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門。一行四人在李青的帶領下左拐右轉。
李青一想起這三個家夥的沒用,心中還是不免一陣窩火。
後面的三位爺則是低著頭,走出同樣的速度,邁出同樣的步伐。
就在下一個轉角處,李青與迎面來的一人撞了個正著,“真是晦氣,出門被人撞,你們不長眼睛不成!”
李青順口就罵。
對面的是一個公子,一身上下雖然看不出太過名貴,可也穿的利落整潔,一眼看的出不是尋常百姓。身後還跟著一個打下手的奴仆。
那公子也被撞的不輕,卻是隻一個勁的用鼻子嗅著什麽。
他身後的奴仆則不同,嘴一劣,赫然一張狂叫的狗臉:“你才沒長眼睛呢!敢說我們家少爺?你是個什麽東西?撞你怎麽了……”
典型的狗仗人勢。
也沒辦法,誰叫李青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官呢,牛馬車沒有也就不說了,身邊的人連把官府的佩刀也沒有。
再看看他自己,衣服還是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怎麽看都不像一個有官職的人。
自家老爺被欺負,那身後的三位爺自然不能怠慢,放下箱子就衝到李青的前面。
雙方當著李青的面開始了口舌大戰!!!
李青原本就是順口一句,沒多少惡意,可此時被對方的狗奴才罵的真煩了。
伸手在懷中掏出了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
而對面的那位公子,則皺著眉頭一直嗅,此時已將把目光落在了李青身後的那箱子上。
“還他娘的廢什麽話,給老子打,往死裡……!”
“這位士子,敢問您可是要賣一種很香的水?這碎了的瓷瓶可是……!”
李青跟那公子幾乎同時喊了出來,也同時是喊了一半感覺不對勁。
李青是聽見對方,對自己以禮相稱,所以停住了口。
對面的公子則是看清了李青手中的令牌,“原來您是君上新封的禦史,小人王允,冒犯禦史了!”
說著話,已經是躬身行了大禮。
那不遠處的狗奴才一看這畫面,整個人直接傻了:“禦史?”
愣正了片刻,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跪走在李青面前一個勁的磕頭:“大人,求大人原諒,小的該死,求大人放過小的啊!”
一邊說著,一邊扇著自己耳光,啪啪的!
“大人息怒,都怪小的平日看管不周,此事之後定然好好教訓這奴仆!”那公子說著,將狗奴才一腳踹翻在地。
李青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落在那狗奴才身上,冷哼了一句,但沒有過多的計較。
“算了,看你還算識趣,這次不計較了。”李青隨口問道:“不過你剛才問本官瓷瓶的事,想要做什麽?”
“額!是這樣的,”那公子趕忙解釋道:“小人本欲去春香樓品茗,卻在路上聞見異香,心曠神怡之際,也就在地上找到了這破碎的瓷瓶,聞著味便尋找到了這裡!
敢問大人,這究竟是何物?大人可願賣否?”
“若是能買到這種東西,今夜紅棉小姐的芳澤,絕對妥妥的!”公子在心中想著。
那紅棉乃是春香樓花了大價錢從楚地弄來的美人,年方二八,皮膚白嫩,生的一雙鵝蛋臉,惹人垂涎。而且還是個處子。
一周前春香樓拍賣此女的初夜,但前提的條件是,要先能讓紅棉看中才行。
今夜便是前三競爭者入內幕,讓紅棉親自挑選的日子。
“此物名叫花露水,”李青從身後箱子中取出一瓶,打開:“是本官上任前,在師祖那裡學到的絕密,采用上百種花露,以七七四十九天之醞釀才成此水。
聞之,提神醒腦,若是抹在身上,不但奇香久遠,還能驅蚊止癢。每瓶十金。”
那公子就像一條狗,一個勁的用鼻子嗅著李青手中的瓷瓶,“嗯,就是此物,味道清奇。每瓶十金也算公道,如此神奇的花露水,著實配得上這個價錢。”
“小人想先買兩瓶,不知大人可願賣否?”
“原本是打算每人每天隻能買一瓶的,不過你是第一個客人,今日便賣你兩瓶。但你得幫本官喊喊聲譽才行,名日起,本官打算在春香樓前定點出售。”李青把玩著手中的瓷瓶,浮想聯翩。
“既然有人願意出十金,那價格自然沒得說。等名聲傳出去,那就是金子了!”李青的腦海中,已經出現了金山銀山。
……
這天夜晚,春香樓的頭牌紅棉,選中王允做了幕中賓客。
一時間城中比王允更加有錢的公子,紛紛嚷嚷著不公,向春香樓的老板娘提出抗議。
當然,已經公布的結果,自然無法更改。
況且紅棉的閨房中,已經傳出了痛苦又愉悅的喘息聲。
直到第二天清晨,王允這才心情奔放的道出了一親芳澤的秘密。
春香樓分上下兩層,一樓是一個大的會客廳,有數張幾案,還有一個姑娘們表演用的場地。
平日裡,大多是一些公子喝酒賞舞的所在。若是有人相中了哪個姑娘,也就花錢上二樓的客房共度春宵。
此時,一樓的大會客廳內。
“王兄真是好福氣呢,我等兄弟自知比不得王兄,所以沒有開價,可李家公子跟那縣丞的趙公子竟然被王兄你壓下了氣焰,這著實出人意料啊。”
“不僅僅出人意料,還大快人心。”
“就是就是,往常的彩頭,都是被李公子跟趙公子平分的,哪裡有我等的份?王兄昨夜,定然一宿都在提槍大戰了吧?!”
一群人圍攏著身子軟了許多的王允,等著王允說說昨夜的快活感,那期待的目光就差將王允生吞了。
“不知諸位有沒有發現,王兄的身上竟然多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眾人紛紛開始嗅了起來。
“唉?!還真有。莫不是紅棉姑娘天生體有異香?這是紅棉姑娘的味道?”臉上的笑,露出了他淫、蕩的內心。
“說不準,如果沒點過人之處,哪裡值得那麽大的價錢。”
這個時候,王允卻緩緩的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瓷瓶,將蓋子打開,異香瞬間彌漫開來。
“你們說的,是不是這個味?”王允笑著問道。
恰在此時,城中有名的李公子從二樓走了下來。
王允跟這李生很是不對路,二人見面就有動手的架勢,可兩家勢力實際差別不大,勝負五五開。
“嗯,就是這個味,聞著提神,敢問王兄,這究竟是何物?”
王允則靜靜的看了李生一眼,“還能是何物?當然是紅棉姑娘的體液了!為了這一瓶,本公子可是廢了不少力氣呢!你們誰要?百金賣給你們。”
“百金?我等可買不起,”一人看向了李生,“李公子要不要啊?”
李生聞著那香味,著實讓他心動。這些個視色如命的家夥,對奇異女子最是喜愛。
“三十金,你賣,本公子就買。”李生開口了。
“八十金。”王允又喊了個價!
李生則是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抬了自己的底線,“五十金,你若不賣,便就此作罷!”
“好!”王允出乎眾人意料的答應了,“五十金,成交!”
就這樣,一瓶十金的花露水,讓王允賣到了五十金。
“呵呵,如此,不僅買花露水的錢回來了,還賺了三十金!李生這個傻帽,進過的閨房多不勝數,竟然也信女子體香的說法!”王允心中暗自得意。
直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後,王允看著李生快走到了門口,這才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一個個的,實話告訴你們,那瓶子裡裝的是花露水,乃是新上任的禦史所製,並非什麽體液。估計李大人已經在外面賣了,十金一瓶,奇香無比,還有驅蚊止癢之功效。”
一聽到十金一瓶,正要跨過門檻的李生,生生頓住:“王允小兒,你竟敢欺耍……”
李生話還沒說完, 聲音就被一群衝鋒的公子打斷。
“如此好的東西才十金。還愣著幹什麽,出去買啊。”
“走了走了……”
一個個公子呼喊著,蜂蛹而出。
“新來的禦史?”還在二樓上的縣丞家大公子趙晨,蹙眉自語。
……
“呼……”春香樓對面的空地上,走了一路的李青剛剛蹲下來,“菩薩保佑,保佑我今天發財啊!”
身旁,三個仆人已經把箱子打開,取出幾瓶擺了出來。
一股淡淡的清香,隨著箱子打開的瞬間彌漫,恰在此時,春香樓衝出來的一位公子,如狗一般不停的嗅著。
“香味?在那,是那邊……!”
李青只看著一群人蜂擁而至,那速度,比交戰的大軍還要快,所過之處塵土飛揚。
“後面誰啊,別拉著老子……”
“你們別擠,別擠啊!”
如同發瘋了一般的眾人,看的李青目瞪口呆:“這價格,是不是定的太低了?”
……
春香樓裡。
腿間有些不適的紅棉,走起路來反倒多了幾分風韻。
一股異香在她走過的樓道裡蔓延。
“呵呵,妹妹真是越來越迷人了,估計今夜還是迷的那些公子爭破了頭。”
一身紫衣,同樣花枝招展的一個女子迎面而來,“不過妹妹用的是何種香料,此味清奇宜人,可否跟姐姐分享?”
“是啊,好香的味道,剛才還奇怪哪裡來的香味呢,原來是紅棉妹妹身上的。”紅棉身後,又一位姑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