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叫它銀芒了。”
王陽喃喃道,此時右手裡小心翼翼地捏著一柄梭形刀的刀面兩側。
“這武器還真是帥氣啊。”
魏墨離毫不吝嗇讚美之言,妖器打造的武器果然非同凡響。
姑且就叫它“刀”吧,無論刀槍劍戟,這東西看起來不似世間任何一種王陽所見過的兵器。
將它輕輕在桌面一劃,王陽用上了鵝毛般輕柔的力量,這絲力量連他自己幾乎都感知不到,而那實木桌面如豆腐般立即脆弱地現出一道明顯的劃痕,那劃面如此的平整筆直,王陽倒吸一口冷氣。
捏著刀面的手指松開,那梭形刀並未墜下,而是浮在空中慢慢轉動著,這當然是王陽施展出了異能。
單單一柄“銀芒”並不算重,比王陽平日練習用的任何一本書籍的重量都要遜的多,因此掌控起來無比輕松。
意念一動,那刀猛地朝前射出,隨後劃了一道弧線飛回原處,出金屬破空的呼嘯以及刀身振動而產生的“鏘鏘”清脆之音,分外好聽,亦有些令人心寒。
一柄控制的遊刃有余,王陽臉不紅氣不喘,接著如排兵布陣般讓另外五柄全部浮起,分布在他的四周,嚴陣以待,如最忠誠的士兵進可攻退可守。
平日裡的練習終於揮出作用,讓六柄刀全部都能夠被他控制漂浮起來且沒有費多大氣力,少年有些貪心,催動它們全部在他的控制下行動,六柄刀的確隨心地動了,但王陽也立即感受到了艱難的壓力。
同時控制六柄刀,相當於一顆心分成了六份使用,那是相當困難的,耗神費力,僅僅十秒王陽便大呼吃不消,終於收起野心,退而求其次,將六柄減少了一柄。試了試,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於是乎又消減了一柄,將精力四分,但似乎還是不容易,無奈且不甘地再次“裁員”,這一次,沒再失望。三柄,不多不少,少年現配合現在的能力,剛剛好,王陽屢次受挫的心才稍稍得到些安慰。
三柄銀芒,王陽能夠控制自如,當然不如手足那般隨意靈活,卻已經相當滿意,此時三柄銀芒快地在房內穿梭,拖出數條如流星般的銀色尾巴,另外三柄則靜靜懸浮在王陽的周身,似乎隨時等待著出擊。
磨合了好一陣,少年才擦了擦額上的汗珠,面上卻帶著欣慰的笑,終於擁有屬於自己的兵器了,那是妖器鑄造而成,近乎無堅不摧,他很滿意,真的很歡喜。
當他要將裝著銀芒的白盒以及裝白盒的黑色皮包收拾起來時,突然摸到那皮包中似乎有什麽東西。
拉開拉鏈,王陽掏出一個黑皮套子,似乎像是電視中那些長官裝手槍所用的槍套,但不完全是。當打開皮套,看到內裡的六個隔間,他才恍然,原來是專門用來裝銀芒的。
王陽迫不及待將那東西綁在腰側,將銀芒一一裝入,感覺自己好像成了特工,那刀套是如此完美,不大不小,可以完美的隱藏在衣下而不會感覺一點的別扭。
又摸了摸皮包裡面,本沒抱什麽希望,卻還真讓他摸到了另一個東西,取出,是一個正方的小盒,好奇地打開,一條銀色項鏈靜靜躺在其中,王陽取出,吊墜是一顆桃心。
“怎會有這東西?”
王陽有些疑惑,這個問題並不難猜,很快他便揣測出了答案:大概是打造銀芒所剩下的妖器材料而熔製成。
拿著那條銀色的項鏈,王陽有些不滿:“為什麽是顆桃心?”
若換成其他任何一種不那麽女性化的吊墜,王陽還真有自己戴上的衝動,但現在他當然不會那麽做,總感覺一個大男生在脖子上戴一顆桃心,有些娘。而且,魏墨離一定會將他噴的一無是處。
把玩了會兒便收了起來,有了先前經驗,王陽將黑色皮包和那白盒搜了個遍,連那紅絲絨墊子都被他拿開,再沒有任何收獲,才不甘地收到衣櫃中,打算洗澡休息了。
……
當第二天再次來到任務地點時,眼前的場景讓王陽大吃一驚。
有十數台大型挖掘機在那方圓兩公裡的被鎖定區域風風火火地工作著,原本平整的土地坑坑窪窪,一片狼藉,樹木被連根拔起,草地被推平,這些機械在大自然的土地上肆虐地讓人心疼。
終於,風暴在長時間溫和的探測無果下,采取了最原始而粗暴的方式。
毛清貧站在一邊揮著拳頭眸裡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嘴裡還念念有詞:“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你,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將你找出來!”
王陽有些無語,但終於不用整日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地裝作努力工作了,還是有些小開心……魏墨離已經抱怨好長時間了。
然而,一連幾日使用“工業暴力”依舊未取得任何進展下,毛清貧和王猛面露疲色,皆有些無精打采了,那方圓兩裡之地的地勢幾乎整體被削平了數米,地表都是被翻出來的新土,泥土的氣息十分濃重,無任何植被,死氣沉沉的,就如此時駐扎在這兒的整個風暴隊伍的氣氛。
“任何儀器都用了,但無法探測那束光柱的真正源地,最粗暴地方式也實施了,換來的卻是這些。”
毛清貧指著那些被蹂躪肆虐完後的山體,無精打采地對王陽解釋道,有些不耐煩,她當然不認為王陽能夠提供什麽有用幫助,甚至覺得像烏鴉一樣有些聒噪。
王猛則聳聳肩,讓他動腦想解決辦法,比殺了他都難,相比這個,還不如找幾個人拿著球棒,狠狠地捶打他幾個小時,好長時間沒有戰鬥,他感覺自己皮好像有些癢了。
看到這種情況,王陽也有些著急,這段時間自己沒有幫上一點忙,還每日自由的來回往返,相比於一直住在山中營地的夥伴,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
‘我也該幫幫忙了。’
少年這樣想道。
但他又能做些什麽呢?一沒淵博的地質知識,二沒上天遁地的造化,又能怎樣?還能逆天不成?
王陽心煩地踢了下腳邊石子,一陣強有力的山風從頰邊刮過,少年伸出手試圖去抓住。
‘如果像風那樣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到哪該有多好。’
王陽有些感慨。
‘風,空氣,控氣。’
王陽猛然間好像摸索到了什麽,踱步到一片被挖掘機新翻的土壤,有一條滑溜的蚯蚓從腳旁蠕動著拚命朝下鑽去。少年閉上了眼睛,很快,周圍的空氣如水紋般一圈圈波動起來,慢慢地擴大,向著愈遠的地方。
“他在幹什麽?”王猛指著站在遠處的王陽。
“誰知道又起什麽么蛾子呢。”
毛清貧瞥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女孩與王陽在風暴基地的仇還沒有算清呢。雖如此,但仍然好奇的朝王陽的位置好奇偷瞅了幾眼。
此時王陽靜靜站在原地,動著異能,通過空氣地傳播,他感受到了微濕的泥土,堅硬的石塊,兩個隨意坐在地上的人,一位嬌小一位健壯,好像是毛清貧和王猛,再往遠處,是拿著不知名機器的技術人員…
王陽隻感覺自己仿佛與這裡的整個天地融合在一起,不睜眼,便能感知到這裡的一切,包括,地下!
‘或許我可以用異能試試。’少年稍稍有些激動。
魏墨離知道王陽似乎想到了什麽,在一開始就沒有打攪到他,現在除了王陽他自己,沒有人比魏墨離更了解王陽了。
“嗡!”
數十米范圍內的所有空氣仿佛都被王陽調動起來,成了他的手、腳、眼、耳…地表自不必說,疏松的地下,空氣雖然稀薄,但仍然能夠將它們調動起來為自己工作,感知到泥土下的世界。最上面的表土層,中間的心土層,最下面的底土層,王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延伸到了多深的程度。
五月份的天氣不冷不熱,剛剛好,但少年此時的額上已滲出了明顯的汗水,維持異能是需要身體提供能量的,無論體力還是精力俱都在每時每刻消耗著。而他還想感知到更深更遠的區域,那所需要的消耗便會加劇,愈遠,感知愈淡,這讓王陽不斷地加大著異能力度,深些,再深些…
王陽感知著,挪動腳步朝前走去,這樣便不需要將空氣通過異能延伸到更廣的區域,因為他覺得自己對地底的感知已經夠深,接下來便是大面積覆蓋了,當然不可能將感知力瞬間蔓延到方圓兩公裡這偌大區域,因此只能通過腳步來完成這項工作。
“咦,王長官怎麽閉著眼睛走路?”很快便有人現他怪異的舉動。
“就是,不怕被絆倒麽?”
“誰知道呢?異能者的行為哪裡是咱們能夠揣測到的。”
……
風暴來此工作的人員議論紛紛著,卻沒有人上前去打擾他。
一步步走著,感知著地底的情況,不知過了多久,亦不知走了多遠,王陽睜開了眼,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豆大的汗珠滾落,衣衫已然濕透。
休息了好一會兒,只見他招了招手,一名隊員受寵若驚地奔跑了過去:“王…王長官,請問有何指示?”剛毅的臉上滿是崇敬,眼裡甚至有一絲狂熱的崇拜。
王陽愣了愣,隨後釋然,‘王長官便王長官吧,還蠻好聽。’
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去找面旗子插在我現在所在的區域,找人把守好,明天我再來看。”或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長官,王陽說話時咬字也變重了些,似乎這樣更有力道和威嚴。
“是。”
雖然疑惑,但這個穿著製服的風暴隊員還是應了聲,便連忙去處理。
剛才王陽走到這裡,突然感覺到所在的區域地底好似與先前所感知過的土地有些不一樣,好像不再那般有層次的疏松,在底層似乎觸摸到了如岩層般的堅硬物質。
王陽本想更仔細的確認下,但身體實在撐不住了,才撤去了異能,同時也掐斷了與整個空間的奇妙聯系。
異能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況且此時漫天的星空彰示著時間已然不早,估摸著快要趕不上下自習接妹妹了,便打算先做個標記,明日再來。
“兄弟,你幹什麽呢在那兒神神秘秘的,還弄得滿頭大汗的,也沒見你如何動作啊?”王猛待王陽走近問道,一旁吃著東西的毛清貧雖然未抬頭,卻也豎起了耳朵。
王陽只是頗為神秘的微微一笑:“明日自見分曉。”
隨後便離開了。
“可惡,裝什麽酷呢!”
毛清貧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含糊不清地小聲嘟囔了句,對王陽故意賣關子頗為不滿。
王陽當然沒有聽見,此時隻想趕緊返回市裡,祈禱著不要讓妹妹久等。
第二日一大早王陽便迫不及待來到了任務地點,遠遠地便望見數名警衛站在插著旗子的地點,正是昨日他用異能感知到異常的區域。
毛清貧與王猛似乎還未睡醒,在這兒並未看到他們的身影,只有數名專家學者們不顧形象地蹲在一起對著土壤不知在研究些什麽。
近前,王陽微笑道:“幾位辛苦了,先去休息了。”
“是!”
負責守衛這裡的隊員們朝他敬了個軍禮便跑步離開。
沒空去細細體會那種被人聽從的虛榮,王陽踩了踩因為清晨而更加濕潤的泥土,異能隨之施展開來。
一夜的休息讓少年此時的狀態非常之好,充沛的體力仿佛使被掌控的空氣也賦予了一些活力,更加賣力地朝下鑽著,更加深入地了解黑暗土壤中的秘密。
很快的,再次感受到那堅硬的層面,王陽試圖繞過它繼續向下,擴展著感知范圍,同時邁開腳步走了起來,想要看看那堅硬的東西到底佔據了多大的面積。
走了很遠,那堅硬的感觸才消失掉,王陽順著那好似岩層的邊緣繼續向下,再向下,現它很深,很平整,就像…就像是牆壁。
“沒錯,是牆壁!”
王陽驚叫道。
一直以為這片地底深處有一片岩層,因此才和其他區域的感知不同, 但今日再細細感測下現,那堅硬的層面無論是平行還是豎直面,皆是如此平整,呈立體狀,就好像是人為建造,哪裡是自然形成的形狀毫無規律的岩石層。
王陽的心“噗通”地跳著,隱隱感覺自己可能在這次的任務上要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按捺住幾乎破胸而出的心臟,他如昨日般招了招手,一名隊員朝他快跑來。
“幫我叫下毛清貧和王猛,不,將所有人集合起來,我有事情要說。”少年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眸中無比興奮的火焰充滿活力地跳動著。
魏墨離也有些激動,因為他知道,沉寂了許久,裝十三的時候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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