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出的桓嬋,身著一襲純白色的修身連衣長裙,如仙子般的氣質和之前的風格相去甚遠。
這感覺好像完全換了一人。
相較之下,比穿著青綠色長裙時飄逸優美了許多。
“阿姊……你……”
靈寶兒張著嘴巴,然後又緩緩說道:“怎麽感覺像是變了一人,現在都不是之前的你了……”
桓嬋瞥了他一眼回道:“不就是換了衣服,哪有你說的如此誇張?”
只不過當看到謝離同樣表情的時候,心中也多少有些欣喜得意,畢竟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雖說自己平日裡多與刀劍為伍,但現在能讓他人如此“目瞪口呆”,也多少證明自己在容貌方面並不輸於他人。
“呃……等會兒上街找事的時候,可莫要穿著這個顏色,否則的話,怕是什麽事都辦不成了……”
謝離接著靈寶兒的話如此說道。
在中元節的前兩天,桓嬋剛穿上青綠色長裙的時候,謝離的感覺雖說也有驚豔,但更多的只是那種,聯想到前世時的熟悉。
但是現在這次,謝離再也沒有聯想那麽多,只是單純的在心中讚歎,這人和衣服搭配在一起而產生的美而已。
桓嬋身旁的蘇回雪彎起嘴角輕輕笑著,雖說看到謝離這副樣子之後,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是更多的確實踏實和自豪。
如此完美的長裙,完全是出於自己之手!
只不過在聽了謝離的言語之後,不禁下意識的問道:“找事?謝郎等會兒要去街上做什麽呢?”
“還不是因為這小靈寶兒!!”
沒等謝離回答,桓嬋就搶著道:“昨日裡他在城裡和人起了衝突,自己又沒本事搞定,然後在江水南岸那兒碰到了我們,非要讓我們在今日過去,給他找回場子。”
“哦,原來如此,到時候可要在意著些。”
蘇回雪知道,以桓嬋的身份,去“找場子”自然不會有什麽意外,只是有些納悶這件事和謝離又有什麽關系。
對於桓嬋如此輕松的說法,謝離自然不會再去解釋更正,對蘇回雪的囑咐也是回道:“蘇娘子放心就好,昨日裡的那些人只不過不知道這靈寶兒的身份,這才起了點小衝突,今日過去也就是說上兩句,沒有什麽問題的。”
剛剛“誇獎”過自己阿姊的靈寶兒,在一瞬之間就被自己的阿姊埋汰了兩句,心中不由得一陣鬱悶。只不過他也多少知道,這是阿姊為了讓別人安心,所以隻得是撇了撇嘴,無奈的吃了這個啞巴虧。
現在時間還太早,去街上“找事”還不是時候。所以,在秦氏和蘇回雪旁邊圍觀製衣的人又多了一個。
除了偶爾打打下手,遞個東西之外,在其余大多數的時間裡,這圍觀的三人都是處在撓頭的狀態。
盡管秦氏和蘇回雪不停的耐心講解,但在製衣方面資質愚鈍的三人,在一個多時辰之後,依舊毫無頭緒。
在靈寶兒第七次詢問時間之後,謝離這才起身,讓桓嬋重新換過衣服之後,這才出門向街上走去。
此時的江陵城中,已經開始熱鬧起來。
各種店鋪客舍都已開門,行人商賈也都開始遊行穿梭。
謝離領著二人來到昨日自己來過的酒舍,找了個位子坐下之後,便開始欣賞起圓台之上的舞姬。
方才在來的路上,桓嬋的這一身青綠色長裙也引的不少人紛紛側目,畢竟這種樣式的衣服在這裡人的眼中,實在是前所未見。
側目的人中,還不乏年輕貌美或貌醜的行路女子。
搞的謝離很想在桓嬋的身上貼上幾個大字:“此長裙乃是城北街尾處,謝蘇兩家所製,欲購從速,機不可失!”
雖說最終還是沒敢實施,但是這卻讓謝離聯想到了一不錯的推廣辦法。
桓嬋坐在謝離旁邊,兩眼也是盯著圓台之上的舞姬,手上也偶爾跟著比劃兩下。
好像在研究著,這些舞蹈的動作和自己舞劍的動作,有哪些相通之處。
“阿姊,景宣兄長,咱們不是要去街上找那些造謠的人麽?怎麽現在跑這兒來看跳舞了?”
靈寶兒望著眼前那正在聚精會神盯著舞姬看的二人,有些不解的問道。
“小靈寶兒啊,你感覺昨日裡被你找人教訓過一番的那幾人,今日裡還會出來造謠生事麽?”
桓嬋依舊比劃著自己手上的動作,頭也沒回的反問到。
“這個……他們今天自然是不會再出來了,昨天受的傷應該夠他們在家修養兩天的,但是咱們今天本來就不是要去找他們的啊。”
“嗯,靈寶兒,在街上你能一眼看出哪些人是會造謠的麽?又或者說,只要有人聲的地方,咱們都過去旁聽一陣?”
謝離也是目視著前方,在說完之後,連眼睛都未眨一下。
靈寶兒聞言,將視線從二人身上慢慢轉向圓台,只不過眼神中的焦點卻沒有在那些舞姬身上。
“三位貴客, 酒食已齊備,慢用!”
店中仆役將一壺上好的米酒以及三道小菜放在桌上之後,端著托盤走開了。
“哦……我知道了!”
靈寶兒恍然大悟,然後一臉興奮的朝二人道:“我昨日不過只是碰巧遇到了那幾人,如果今天咱們主動去街上尋找的話,那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是在這酒舍之中就不一樣了。”
靈寶兒停下來想了片刻之後,又接著道:“酒舍之中,人多且雜,各色人等一應俱全。所以也很可能有那些無聊的人在此散布流言。”
“對不對?!”
“嗯……”
謝離這才回過頭來,然後微笑著對靈寶兒道:“就是這麽個意思,而且關鍵的是,這裡是酒舍,在這裡坐下之後,總要閑聊說話的。尤其是在喝了點酒之後,那更是容易口無遮攔了……”
“這就叫做‘守株待兔’,對吧!”
“是了,靈寶兒就豎好耳朵,等著兔子來撞樹吧。”
謝離說完之後,在酒壺中倒出一杯米酒,慢慢的品著,不時的夾著小菜,顯得很是愜意。
如果身上沒有這麽多事,每天就這麽度日的話,倒也自在的很。
就這樣過了一刻鍾左右,圓台上的舞姬開始輪換。雖說舞蹈的動作比較舒緩輕柔,但是時間長了的話,也是很耗費體力的。
三人正等著看下一波舞姬的樣貌,卻突然聽到右側三桌遠的位置,傳來一聲低呼:
“陳兄,難道你從未聽說過此事?”
“這個……陳某確實不知,還請臧封兄講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