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著思哲的笑聲越來越小,那白馬藍衣的身影也越來越遠,不知道為什麽凌霜心裡有點失落,心裡一陣悸動。
望著官道兩邊的崇山峻嶺,霧氣騰騰的官道遠方,一行清淚流了下來。
凌雪聽到妹妹怒吼,以為凌霜遷怒柳思哲,勸解的道:“恩公行事雖然有些不著調,但還是咱們姐妹的大恩人,雖有放蕩,但妹妹還是不能遷怒於他。”
凌霜暗暗抹了一把眼淚,臉色一寒,:“哼,登徒子,下次見面有他好看。”
凌雪無奈的搖搖頭,道:“剛剛聽說三虎已經死了,黑瞎子嶺群龍無首,青龍寨孫楚怕是會找機會吞並黑瞎子嶺,到時候咱們可不好辦。”
姐妹倆壓力巨大,蜀國有李瑜這個大仇家,還時不時派人追殺,宋國有孫楚這個強敵,盯上妙仙峰很久了,尤其對妙仙峰上的女子,垂涎三尺,如若被他得逞,下場可想而知有多淒慘。
凌霜沉思了一會,道:“姐,實在不行,咱們上黑瞎子嶺,與他們聯手對抗青龍山,或許有些機會,一舉打敗孫楚。”
凌雪緩緩點頭,歎息了一聲,道:“如今三虎已死,黑瞎子嶺也不知道誰現在當家?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先回妙仙峰再做安排,李瑜狗賊那邊也不得不防,妙仙峰怕是待不久了。”
凌霜點點頭,姐妹二人休息了一會,帶著兩個受傷的婦人,也策馬離開了客棧。
黑瞎子嶺一線天外,增添了一處簡易的欄柵,這是韓家兄弟命人臨時做的,相當於城門,上有哨塔,上面有幾個人把守,但是上面掛著白帆布,一片縞素。
一線天外的山林裡,細雨洗盡了樹葉上散落的灰塵,一片片樹枝被風吹得有些翻卷,低垂,泥土在春雨的滋潤下變得有些柔軟。
山林裡露出兩個人,一個道:“這黑瞎子嶺是什麽鬼地方?比咱們青龍山還有些難尋,你看看這一片片懸崖峭壁,咱們打探消息也看不到裡面情況。”
另一個道:“小聲點,別埋怨了,別說難找了,你看我,剛剛就連摔兩下了,現在渾身濕透不說,還滿身是泥土,真是晦氣。”
“這打探不到消息回去怎麽和大當家交代啊?我可不想挨鞭子。”想起孫楚凶神惡煞的臉,一個土匪露出驚恐的神色,渾身濕透的身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你沒看見嗎?那峽口的防禦欄柵是新木頭搭建的,明顯是新做不久,看樣子是加強了守衛,上面一片縞素,顯然是寨子裡有重要人物去世,看來三虎已死的消息果然沒錯。”一個看起來比較機靈的土匪說道。
“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咱們趕緊回去稟報大當家,這地方真不好待時間久,渾身不自在,寒氣逼人,這鬼天氣真冷,王軍師也是,非得派差咱們哥倆來辦這是事,回去我得要向王軍師討個美人,睡他個三五天才行。”一個土匪忍不住埋怨道。
“嘿嘿,我也正有此意,走,回青龍山複命去,讓王軍師犒勞犒勞咱們。”
兩人徐徐退出林子,到外圍牽著馬,離開了黑瞎子嶺地界,在這樹林密布彎曲的山路上留下了一連串的馬蹄印。
話說柳思哲三騎離開獨家客棧之後一路急奔往黑瞎子嶺趕,柳思哲雖然失去妻子,但現在反而充滿鬥志,仿佛一生有了存活的鬥志,太祖有句話叫,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柳思哲現在就是如此,要與蜀國皇帝鬥,與景帝鬥,
與太子宋乾這個罪魁禍首鬥,也是其樂無窮。 柳思哲想起昭華的音容笑貌,雖有失落,卻有一絲笑意掛在嘴角,他相信自己的謀劃,將來必能帶昭華回家。
只不過路途時間漫長,他希望昭華能撐住這段黑暗的時間,等待他的到來。
夜照玉性子確實懶,跑了幾十裡山路,就要停下休息一段時間,這並非體力不足,而是被柳思哲從小慣的,好吃懶做,性子懶。
從這點看,這雄壯異常的白馬,看起來連趙郢李榷他們的馬都不如,但柳思哲卻知道,夜照玉真要較起勁來,可以甩他們幾條街。
三人無奈,在離黑瞎子嶺還有十幾裡的地方提留下來,夜照玉打著響鼻,休息時顯得有些歡快,時不時噴出幾口熱氣。
柳思哲對趙李二人道:“夜照玉都是被我慣的,有些懶。”
趙郢笑道:“夜照玉雖然有些懶,但是上次先生帶著夜照玉獨鬥四將,夜照玉可立功不少,一蹄踢落一人一馬,這不是普通的戰馬能做到的。”
李榷也道:“是啊,我看咱們寨子,甚至整個王府,也沒有幾匹這樣的戰馬,也就林先生的黃驃馬能與之相比了。”
夜照玉仿佛能聽懂趙李二人的對它的讚美之聲,搖頭晃腦的嘶鳴兩聲,仿佛在回應,似乎再說,可以啊,這都被你們發現了?
柳思哲笑道:“看看它這幅嘚瑟的模樣,以後還是少誇它,不然它會更加懶惰,這才幾十裡路,就要休息,這哪是千裡名駒該有的?”
忽然,有兩騎從黑瞎子嶺方向迎面而來,速度極快,小路上的泥土飛濺,很快到柳思哲跟前,卻停留下來。
那兩人渾身濕透,其中一人似乎曾經摔過,身上沾有泥土,柳思哲上下打量了下他們。
那個渾身泥土的人道:“小子,看什麽看?這是去黑瞎子嶺的方向,你們來這幹嘛?”
柳思哲略有所思的道:“咱們去益州,馬力不足,在此休息下。”
那人哈哈大笑,道:“去益州?哈哈,走錯路了知道不?這裡不是去益州的路?趕緊掉頭回去吧。”
柳思哲故作驚訝的道:“啊,這條不是往西嗎?怎麽到不了益州?”
那人道:“愚蠢,沒見路越來越小,越來越陡峭嗎?這是上山的路。”
柳思哲煥然大悟,道:“我說怎麽越走越不對勁,多謝二位爺提醒。”
那人凶神惡煞的笑道:“提醒是有條件的,快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柳思哲一窒,差點罵娘,難道遇見兩個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