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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陰雄》第二百二十二章 剿撫之爭(四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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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國臣繼續說道“再者說,登州存有前登萊巡撫孫元化負責鑄造的大量火器,都是花費了朝廷大量錢糧打造的,若是真的發兵剿滅,這些兵器恐怕就毀於一旦了,朝廷如何能白白蒙受此等損失?

以微臣之見,登州兵絕無造反之心,先前登州兵之所以攻打登州和黃縣,現在又圍困萊州,都應該歸罪於山東巡按王道純。

據微臣所知,當初陛下所下招撫聖旨,被那王道純中途截留,以至於無法抵達登州,登州兵不相信朝廷招撫之意,這才繼續作亂,但他們始終沒有扯旗造反,微臣認為他們還是願意接受招撫的!”

張國臣的話很合崇禎的心意,而且從他的分析來看,登州兵很可能還是願意接受招撫的,至於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接受招撫,多半就是張國臣所說的,王道純截留了聖旨,導致作亂的登州兵不相信朝廷。

想到這裡,崇禎皇帝就對山東巡按王道純大為不滿,張國臣所說的這件事情他也知道,而且對於事情了解的詳細程度更高,也更全面。

當初山東巡撫余大成是主張招撫的,現在想來,當時若是選擇招撫,很可能這次兵變就會和固原,寧遠,薊鎮等崇禎朝以來眾多的兵變一樣,短時間內被平息,鬧不出什麽大亂子。

兵變的原因大多是拖欠糧餉,這次的兵變多半也是一樣的情況,按照以前的處置措施,補償給作亂的登州兵一些糧餉,答應只要接受招撫後就可以既往不咎,安撫住他們不再鬧事,等到事情穩定之後,將亂軍控制起來,再問罪亂軍首領孔有德和幾個主要帶頭將領即可,砍幾個腦袋也就完事了,甚至掀起的波瀾還比不上寧遠,固原那些兵變。

崇禎認為,這樣的處置措施,在以前的諸多兵變中無往不利,往往能夠快速平息兵變,對登州的亂兵肯定也很管用,如果那時候真的這麽辦,也不會鬧出這麽多事情來。

但是,中間出了個王道純這麽個變數,王道純極力主張剿滅,不給叛軍一絲活路,最後余大成在王道純的勸說下同意出兵,結果在青州被打的丟盔棄甲,一敗塗地。

此戰之後,亂軍招降納叛增加兵力倒在其次,不相信朝廷招撫才是最嚴重的後果,以至於山東巡撫余大成和登萊巡撫孫元兩個封疆大吏派出信使招撫,亂兵都不為所動,甚至最後攻陷登州,孫元化畏罪自殺。

可以說,事情鬧到現在這個程度,余大成那個庸臣罪不可恕,王道純也多少有些責任。

這倒還在其次,原以為調集天津,通州,保定三鎮兵力前去威懾,再發一道聖旨招撫亂軍,在朝廷大軍的威脅以及聖旨的保證下,他們肯定會接受招撫,從而平息此時,沒成想,朝廷發布的招撫聖旨,居然被王道純給截留了,他仍舊是一心要剿滅登州亂兵。

雖然王道純截留聖旨的時間,剛好在亂軍攻陷登州了兩天后,登州失陷的責任怪不到他頭上,但是亂兵攻陷登州後,繼續向西攻打萊州和黃縣,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沒看到這招撫的聖旨,不相信朝廷招安的誠意。

想到這裡,崇禎很想把王道純也革職拿辦,下獄聽堪,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這麽做,主要原因麽,還是因為王道純的辦事能力很不錯,而且一心為了朝廷,這些都屬於好心辦壞事。

雖然他率領撫標營和數千衛所軍去青州剿滅登州亂兵,但是戰敗的主要原因還是怪不到他頭上。

有關這次戰事的奏報崇禎也看過,

當時是山東巡撫標營參將陶廷鑨畏戰怕死,想要率軍逃跑,王道純層厲聲阻止,喝罵陶廷鑨,命令他不得撤退,要與亂兵戰至最後一人,甚至還準備以文官之軀親自上陣殺敵,沒想到最後陶廷鑨膽大包天,讓人強行綁了王道純,率軍逃跑。如果余大成的撫標營戰鬥力不這麽差,陶廷鑨不那麽怕死選擇率軍逃跑,是說不定也能一戰平定亂軍,這件事情也就了解了,但這個如果並沒有發生。

青州戰敗之後,王道純依舊堅守在距離青州五十裡的臨淄,四處調遣兵力和糧草,準備與亂軍再戰,後來亂軍東進登州後,他配合青州知府錢良翰,清繳因為戰敗四散而逃,落草為寇的大量山東兵馬,成效顯著。

現在又駐扎在青州,負責維護各地的穩定,並且積極籌措糧草,等待著朝廷平叛大軍的到來,算得上是一個有能力的忠臣。

其實,若不是錢糧的問題,崇禎也想和王道純一樣,將這股登州亂兵一網打盡,一群亂兵四處劫掠,為禍地方,這些都是他崇禎皇帝的產業啊,被人搶了這麽可能不生氣。

但是現實條件不允許啊,現在建奴又在謀劃著大規模的軍事行動,目標暫時還不明確,若是此時調用大量的兵力和錢糧去登萊平叛,建奴再次趁機入寇,拿什麽去抵擋?

所以,說道王道純只是一心想著為朝廷解決問題,只不過不明白現在朝廷的困難,但是他的辦事能力還是得到了崇禎的認可,崇禎並沒有處置他,繼續留在山東巡按任上,代替被圍困在萊州的巡撫徐從治,處理其他四個府的事情。

但是,登州亂兵這事情,總歸是要解決的,誠然,如張國臣所說,亂軍確實沒有造反之意,目前的性質仍舊停留在兵變之上,但這麽拖著仍舊不是個辦法,萬一拖得時間久了,事情變得更糟可就不好了。

崇禎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抬頭看了看張國臣,發現他一臉希冀的樣子,仿佛有什麽好辦法一般,開口道“張愛卿對這件事情見解獨到,看的很清楚啊,不知張愛卿對此事可有良策?”

張國臣正等著崇禎開口呢,連忙說道“聖上,微臣認為,眼下可以再下一道聖旨招撫亂兵,李九成孔有德兩人已經自封了萊州總兵和山東總兵,皇上可以直接封賞給他們就是,再賞賜少許錢糧,以示朝廷的誠意,想必他們必定會被陛下感恩戴德,接受招撫。

這樣一來,朝廷不光不需要調集大軍和糧草去平叛,還能多出這許多兵力!若是陛下不放心,可以將他們調到陝西和山西去剿滅流賊,既能解決這次兵變,還能幫助洪總督早日平定流賊,一舉兩得啊!

至於這前往登萊宣旨的人選嘛,微臣不才,願為陛下效此犬馬之勞,必定為陛下辦好此事!”

張國臣剛說完,就聽到宋賢又嚷嚷開了“住口,無恥之徒。張國臣,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你和那登州亂軍賊首孔有德,李九成,耿仲明之流都是遼東人,想必之前就與他們有交情,那些賊首定然不會為難與你,無論事情成與不成,對你都沒有損害,但是朝廷可就要白白蒙受損失了!”

然後轉頭對崇禎說道“陛下,斷然不可聽此賊子胡說!

微臣懷疑他收受了孔李二賊的錢財,才一心為他二人說話,臣懇請陛下,將此賊子拿辦下獄,嚴加審訊!

而後選派能臣,並從各地調集大軍,圍剿叛軍,還山東一個安寧!這山東亂兵不同以往的兵變啊,招撫之策斷不可再行!”

崇禎徹底被宋賢激怒了,氣的手足顫抖,張國臣的想到正合崇禎的意思,不光能夠省出大量的錢糧和軍隊來應對未來可能到來的建奴入寇,還能快速平息此時,頂多就是朝廷服軟,面子上不好看一點罷了,但是比起建奴再次成功入寇讓他丟的面子,他還是願意選擇前者。

而且這些亂兵要是能為朝廷所用更好,不為朝廷所用,那就調去西北跟流賊作戰去,反正死了也不心疼!

沒想到,這個宋賢又開始攪局,什麽實際建議都沒有,卻攻擊剛剛提出好辦的張國臣,看看人家張國臣,不光提出了切實可行的建議,還自告奮勇,前往山東辦理此事,絲毫不擔心陷入亂軍之中,再看看你宋賢,屁用沒有,就知道咬人。

想到這裡,崇禎對宋賢怒目而視大聲道:“朕聞為王者,視海內一家,封域之內皆為朕之赤子,登州兵馬亦是朕的子民,你緣何非要趕緊殺絕。張愛卿一心為國,為朝廷出謀劃策,解決難事,你提不出半點有用的建議,卻攻訐於他,莫非以朋黨之見?”

宋賢跪在地上,聽崇禎以朋黨相責,一張菊花般布滿皺紋的老臉頓時漲的通紅,自從明中葉以來,朝堂之上朋黨相互碾軋,士大夫不論是非,隻論親疏,已經成為了朝中大害,從皇帝口中說出朋黨這兩個字來,一般的大臣恐怕已經嚇得要昏死過去了。

但宋賢的性格極其倔強,這是許多禦史的通病,聽了崇禎的責備只是怒而不畏,他挺起胸脯高聲答道:“陛下,臣前日疏中雲‘招撫之計,亂軍流竄,流毒山東,民怨沸騰’,實在是為我大明社稷著想,為天下百姓著想,並非是為了那門戶之見,相互攻訐。

臣二十年躬耕壟畝,中年方得出仕,今日已經五十有余。幸蒙陛下聖恩寬大,赦臣不死,得至今日之位,得瞻天顏。臣即竭犬馬之勞,未必能報陛下聖恩於萬一,若遇事緘默,知而不言,則何以報陛下,何以盡臣職?

前山東巡撫余大成乃是庸臣,他一力主張招撫,結果陛下也看到了,一撫而六城陷,再撫而登州失,三撫而黃縣破,四撫則萊州圍。

天下間豈有這等招撫之法?這不過是遷延時日,一旦亂軍無所顧忌,發動全力攻破萊州,西進再無阻礙,盡散錢糧招兵買馬,而後十數萬叛軍攻城略地,此等載貨禍較‘聞香教’更甚,整個山東乃至中原,恐不複為朝廷所有了!”

上面的崇禎面無表情的傾聽這宋賢的稟報,心中甚至不快,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招撫了,而且主觀上認為招撫能成,這宋賢這麽不識趣,攻訐招撫之策。

崇禎坐在寶座上,見宋賢跪在地上滿頭白發,抗聲直言,心中的怒氣卻是越積越大,不由得厲聲喝道:“好,若是按你說的不用招撫,那怎麽辦?用兵嗎?哪來的餉銀?哪來的糧食?你說張國臣的法子不好,那你說用什麽法子?”

文武大臣見崇禎發怒,個個驚恐失色,都替跪在地上的宋賢捏了把冷汗,但宋賢素來以“文死諫,武死戰”自詡,現在想著正是自己為人臣死諫的時候,心中沒有生死顧慮。

宋賢倔強的看著金台上的崇禎, 大聲回答道:“陛下,大抵朝廷額定之兵,原有額定之餉。今兵多虛冒,餉多中飽。但求加以清理,認真實練,自可實兵實餉,何必擔心無兵討賊?

大明現在不是無錢無餉,而是少有清白奉公、認真做事的人,若是得其人,則利歸公家;若是不得其人,則利歸私室,縱然搜盡百姓脂膏,亦無裨益。

微臣懇請陛下,擇一能乾之人,就近在直隸,河南募集錢糧,調集大軍,一舉蕩平叛軍!

今日微臣不避斧鉞之誅,冒死直言,還望陛下三思!”

崇禎聽到這裡,本已經按捺不住胸中的怒氣,但他想到宋賢是禦史,從宣宗時代開始,這些禦史都以被皇帝打板子為榮,博得一個犯言直諫,不畏強權的好名聲。

如果自己對其加以責罰,隻恐後世在史書會對宋賢讚揚不已,反倒是自己留下昏君的惡名,這樣的事情一般的皇帝都不願意乾,這也是為什麽明朝後期,那些大臣們一個個都跟打雞血一樣,爭搶著忤逆皇帝,搶著被打板子,皇帝一般情況下還得捏著鼻子忍下了,不處罰他們!

隻得強自忍下胸中的怒火,對張獻可道“你這些不過是些書生之見,朕豈不知道這些積弊,但眼下遼東兵事甚急,豈能容得山東再生事端?

張愛卿能不廢一兵一矢,一錢一糧而撫平流賊,便是與朕與大明有大功的臣子,豈容得你百般攻訐?

如今正是多難之秋,大臣們正應和衷共濟,才不負朝廷,還有朕的厚望。你這般攻擊張愛卿,豈不是門戶之見太深,失大臣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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