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為什麽可以那麽強?

　——

　一間酒屋裡，辛訣看著坐在自己對面臉色通紅，身型搖晃的白松黎，不由笑道:

　“喝不了酒還非要逞能。”

　白松黎扶著酒盞，揉了揉發燙的臉頰，不服氣地說道:

　“我沒醉。醉的只是舌頭。”

　辛訣無奈地搖了搖頭。經過一番交談，他多少了解了這個少年的脾性。內心要強又有點自卑，但是心思純真，沒什麽城府，是個值得交往的人。

　看著這間面積不大，但是裝飾布置頗為清爽的酒屋，辛訣讚歎道:

　“不愧是中街，雖然租金高了一倍，但是下街和這裡比起來，確實是有差距的。”

　“要是我在這裡擺攤的話，估計就不會發生之前的事了。”白松黎掃了眼四座之人，發現他們的氣息都非比尋常，微醺著說道。

　的確，就像白松黎所說的，中街的范圍雖然要比下街小許多，但是相對而言，能在這裡拿出來賣的東西，大部分都不是尋常之物，而且這裡的警衛也相對森嚴許多，諸如昊凡之類的人物可不敢在這裡造次。

　只是中街的租賃條件相對苛刻，必須先付租金才能拿到攤位。白松黎這個窮得只剩蛋的家夥之前自然是無法在這擺攤的。

　“但這裡的東西未免也太貴了點吧?兩小瓶酒一碟花生米就要我兩個金幣！”白松黎一臉心疼地看著自己的錢袋說道。

　看著他一副守財奴的模樣，辛訣覺得好笑:

　“都說佛域的人向來討厭沾染金錢，怎麽你就那麽另類呢?”

　“為了生存罷了。”白松黎收好錢袋，舉起酒杯，氣勢豪邁，看似要一飲而盡，卻終究只是小酌一口。歎了口氣，有些憂鬱地看著酒杯裡的酒蕩漾出的波紋，問道，

　“你說……錢這東西，流經無數人之手，究竟髒不髒?”

　此刻的白松黎雖然有些醉意，但是他問出的問題，卻像是在心裡面沉積了很久似的。

　辛訣拿起筷子夾起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裡，邊嚼動邊說道:

　“雖然很髒，不也有很多人想去玩嗎?”

　白松黎微微一愣，頗為好奇地問道:

　“*是什麽?”

　辛訣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家夥是從佛域那個從來沒有金錢流通的地方來的，沒聽說過這個，倒也不算奇怪。

　“這個我就不多解釋了，以後你自然會清楚。你只要記得，這是個無論什麽時代都無法肅清的毒瘤就行了。”

　“這個世界上，金錢不過是生存所需的一種工具，我們該做的，是學會如何去掌控它，而不是被它所驅使。”

　聽著辛訣所言，白松黎默默地點了點頭。

　就在兩人談天說地的時候，一個身材壯碩的青年忽然站到了酒屋的門口，一下子就遮住了門外的大半光線。光影搖曳間，屋內的人不約而同地把視線移向門口。

　“是他！”

　屋內幾個老生看清來者的面容後，頓時驚訝地小聲議論了起來。

　“他怎麽舍得不去修煉跑到這裡來了……是找不到對手來喝悶酒的麽?”

　“你不知道嗎?他可是這裡的常客。再說了，過幾個月就是下院院試，他的實力誰敢質疑，進中院那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

　“夥計，來壇杜康！”

　那人走進酒屋，找到個空位置，隨口一句話，便如雷炸，久久在屋內回蕩，不少喝酒的人皺起了眉頭，卻沒有誰敢上前將自己的不滿表達出來。

　“嗓門那麽大幹嘛?把姐姐這酒屋掀翻了，你到鬼地方去白喝酒去！”

　喝酒的人不敢說話，但是不喝酒的人卻發起了脾氣。那個健壯的青年剛坐下來，一聽到女人的聲音，唰得一聲便站起身來。滿臉尷尬地看著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從酒屋的後台走出來。

　“梅姐。”

　尷尬歸尷尬，但是這個看起來很成熟實際上年紀並不大的青年，還是不卑不亢地向面前這個成熟美麗的女子禮貌地問候了一聲，“今天怎麽從中院溜出來了?”

　“溜你個頭！姐姐想來下院有誰敢攔著我嗎?”

　梅香任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一個頭還多的強壯青年，故意冷著臉抱著胸，假裝生氣，但是心裡卻是很歡喜的。

　因為這個青年成熟穩重，氣度不凡，很招人喜歡。重要的是很招她喜歡。所以他在這裡喝酒從來不需要付錢。

　這間酒屋是她當年在下院學習的時候開的，如今她雖已經進了中院，卻依舊是這裡的主人。

　她之所以對面前的這個健壯青年很是喜歡，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這個青年在下院有著極其響亮的稱號——下院最強！

　單單這一個稱號，就足夠讓許多愛慕強者的女生心向往之。

　他不是別人，他就是魏方口中的傳奇人物，《英才榜》

　上無人能撼動其位的榜首，下院至強者，項晨！

　白松黎緊緊地盯著那個健壯青年，眼神中有著一股深刻且強烈的衝動。

　“他就是項晨學長?”

　辛訣點了點頭。“和我想象中的一樣，是個充滿戰鬥力的男人。很強。”

　“聽之前的那幾個搶劫的家夥說過，項晨學長和你一樣，兩年前剛入下院就有一品下將的實力。如今兩年過去了，憑借他的修煉天賦，以及無敵的戰績，少說也該有九品下將的水平了吧。”白松黎這麽說著，眼眸裡閃爍著一股激動的光芒。

　辛訣默然不語，在他看來，這個人的實力可能要比白松黎猜測的還要強。忽然，辛訣注意到項晨的脖子上。有一個黑色的虎形印記。

　他不禁地將右手放在了綁著繃帶的左臂上。因為自己的左臂上，有著一個類似的印記。

　在別人看來，那可能是個類似於刺青一般的東西，但事實上只有極少數人擁有，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種生下來就伴隨一生的印記裡其實封印著各種不同的力量。

　大陸上的修煉者們將這些印記稱為:玄印。

　和項晨的虎形玄印不同，辛訣左臂繃帶下的印記，是一個長著四隻翅膀的肉球，家族裡的人將之稱為:

　帝江。

　如果辛訣猜的不錯，項晨是屬於那種肉體力量極其強大的人。因為虎形玄印的特點便是如此。而他的帝江玄印的主要特點有兩個，一是速度奇快，二是力量奇大。

　如此看來，項晨之所以能夠屹立下院巔峰而不倒，有至少一半的原因都要歸功於玄印的存在。

　然而自古以來，福禍相依。擁有玄印的人雖然在修煉一途能夠走的更輕松一些，但是自身的危險性也比一般人要大得多。或許某一天，某個擁有玄印的人睡著以後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因為有人發現，玄印的力量是可以從本尊的身上強行剝離下來而植入到另一個人體內的。於是乎，近百年來發生了無數起擁有玄印之人被強行剝離玄印而暴屍荒野的事。

　所以後來大陸上的玄印越來越少，不過好在隨著時間的流逝，奪取玄印之法也漸漸流失。曾經一度動蕩了整個大陸的“玄印慘案”也終於告一段落。

　如今，距離那樁血案過了近百年，現在沒有再聽說過有誰的玄印被強行剝離過。不過玄印至今依舊是極其少見，也極少有人能夠辨認出來。

　“你眼裡那究竟是什麽光芒?是崇拜還是亢奮?”辛訣回過頭看白松黎時，發現他眼裡的光芒更盛，似要噴薄而出，不禁有些惶恐，“你不會是對同性更感興趣吧?”

　白松黎微微一愣，旋即向看智障一樣看著辛訣，淡淡地說了一句:“勞資喜歡女的。”

　“那你為何要這般直勾勾地盯著別人?”

　“因為我想變強！”白松黎再度看向正在和美女聊天的項晨，眼中的光芒沒有再變強，反而逐漸收斂。他拿起酒壺，直接仰起頭灌了一口，舌尖的刺激讓得他臉色頓紅，但是他的眼神卻重歸平靜。“我想問問他，為什麽可以那麽強……”

　戲命201811118:22:00

　第十章，

　鏽跡斑斑

　——

　“那你倒是去啊！”

　辛訣笑著倒了一杯小酒，一飲而盡。

　但是白松黎卻並沒有動，有些不自然地搗鼓著盤子中的花生米。

　辛訣不用想就知道，他定是不好意思。

　“為什麽可以那麽強……或許並不需要刻意去問。每個人變強的方式都不盡相同，各有法門。一個人想要成為強者，首先必須堅信自己能夠成為強者，其次，應該清楚得明白自己的優缺點，知道自己該朝什麽方向努力。最後就是，堅持不懈地去做成為強者應該做的事。”

　辛訣頗為老成地說道，白松黎聽得很認真。

　“具體說說你。雖然你已經那麽努力了。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修煉的天賦或者說資質，確實是有高低之分的。你在華息修煉上的天賦雖然還行，但是跟你在陣法修煉上的天賦比起來還是相距甚遠。所以我建議你將精力主要放在陣法修煉上。但是華息修煉也是不可忽視的，如何把握二者的度，由你自己決定。”

　白松黎自己斟酌良久，點頭表示讚同，“差點忘了，擺在我眼前的不就是一個華息修煉上的高手麽，何必舍近求遠去問項晨學長。”

　辛訣笑著擺擺手說了句“過獎過獎”。

　白松黎將酒杯裡的酒喝完，站起身來。

　“雖然你說的很對。但是不管怎麽樣，抓緊時間修煉才是最重要的！我先告辭了，以後有時間再聚吧。”

　辛訣點了點頭，目送著白松黎離開酒屋。自己獨自把剩下的酒喝完，帶著一點醉意，也準備離開酒屋。

　“這位小哥，等一下！”

　還沒走到酒屋門口，辛訣聽到身後忽然傳來女子的喊聲，不過他可不認為對方是在喊自己，一步未停地向著屋外走去。

　“小哥?”

　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辛訣終究還是停下腳步，回頭髮現確實有人在叫自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和項晨敘話的女子，酒屋的女主人，梅香任。

　“學姐有事嗎?”辛訣看著這個豔麗成熟，身著長裙，玉腿偶現的美女，頗有禮貌地問道。

　“看你這打扮，是今天剛招進來的新生吧?”梅香任淺笑盈盈地看著這個相貌普通，但是眼眸深邃的少年。

　辛訣淡淡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暗暗讚歎一聲，美女笑起來確實好看。

　“敢問學弟怎麽稱呼?”

　“辛訣。辛苦的辛，秘訣的訣。

　”

　“辛訣，辛苦是成功的秘訣。是個好名字呢。”美女的笑容甜，說出來的話更甜，“辛訣學弟覺得我們酒屋的酒可還對你胃口?”

　辛訣心想，這裡的酒雖然有些貴，但是酒味頗濃，入口溫醇，後勁綿柔，也算是童叟無欺。於是點頭讚道:

　“這裡的酒和學姐的身姿容顏一樣，確實是讓人難忘。”

　“啊?”梅香任沒想到辛訣讚酒的同時順便把自己也讚了一遍。頓時掩嘴輕笑了起來。笑的時候還偷偷地看了一旁的項晨，發現他一臉不爽瞥了瞥辛訣，心裡不由更加愉悅。

　“學弟過譽了。自家釀的酒，承蒙各位客人賞臉，才能在太蒼院下院存留至今。小梅今天在這裡向各位客官謝過了。”梅香任音調忽然太高，一邊這麽說著，一邊對著四座的眾人行了個感謝禮。在坐喝酒的眾人頓時發出一片讚歎回禮之聲。

　辛訣站在一邊，摸了摸鼻子，看著這個女人收放自如地應對著客人。作為一個商人之子，雖然能看出其中的一些不足，但是這位來自中院的學姐年紀不大，能做到這種程度已是相當不錯了。

　梅香任轉回頭來再度看向辛訣。

　“學姐有何吩咐，在下當盡力而為。”辛訣心想對方總不會把自己留下就是為了感謝自己光臨了她的酒屋。想必是有什麽事要拜托自己，於是頗為直接地說道。

　“咯咯咯……學弟說話真爽快。不過你別太在意，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啦，”梅香任輕捋青絲，眼波微蕩，笑著對辛訣行了個大家閨秀的欠身禮，接著說道，“姐姐就是希望辛訣學弟能夠幫我在新生裡面宣傳一下我們酒屋的情況。如果可以的話，以後你帶你的朋友來我們這兒喝酒，我們酒屋一律給你們八折優惠。”

　說完，又是甜甜一笑。

　這麽一說，辛訣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又不是虧本生意，完全沒有拒絕的必要。

　辛訣走後，項晨淡淡地問道:

　“憑梅姐的能耐，酒屋的名氣遲早會在新生裡面散開，何必要委身拜托這等油嘴滑舌的家夥。”

　梅香任輕笑著再次坐到項晨的對面:

　“新生不掃何以掃天下?再說了，油嘴滑舌有什麽不好的，姐姐就喜歡油嘴滑舌，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怎麽了，你不服氣啊，不然你也說兩句給我聽聽唄?”

　項晨的一張雖算不上多麽英俊卻也耐看的臉上湧起一些古怪的紅。似是為了掩飾某種慌張，他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

　“你胸大你說的都是對的！”項晨借著酒膽大聲說道，頓時吸引了四坐之人耐人尋味的目光。

　梅香任俏臉一紅，卻並不和他計較，用手拖著香腮，笑嘻嘻地看著他表情上的變化，覺得很是有趣。

　“喂，”梅香任舉起小盞，櫻唇輕點，壓低聲音問道，“跟姐姐說實話，究竟到沒到下侯?”

　項晨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

　但是他即便不明說，梅香任也已經猜到了答案。

　“唉～好氣啊。”

　她嘟起小嘴，目光幽怨地看著項晨，“人家當年可是進了中院修煉一年才突破九品下將晉入下侯的。跟你一比，我就像是個笨蛋似的。”

　項晨咧嘴一笑，安慰道:“但是現在的你比我強，這是事實。而且女人本就應該躲在男人身後受保護，不需要追求變得多強大。”

　聽了這話，梅香任頓時不樂意了，反駁道:

　“誰說我們女人就隻該受保護啊，我們也有我們想要保護的人或事物好不好。我可不喜歡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只能寄人籬下的弱女子。”

　項晨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有些語塞。默默地喝著酒，沒有和她在這個話題上再辯論。

　梅香任看著他脖子上的老虎印記，清靈的笑聲忽然響了起來。

　“你笑什麽?”項晨被她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有些惱火地看著她的笑顏。

　梅香任指了指項晨的脖子:

　“姐姐一直想問沒敢問，你一個大男人幹嘛在脖子上刺一隻貓?”

　項晨老臉一紅，聲若驚雷般辯解道:

　“這不是貓，是虎！而且這不是刺的，是生下來就有的！”

　他這句話剛出口，酒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不少人不滿地輕哼一聲，梅香任面色卻忽然間凝重下來。然後一言不發地拉起項晨就要往後台走去。

　項晨隻感覺自己被一雙柔嫩的小手緊拉著，有些靦腆地跟著梅香任走到後台無人的角落。

　梅香任壓低聲音，一臉凝重地看著項晨:

　“相信姐姐嗎?”

　看著梅香任臉上極其少見的凝重表情，項晨隱隱意識到了什麽。毫不猶豫地點頭:

　“當然相信。”

　“既然相信我。那麽你要答應我，”梅香任伸出手，在項晨一臉無措的表情中撫摸著他脖子上的虎印，柔聲說道，“雖然可能那種事不會再發生……但是你還是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在任何你不信任的人面前，說你脖子上的印記是天生的，聽到沒有！”

　——

　天色不知不覺已近黃昏，辛訣從酒屋走出來，看了看天空火紅的雲彩，趁著酒興，倒也並不急著回住處，而是繼續在中街閑逛。

　他的貼身短劍今天在和鄭承的交手中已經損壞，所以他想看看這裡賣武器的店鋪有沒有他趁手的兵器。

　走進一間不是很起眼的武器店，辛訣發現這家店鋪不僅小，而且相當冷清。店鋪的牆壁上隻掛著五件兵器。

　並且沒有一個人進來這裡看看。

　但是辛訣往往就喜歡逛這些不是很起眼的店鋪。

　店鋪的主人是個看起來不修邊幅的青年。有著一頭蓬松的發絲，戴著一副鐵絲框的眼鏡。坐在一張老舊的紅漆桌案前認真地用鐵尺量畫著什麽。辛訣走到他身邊，他頭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說了句:

　“看上就買，不買就走。”

　辛訣有些意外，作為一個商人之子，深懂生意是用好話勸來的道理。他沒想到這個賣武器的青年卻是如此率真隨性。要是正常一點的人早就會罵一句不知好歹後甩袖離去。但是辛訣顯然是個一點兒也不正常的人。因為他向來認為，這些奇怪的人，往往存在著不簡單的思維。

　他沒有再和老板交談，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牆壁上的五把武器上。

　牆上掛著一把大刀，一把短刀，一杆長槍，一條長鞭，以及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

　戲命201811118:22:28

　第十一章，

　身居陋室，願聞洞簫

　——

　辛訣是一級陣師，左臂有帝江玄印，又身懷著極其罕見的天賦靈像。不過他在武器辨別方面卻沒有多少研究。

　但是除了那把生鏽的鐵劍外，辛訣能夠從其他四把兵器上暗藏的紋路中，感受到其中的材質與製作工藝的不凡。

　因為天賦靈像的緣故，他自小就勤奮地練習戟的使用。十幾年過去，他的戟已經用的出神入化。只是因為攜帶不方便，他的父親為了鍛煉他的獨立能力又不允許他使用儲物戒，所以他在來太蒼院之前，專門練習了劍的使用，雖然如今也能湊合著用，但是終歸沒法和他的本命武器——戟相比。

　對於刀槍之類的武器他雖然有興趣，卻並沒有功夫去修煉。為了防身，最好的選擇自然還是最中間的這把生鏽的鐵劍。

　鐵劍生鏽，這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問題是生鏽的鐵劍依然被店主拿出來賣並且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難道它是有什麽不凡嗎?

　“這把劍怎麽賣?”辛訣回過頭，向還在低頭畫著武器構造圖的青年店主問道。

　聽到辛訣對那把鏽劍感興趣，青年店主的筆微頓，只是片刻後又再度移動起來。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五十金幣。”

　“五……五十金幣?！”

　辛訣驚訝之余不免有些氣惱，一把生鏽的劍，就算再有什麽獨特之處，也不可能值五十金幣吧。五十金幣夠他在下院揮霍幾個月了。更何況他現在身上就只剩那麽五十個金幣了，要是買了這把劍，他喝西北風去啊。總不能去找白松黎把錢要回來吧。

　“不買就離開，我不想聽你說廢話。”青年店主沒有給辛訣爭辯的機會，直截了當地說道。

　辛訣頓時語塞。他看了看牆上生鏽的鐵劍，又看了看自始至終都沒抬過頭的青年，按道理說他應該立刻甩甩袖子走人，然而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這把鐵劍似乎有什麽魔力，越看那把鐵劍越覺得順眼。

　掙扎了半天，辛訣心一狠，牙一咬，決心賭一把。

　“買了！”

　辛訣的聲音本不大，但是在這個略顯寂靜的黃昏卻顯得格外響亮，格外堅定。

　青年店主終於停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看著這個面容還稍顯稚嫩的少年。沉默良久，淡淡地問了一句:

　“多大了?”

　辛訣應了一聲，走到那把生鏽的鐵劍前，沒有直接取下劍，而是習慣性地將劍從劍柄到劍格再到劍刃，輕輕的撫摸了一遍。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的手觸摸到那些鏽跡時，鐵劍似乎輕輕一顫。

　辛訣有些驚訝地收回了手，不過當他再次觸摸那些鏽跡時，鐵劍卻又紋絲不動，辛訣心想剛才恐怕是因為自己心疼金幣而產生的幻覺吧。

　“別跟老娘廢話， 快滾！”

　辛訣還沒反應過來“老娘”是什麽意思，隻覺得面前一陣狂風襲來，呼得一聲不知被吹向了何方。

　青年店主看著辛訣被吹走的方向，拿起桌案上的錢袋順手就往那個方向砸去。

　丟完之後，似乎還不解氣，抱著胸嘟著嘴，擺出一副氣呼呼的女兒態。

　“小樣兒，年紀不大，說話倒是咄咄逼人，暗藏鋒芒……”

　“咳咳……”

　居洞簫沉默了，作為一個超級強者，在看到辛訣的第一眼她就看穿了對方的實力。

　她不明白辛訣為什麽要隱藏自己的實力，但是她尊重辛訣的決定，並沒有向塵過留道破。

　“從明天開始，這四個人就由你直接授課吧。”王者榮耀之凡人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