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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大宋》第七十八章 錢來了
聶茂走在路上,看著路邊樹上枯黃的樹葉,呼吸著清晨濕潤而清新的空氣,心中有些忐忑。他是西京河南府人氏,家裡一間鋪子,做些小生意。因為兄弟眾多,家境說不上好。讀過幾年私塾,實在覺得不是詩書裡取功名的料,便就回鋪子裡幫忙,日子一天一天過著。

 那一日,聶茂收帳回來,忽然被一個朋友叫住,對他道:“葉縣那裡建了一處鐵監,也不知道要用多少人,這些日子附近幾州招募讀書識字的。兄台能讀能寫,何不去應募?”

 聶茂回到家裡說了,正在為二兒子娶親發愁的父母,打聽了確有此事,親自去看了榜文後,便就讓聶茂應募。到了地方,一個吏人拿了幾冊書,考了讀書認字,聶茂便與幾個同鄉一起,來到了這裡。

 來了三天,看過了周圍的環境,今天開始上課了。聶茂也不知道要教些什麽,一片懵懂,又與來的同鄉分開了,心裡難免有些不把穩。

 也不知道鐵監裡的人看中了自己什麽,跟同來的其他幾人不一樣,聶茂單獨到這個地方,學什麽檢測識圖一類。這是做什麽的?聶茂不知道。將來會怎樣?聶茂還不知道。其他人都是學算帳,學管人,將來最少會做工頭一類,都是管人的,自己將來管什麽?

 不知不覺到了學習的地方,只見一個少年官人站在門外,穿著官服,聶茂急忙上前行禮。

 陶十七上下打量了聶茂一番,翻了翻手中的名冊,問了名字,道:“你讀了幾年書?”

 聶茂恭聲道:“回官人,小的讀了三年,常用的字都認得,也能背些詩文。這幾年都是在家裡鋪子做事,記帳收帳,能寫能算。”

 陶十七點了點頭,道:“進裡面選個位子坐吧,一會人來齊了,我們講課。”

 聶茂應諾,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官人,不知要教些什麽?以後要做什麽?”

 陶十七道:“我們這裡與別的地方不一樣,教的是如何測,如何量前邊工場裡製出來的物事。他們做得好與不好,以後全靠你們量,自然就知道了。”

 聶茂點了點頭,還是懵懵懂懂。直了房門,見裡面有桌凳了,選了處靠牆的坐了。房子前面的牆上是一塊黑板,也不知道怎麽做的,平平整整漆黑一大塊。前面一張桌子,不見平常課室裡堆著的厚厚的書籍,看著有些怪異。沒有一堆書在那裡,怎麽像是做學問的樣子?

 陶十七站在門口,看著遠方一紅日緩緩升起。鐵監招人已經幾個月了,唐、鄧、汝、蔡等州和河南府來了兩三百人。裡面有七個落第進士,大多都是家境貧寒,進京趕過兩次考,再也折騰不起了,跟當年落第的杜循處境差不多。其他都是上過幾年私塾,能夠讀書寫字而已。

 這一帶商業發達,店鋪眾多,城裡識字的人多,讓他們去做學問是不成的,寫寫算算,倒是勉強可以。都是冶鐵,鐵監的生產和組織模式卻與這個時代其他的地方都不一樣,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陶十七隨在杜中宵身邊多年,學的東西多,培訓的重任便就落到他的肩上。這事到底怎麽做?其實陶十七也說不明白。反正按照杜中宵的吩咐,邊學邊做,在實踐中學習。

 規模化生產,跟小作坊是不一樣的,突出了檢測的重要性。檢測做好了,才能擺脫對工匠個人經驗的依賴,制定出合適的生產規范,生產出合格的產品。

 陶十七和初期選出來的六個人一起,跟著杜中宵學了一些日子,大約知道是怎麽回事。但現在既沒有經驗,也沒有工具,更沒有系統的理論知識,白手起家,一切都在摸索之中。

 最簡單的測量長度,用什麽測?杜中宵精力有效,也只是指導著製出皮尺、直尺,再精確的遊標卡尺,就只有個印象,實在做不出來。只能交給陶十七,告訴他個概念,讓他在教別人的過程中,帶著教的學的人一起,最好能夠製出來。

 再如測量圓的直徑,既沒有卡尺,更沒有千分尺,怎麽測?拿著皮尺圍一圈,測了周長再除圓周率去算?托中國古代數學家的福,此時圓周率已經足夠精確了,但測不準啊。

 至於其他的機械製造必不可少的圓度、直線度等等,那就無從說起了。

 想起這些,陶十七就覺得頭痛。自己動手做東西覺得得心應手,但這些理論的東西,其實他並不擅長。只是杜中宵手下無人可用,隻好趕鴨子上架。

 來這裡學的人,除了在青台鎮時編的三本小冊子,每個行業又編了些冊子。只是極是粗陋簡單,不過起個頭,教的過程中要帶著學生一起研究,慢慢補充內容。陶十七有時候懷疑,這樣教沒有有用,能夠教出個什麽結果來。十之八九,是到了真正用的時候,還是學不明白,要人慢慢摸索。

 杜中宵也是沒有辦法,他是京西路轉運判官,不是鐵監的知監,能在這裡待多少時間?只能夠先造出一個框架來,讓別人慢慢向裡面填充。其實何止一個檢測,現在鐵監的每件事都是如此。具體的技術問題,自己可以和蘇頌慢慢研究,鐵監的生產和管理,就只有個大概念,要靠從業者自己去學習。

 一切初起,杜中宵拚著借債,也要給在鐵監做事的人這麽好的條件,為的什麽?就是不得已隻好走群眾路線,發動起一切力量,在實踐中學習,盡快讓鐵監完善起來。

 不只是管理和技術人員,就連第一線的生產人員,這一段時間也是天天學習。戴都監來了之後,鐵監的人力充足,現在都是白天進行基礎建設,晚上進行小組學習。每隔三天,還有半天的集中學習,針對學習中遇到的問題,群策群力,找尋解決的辦法。這既是學習的過程,也是培訓的過程。

 衙門裡,杜中宵聽著柳涚報著最後的花銷,不由皺起眉頭。現在幾千人,每天的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只是糧草就是一個大數字,營田務賺的那點錢已經撐不下去了。

 報完開銷,柳涚道:“如今鐵監裡幾千人,每日裡吃食便是個大數字。白面已經吃不起了,轉運司也不肯再從其他州縣調糧過來,只能催著唐州幾處屯田的地方,盡快收了地裡的莊稼,調米過來。”

 杜中宵道:“已是秋天,沒多少日子新米下來,應該能接濟得上。你還是要問問其他州縣,看哪裡有余糧。再過些日子,江南路的錢就運過來,可千萬不要有錢買不到米,讓米價上漲。”

 聽了這話,柳涚精神一振,道:“運判說起,我才想起來,朝廷撥的錢就要到了。昨日公文,運錢的船已經過襄州,沿河而上,很快就到唐州了。 ”

 杜中宵聽了,興奮地站起身來,道:“有了錢,就一切好辦!五十萬貫在手,能用好長時間。現在我們人力不缺,能夠自己建的,都不必假手外人,可以節省不少!”

 柳涚苦著臉道:“不過,來的公文還說,饒州銅監用了運判的濕法煉銅,現在銅產的多了,卻要用許多鐵。此次運銅錢來的船,回去的時候,要裝鐵回去,用來煉銅。現在爐子都沒有建起來,我們哪裡來的鐵給他們運回去?”

 杜中宵不由怔住,過了一會才道:“五十萬貫是內庫撥下來建鐵監的,如果運鐵回去,銅監要拿錢來換才是。不然,人們憑什麽把產出來的鐵給他們?”

 柳涚道:“此事銅監已經想到了,所以多運一萬貫來,要換鐵回去。”

 杜中宵心中暗算一下,一貫銅錢重五斤余,一萬貫大約五萬余斤銅,按二十文一斤鐵算,可以買五十萬斤鐵。鐵與銅,大約是十比一的價錢,好像自己不虧。

 不過,現在鐵爐還沒有建起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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