朱桓昨天因太累了所以早早就睡了,今天早晨一大早起來後繡鳳就迫不及待的跟他匯報,“王爺,昨日府中來了好多人來送禮的,堆滿了整個房間,都要裝不下了!”繡鳳一臉激動地說道。
“是嗎?我待會去看看。”朱桓也很興奮,昨日受封典禮上禮部公布的崇禎賞賜的除了紋銀三萬兩,還有一些綢緞、金銀銅器。這三萬兩還是從崇禎的內帑中出的,對於一向小氣的崇禎來說對自己已經是不薄了。
“公子,這是朝中官員送的禮單,您過目一下。”陳其猷拿著一張長長的禮單遞給朱桓,朱桓府中人手不多,禮部任命的府官還未上任,所以昨天陳其猷代為記錄送禮的名單。
“大體上在京的官員都有送來賀禮,總計紋銀十萬余兩,另有綾羅綢緞、金銀銅器、奇珍異寶不好估算價值,在下統一登記在冊。”
朱桓粗粗的瀏覽了一遍,就將禮單收了起來,撫摸著一座鑲嵌著金銀珠寶的西洋座鍾說道:“沒想到還能發筆小財!”
“我大明對藩王歷來不薄,朝廷賞賜一向厚重,再加上藩王每年的俸祿,實際上已經是我大明一項最大的負擔。”陳其猷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已經對朱桓的性子有所了解,在他面前說話也不遮遮掩掩。
“是啊!”朱桓感歎了一聲,想起以後眾多藩王被農民軍滿門抄斬,搜刮出大量的財物,一定程度上大大增長了農民軍的實力。
朱桓從禮物中挑出一隻點翠發釵、一條珍珠項鏈遞給繡鸞和繡鳳,“你們這段時間服侍我也辛苦了,這兩件首飾送給你們。”
繡鸞紅著臉連連擺手說道:“王爺,奴婢服侍您是應該的,怎麽能收這麽貴重的禮物呢?
繡鳳卻是一把接過項鏈,笑著向朱桓行了一禮說道:“謝謝王爺!”
“繡鳳!”繡鸞看著妹妹接過項鏈小聲的呵斥道。
“讓你拿你就拿著!這是你的功勞!”朱桓假裝生氣的說道,繡鸞這才小心翼翼接過了發釵。
“對了,徐忠,我讓你問的那個姓劉的綢緞商怎麽樣了?”朱桓望著堆滿房間的綾羅綢緞不知該如何處理,他府中又沒有女眷。突然想起上次被綁架時一同被囚禁的那個姓劉的綢緞商,想著在京城開一家綢緞鋪,正好讓姓劉的來打理。
“王爺,屬下已經見過他了,他叫劉弘義,家就在京城,做的是販賣布匹的生意,主要是從江南進了布匹賣給京師的綢緞鋪,昨天他還親自來府上送賀禮了。劉弘義對王爺感恩不盡,說王爺是他的救命恩人,我跟他說王爺想在京城開一家綢緞鋪,讓他來當掌櫃的,他立馬就答應了。”
“那就好,改天把他找來我見見他。”朱桓計劃開一家主要經營江南上等綾羅綢緞的店鋪,一方面利潤可觀,另一方面店鋪面向的客人大都是些朝中官員的女眷,通過她們也能了解一下朝中官員的動向。
雖說崇禎已經答應他成年以後在就藩,朱桓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朝中的動向還是要知道的,以免有不利於自己的事情發生自己還一無所知。
陝西,固原州,是三邊總督的衙門駐地,明代在陝西北部延邊分設延綏、寧夏和甘肅三邊,並節製甘州、涼州、肅州、西寧、寧夏、神道嶺、興安、固原的九個總兵。與宣大總督、薊遼總督一起成為明代北方邊防重臣。
固原城中,一座並不是很大的宅院內,一個老人正躺在床上,老人的臉色很差,
嘴唇發白,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端著一碗湯藥坐在床邊拿杓子給老人喂藥,“父親,藥已經不燙了,孩兒扶您起來把藥喝了。” 老人接過碗仰起頭一飲而盡,把碗遞給中年人說道:“文弱,你回來,陛下同意了嗎?老夫的病沒有大礙,既然陛下委任你為山海關內監軍兵備道,說明陛下還是很看重你的,如今韃子在關外肆虐,你當盡快赴任才是啊!”
中年人將碗遞給一旁的丫鬟說道:“你出去吧,我要跟父親說說話。”見丫鬟出去將門關上才說道:“父親,陛下已經同意了,父親病重,孩兒怎能不回來看望呢?”
老人雙手撐著倚靠在床上說道:“如今朝廷內有匪患,外有韃虜,情勢已如危卵。文弱,你精通兵法,做事又務實,在這一點上你比為父要強。為父面對陝西區區幾夥盜匪都束手無策,陛下這次只是將我罷官沒有押回京師,我已經很感激陛下了。”說話的老人正是三邊總督楊鶴,剛剛被崇禎罷職,一旁的中年人是他的兒子楊嗣昌,字文弱,剛剛由霸州道遷為山海關兵備道。
楊嗣昌望著楊鶴憔悴的模樣憤怒的說道:“父親的招撫政策並沒有錯,錯的是陝西巡按李應期、延綏巡撫洪承疇這些人,他們貿然殺害已經投降的反賊,這次導致神一魁降而複反,否則父親的政策定能成功。”
楊鶴卻搖搖頭說道:“文弱,為父當初提出招撫之策也是迫不得已,是為父低估了形勢。這兩年北邊持續大旱,糧食欠收,沒有糧食,這些人怎麽會接受招撫呢?”
楊嗣昌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才說道:“父親,孩兒在霸州聽說陛下當初要將您押回京師問罪,是紀王殿下為您在陛下面前求情,才只是罷了您的官職。”
楊鶴一怔,問道:“紀王殿下?為父怎麽沒聽說過?”
“剛剛才受封的,聽說是光宗皇帝的幼子,光宗皇帝駕崩之後才出生的,一直被關在宮中,最近才被放出來。孩兒聽說他在陛下面前歷陳父親招撫政策失敗的緣由,除了父親剛剛所說的原因,還在陛下面前檢舉陝西巡按李應期、延綏巡撫洪承疇等人殺降,陛下已派了錦衣衛來陝西秘密調查了。”
“光宗皇帝駕崩之後才出生, 那今年豈不是只有十二歲,如何能在陛下面前求情?”楊鶴詫異的問道。
“孩兒也十分驚訝,不過消息確實是真的,只是不知這位殿下為何要為父親求情?”楊嗣昌也是一臉的疑惑,他此前從未聽說過朱桓這號人。
“不管是真是假,總是要感謝這位殿下的,只是殿下身為親王我們也不便與他聯系。”
“孩兒明白,孩兒會托人給這位殿下送份厚禮,不讓別人發現就是。”
“也好。”楊鶴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陝西,延綏,延綏巡撫洪承疇府上。洪承疇剛剛送走欽差,回到書房中,望著眼前的聖旨,面如寒霜,恨恨的說道:“貿然殺降,罰俸一年,戴罪立功!老子當初就不同意楊鶴的政策,對付這些反賊靠著招撫有個屁用!”
“老爺!茶來了!”管家端著一碗茶推開門走進來,那個茶遞給洪承疇之後,趴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老爺,小的剛剛按您的吩咐將那顆夜明珠送給欽差大人,欽差大人悄悄的告訴小的,讓小的轉告您,說是紀王殿下在陛下面前說您貿然殺降,陛下很是生氣。”
“紀王?他為何要在陛下面前說這些話?他是如何得知的?”洪承疇一怔,一時沒想起紀王是誰。
“老爺,今天剛剛送到的邸報上有提到紀王殿下。”
“是他?”洪承疇想起了早上剛剛看過的邸報。
“他一個藩王也要乾政嗎?”洪承疇憤怒的將茶杯摔在地上。
此時的朱桓正在京師過著逍遙的王爺生活,對陝西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