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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大宋》第二百二十章 生活不同了
離了吳員外家,十三郎道:“我一想著,如果隨在官人身邊,混不出個名堂來,便就回到家裡種地去。這些年也攢了些錢,回鄉買上幾百畝地,做個鄉下員外。沒想到幾年功夫,一切就都不同了,現在回鄉買地,做不成員外,必須要有些產業才行。”

 姚守信道:“也未必都要做這些生意。我駐地那裡,主人家種得好葡萄,一年也能賣不少錢。這兩年學著用葡萄釀酒賣,真真是好生意。”

 陶十七道:“莫看釀酒的生意賺錢,很難做長久。此是朝廷禁榷之物,酒稅在那裡,必須要交。你生意好了,官府就要加稅,減稅的時候,生意其實難做。白酒好一些,難以自家釀造,葡萄酒不行,交了酒稅之後價格上去,很多人家都自己釀造。這酒不要好酒曲,用糖即可,太過容易。”

 十三郎道:“說起來尷尬。這幾年京西路的日子過得好起來,百姓的手中有錢。又有了商場,諸般貨物價錢都比從前便宜許多,人人得到好處。惟有這酒,因為官府禁榷,價錢不見降下來。”

 陶十七道:“此事我聽鐵監的幾位官員講過,酒非必要之物,不必看數量,只看收多少酒稅。百姓的日子好過,手中有錢了,酒稅就多。如果酒稅少了,必然是百姓日子不好。酒價他們不在意,價錢高了自然買酒喝的人就少,價錢低了酒就賣的多,酒稅總是大約不變。”

 十三郎吐了一口:“這些地方官員,實在懶惰得很!酒稅不變,他們便想辦法讓酒的價錢高,收稅容易。卻不知道酒稅收得高了,賣的價錢便高,百姓難得喝一口到嘴裡!”

 陶十七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酒不是必需物,因為要用糧食釀造,官員提高酒稅有根有據,任誰都說不出不是來。為了方便管理,當然不會把酒稅定得太低,反正賣多了又不會增加酒稅總額。

 聽兩人說得熱鬧,姚守信道:“以前在營田務的時候,聽提舉講過官府如何管商人。要想讓治下商業繁榮,普通百姓得到好處,便要破除種種壁壘。壁壘破除得越乾淨,百姓得到的實惠便就越多,治下的商業便越發達。但對於官府來說,這些規矩全部取消掉了,管起來就少了抓手,是以此是兩難之事。這幾年京西路的商業因何發展得快?商場其實在其次,而是借開商場,打掉了各種行會,取消牙人。各州縣之間,各行業之間,再無能夠把持市場的行會和牙人。借著這一股風,很多人富了起來,百姓也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但沒了行會牙人,官府就少了抓手,對市場管理不靈。所以鼓勵百姓或者自己,或者數家合起來,立會立社,對會社官督民營。現在正是大破之後大立之時,自然一切生機勃勃。等到某些會社慢慢做得多了,再有幾家聯合,自然又會形成新的行會。只要有了行會,商業就萎靡,價錢上去了。”

 十三郎道:“官人經常如此說,凡做事有一利則必有一弊,我們行軍打仗也是如此。是以每次建議計劃,必須寫明為了什麽,有什麽好處,會產生什麽好處,如何興利除弊,缺一不可。不熟悉的人,有什麽好處能寫清楚,產生什麽壞處則茫然不知如何寫。我們做官的人,從這裡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熟手。”

 從這裡,幾個人的話題又轉到了軍中管理。符合這種公文格式不難,但寫得清楚明白,讓上級一看就認可,還是不容易。關鍵就在每個建議,會產生什麽壞處,怎麽做才興利除弊,提早做預防上。真正的內行上司,從預估產生的壞處,興利除弊和預防上,一眼就能看出屬下對本職工作掌握的如何。反倒是上司外行,就只會看這建議能帶來什麽好處,壞處既不明白也不重視。

 這就是公文中的題眼,上司能不能看出題眼,辨認清楚,下屬就知道是不是內行人氏。相反上司也可以從這裡,對下屬的能力有個大致估計,此人可不可以擔當重任,還是只能做日常事務。

 十三郎和姚守信都是杜中宵一手帶出來的專門官員,被訓練得多了,自然明白這些。

 行會、牙人,不管是官方的,還是民間的,只要壟斷了市場,控制了供應的價格,對商業必然會形成破壞。貨物價格高,但製造者並不會得到好處,普通百姓更是如此。行會和牙人會從高價中得利,不只是賺得多,更重要的是利潤穩定。

 作為禁榷之物,官府的酒稅就清楚表明了這一點。提高酒稅,抬升價格,民間消費量減少,自己釀酒的人家增多,提價不提量。降低酒稅,則促進民間百姓消費,數量上去。兩相比較,酒稅基本固定。只不過因為酒是消費品,官府不單只是算經濟帳,會把酒稅定在一個合適的數額上。

 行會與官府行為類似,作為管理者,希望有盡可能高的收入。他們既不是生產者,也不是面向消費者的銷售商,既然收入基本固定,自然會傾向於提高價格,節約管理成本,同時獲得額外的好處。如果生產技術發展了,商會依然會優先壓製生產,提高價格,保證自己的利益。

 初立的會社,以生產者為主,很少有行會性質,官督補充他們的不足。隨著優勝劣汰,其中一部分做大,成為了新的行會。此時官督的作用是把新的商會破壞掉,保持生產和商業的活力。

 杜中宵在京西路數年,這一套商業體系親手建立起來,自然比誰都清楚。可惜時間太短,京西路一直處於釋放活力的時期,他找不到機會試手,摧毀一部分重新成長起來的行會力量。

 這種例子古今中外多的是。此時廣泛存在的行會牙人不說,京西路已經嘗到了甜頭。後世歷史上的大鹽商,借助官方力量壟斷鹽業銷售,既不會讓鹽降價,也不會讓百姓得到好處,自己富可敵國,只是方便了朝廷管理而已。當後來進入工業社會,一些國家的農業出了統一的協會,他們的存在同樣既不會讓生產者得利,也不會造福於消費者。而只會做為管理工具,有穩定的作用就了不起了。

 鐵監是京西路最有經濟活力的地區,營田廂軍集中在這裡整訓,讓很多官兵開了眼界。營田務與此不同,是半軍事化管理,一切顯得井井有條,生活安穩,但卻沒有鐵監這種肆意生長的經濟活力。

 抬著獵物,一路回到了十三郎馬軍的駐處,楊文廣、趙滋和竇舜卿得了消息,已經等在那裡。

 見了禮,十三郎吩咐屬下收拾獵物,用大鍋煮了,準備酒筵。姚守信吩咐隨從回自己住處,從那裡要些好葡萄來下酒。現在正是瓜果上市的季節,軍隊駐地雖然偏遠了些,卻是不缺。

 各自落座,竇舜卿道:“騎主,那一日吃的炙肉不錯,怎麽不見今日準備?”

 十三郎笑道:“羊多少錢一隻?能省就省一些。這些日子大軍入駐,市面上的羊價漲了不少。山裡打來的獵肉,肉怎麽比得過羊肉?烤來吃不成的,只能大鍋煮爛,吃起來才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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