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足利義政的一戰勢在必行,只要打敗足利義政,俘虜名義上的傀儡天皇,倭國才算徹底從世上抹除。 更新最快
足利義政激怒之下殺了十多個在京都的明人,其中一半以上是錦衣衛的密探。為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宋誠下令密探們撤回。
新軍和江淅軍的軍士相繼回來,宋誠下令,略作休整,然後向足利義政所在地京都出發。
連續取得勝利,軍士們不免有些輕敵,聽說只要俘虜足利義政,再把傀儡天皇擒到京城跳舞給皇帝觀賞,便有天大的功勞,一個個磨拳擦拳,興奮得不行。
新軍的訓練方法和別的軍士不同,這種訓練方法不僅軍士們忐忑,顧興祖心裡也是沒底的。他身為帶兵多年的將軍,怎麽訓練軍士自有一套方法,可宋誠卻讓他屏棄以前得到驗證,確實可行,習以為常的方法,采用這套新的方法。
如果不是被奪爵,成為一介白身,只能依靠宋誠東山再起,他怎會把一世英名寄托在這些軍士身上?又怎肯按照宋誠的方法胡搞?新軍第一次上戰場,考驗的不僅是軍士,同時還有他這個訓練者,和宋誠這套方案。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軍士們不管是使用迅雷銃還是肉搏戰,都所向披靡,無一合之敵,大小十多戰,沒有折損一個軍士,縱有受傷,也是皮肉傷,包扎後就能繼續戰鬥。
這樣的戰績,讓他驕傲不已。
這支軍隊,可是他訓練出來的。
“回京後我們是不是應該再招募一些軍士?”顧興祖難掩興奮之色,對宋誠道。
宋誠道:“回京後,極有可能征瓦剌,你願意留在京中訓練軍士?”
“什麽?要征瓦剌?”顧興祖跳了起來,道:“真的假的?怎麽之前從來沒有風聲?皇上不是留瓦剌使者在京學習儒學嗎?怎會有仗打?”
別看他成天在軍營,可不是與世隔絕,總有消息渠道,外面的事,該知道的他都會知道。他從沒來有聽說要征瓦剌,只聽說瓦剌自上次戰敗後,不停遣使求和,皇帝待瓦剌使者伯顏貼木兒為上賓,兩國怎麽說也不像要打仗義的樣子。
可是宋誠的樣子又不像說笑。
顧興祖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宋誠道:“顧爺爺,你覺得,我會騙你嗎?不過,這件事還是機密,你可別說出去,要是說出去,有什麽後果,自行承擔。”
“什麽後果?”顧興祖怔怔問。自己老了嗎?怎麽聽不明白?
宋誠道:“泄露機密的後果。”
顧興祖又不是傻瓜,一下子明白,連連點頭:“老夫什麽都沒聽說。”
“你心裡有數就行。”
“好。”
這次出征倭國立下大功已成事實,恢復爵位指日可待,若是再征瓦剌,豈不是能更進一步?想到這裡,顧興祖心頭火熱,提壺為宋誠續了茶,眉開眼笑道:“阿淳和你從小玩到大,你總不能看著他一直在北鎮撫司呆著,鎮撫使當到老,下次出征,可得帶上他。”
以前出征,是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現在不一樣啊,軍士們迅雷銃在手,天下我有,功勞輕易到手。既然如此,何不讓孫兒也立些功勞呢?
宋誠道:“你以為我不想讓阿淳立功?我不在京中,錦衣衛全靠他呢。”
袁彬一來為人老實,二來他不是自己人,更確切地說,他是朱祁鎮的人。雖然朱祁鎮無條件信任宋誠,但伴君如伴虎,袁彬這人,宋誠不想拉攏,隻想和他和平共處,有這麽一個人在南鎮撫司,朱祁鎮放心,這就夠了。
倒不是說朱祁鎮對宋誠起疑,而是皇帝本就多疑,既然朱祁鎮要把袁彬安插在南鎮撫司,宋誠自然得讓顧淳繼續在北鎮撫司呆著了。不過,他也不會讓顧淳錯過立功的機會就是了。
顧興祖不好再說什麽,說了幾句閑話,告辭了。
今晚沒有月亮,天上的烏雲層層堆疊,風雨隨時會來。宋誠站在營帳門口望了一會兒天色,道:“人呢?”
黑暗中閃出四個護衛,其中兩個是老針和另一個身手高強的護衛白數,另外兩個則是手持迅雷銃的新軍軍士。從踏上倭國開始,宋誠便安排新軍軍士警戒,今晚也不例外。
“月黑風高,正是下手的好時機。你們跟我一起去巡營。”宋誠丟下一句,抬腿就走。
老針和白數面面相覷,月黑風高他們懂,可下手是啥意思?誰要下手?對誰下手?
不管兩人懂不懂宋誠的意思,都立即抬腿跟了上去,和兩個輪值的軍士一起緊跟在宋誠身後。
今晚是冬天和肖雪輪值,既然宋誠說有人下手,他們自然警惕萬分,雙手緊握迅雷銃,兩張眼睛四處巡視,幾次揪出隱藏在黑暗中的人,不過最後都證實是自己人。
為此兩人沒少被老針和白數取笑,最後宋誠一個眼神丟過去,老針和白數才不敢再說。
“都給我閉嘴。”宋誠道。
剛才和顧興祖對坐喝茶,他就覺得後頸寒毛直豎,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可直到顧興祖告辭離開,也沒發生什麽事。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既然有這種感覺,今晚肯定有事。
自登陸後接連大勝,連老針和白數這種江湖廝殺慣了的人也放松警惕,可見若真有人混進來,會多麽危險,不巡營怎麽行呢?
井源已經睡下了,得報宋誠巡營,趕緊披衣起來,迎出來問:“發生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是隨便走走。”宋誠不欲驚動他。
井源邀請宋誠入帳小坐,宋誠婉辭,繼續巡營。
走到東北角,烏雲更濃,營帳的燈都熄了,真正是伸手不見五指。宋誠心生警惕,寒毛直豎的感覺更強,突然老針暴喝一聲:“誰?”
回應他的是呼呼刀聲。
鏗!
刀劍相交之聲響起,老針手中的劍和人碰在一起。
“世子快退。”老針百忙中不忘叮囑一句。
白數不搶上迎敵,反而護在宋誠身前,道:“世子,小的送您回去。”
“不用,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宋誠站著不動,道:“掌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