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樓車呀!”
目睹這一幕的大法師安東尼達斯心在滴血。
對於一場戰爭來說,攻城器械只是一種損耗品,戰爭勝利後帶來的收益遠遠大於損耗的攻城器械。
但對於達拉然來說,這可是寶貴的財富,達拉然的攻城器械不同凡響,每一件都是精致的魔法造物,造價極高。
這也就是為何明明有壓倒性的實力,安東尼達斯依舊要使用陰謀詭計,而且要把全面進攻時間盡量延後,目的就是為了減少攻城器械的損耗。
羅比再次回到空中,瞄準了另外兩台樓車。
安東尼達斯臉色都變了,長長的胡須飄起來。
當對面有一名英雄勢不可擋,本方也必須派出英雄與之交戰。
只有英雄才能對抗英雄。
“該死的烏瑟爾,竟然臨陣脫逃,他果然是一個叛徒,薩爾!”
薩爾甕聲甕氣,理由十足道:“我是偉大的救世主,最尊貴的酋長,必須坐鎮中軍,運籌帷幄,穩住軍心。”
“好吧,薩魯法爾大王。”
安東尼達斯回頭,已經找不到這位傳說無敵的獸人勇士了。
希爾瓦娜斯已經敗陣,大法師安東尼達斯自己又不擅長一對一的戰鬥,沒辦法,只能召喚出兩頭水元素,與魔法傀儡一起纏住羅比。
但依據無法阻止羅比拆掉了剩下的兩台樓車。
隨著兩台樓車的倒塌,斯坦索姆的城牆上響起了歡呼聲。
望著不遠處的十幾台投石車,羅比只能哀歎一聲,專心對付魔法傀儡和水元素,那裡有獸人的重兵保護,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殺入千軍萬馬之中。
投石車精準的投射,高大的城牆在搖晃,龜裂越來越大。
雲端突然出現一艘飛艇,側面的擋板滑開,露出了一排冒著紫色氣息的炮口。
艾澤拉斯大陸並非沒有炮,只是炮的動力不是火藥,而是奧術的能量。
奧術能量威力巨大,只是不如火藥那般低廉,充能不易,發射的次數也有限。
一陣奧術排炮打在龜裂的城牆上,斯坦索姆的城牆不堪重負,終於崩塌一小段,出現了一個缺口。
“衝過去,奪取缺口。”
薩爾急忙大喊,獸人的軍團大叫著,紛紛湧向缺口。
“殺!”
瑞文戴爾男爵簡單的下了命令,連續摘下幾杆旗幟,將領們凝重的接過旗幟,領命而去。
就在那狹小的缺口,人類和獸人展開了一場血戰。
缺口太小了,只能容下少量人交戰,雙方經過反覆爭奪,很快屍體堆積如山。
狂暴中的獸人無法管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去撕咬人類的屍體,斯坦索姆守軍都喝過有毒的瘟疫藥劑,讓獸人很快陷入虛弱狀態,遭到人類守軍的殺戮。
雙方的喊殺聲越來越大,無論是人類還是獸人,都陷入了瘋狂之中,殺紅了眼,地上迅速堆滿了殘肢,很難看到完整的屍骸。
前面的戰友倒下了,後面的立刻補充上去,英勇的人類守軍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感覺不到苦和累,感覺不到恐懼和害怕,眼前只有殺戮。
薩爾閉上了眼睛,雖然有達拉然的法師幫忙,但依舊難逃最討厭的兌子。
投石車沒有了石塊,飛艇也消耗盡了奧術能量,大魔法師安東尼達斯無奈的看著雙方的血戰,他屬下的法師也都耗盡了魔力,無法傳送獸人上城牆。
一隊隊獸人衝過去,消失在那狹小的隘口。
守軍也在以同樣的數量銳減,男爵面前的旗幟越來越少,一個又一個可敬而又可愛的戰友,陣亡在那個小小的隘口。
勝利的天平在向獸人這邊傾斜。
瑞文戴爾男爵漠然的看著戰場上的廝殺,他已經盡力了,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斯坦索姆,終於流盡了洛丹倫最後一滴血。
瑪爾加尼斯在逃亡中。
恐懼魔王使出了很多種詭計,但怎麽也無法擺脫阿爾薩斯。
他突然發現,阿爾薩斯並不急於殺死他,每次戰鬥,阿爾薩斯都在全力逼迫他使用絕招逃命,恐懼魔王畢竟活了無數歲月,他的招式很多。
在家夥是故意的。
恐懼魔王分明感覺到,隨著雙方的持續交戰,阿爾薩斯的力量在增強,那些跟在阿爾薩斯身後的食屍鬼也在逐漸的變強。
他在偷師。
燃燒軍團曾經毀滅過無數世界,他們擅長吸收敵人的知識和力量,用來完善軍團的力量體系,彌補軍團的力量缺陷。
恐懼魔王敏感的察覺到,阿爾薩斯的力量不同於那些被軍團毀滅的世界,似乎與軍團體系有類似之處,可以借鑒就是證據,是一種更為完善的能量體系。
“亡者世界的力量真的有這麽可怕麽?”
瑪爾加尼斯早就聽說過亡者世界,這是連薩格拉斯都眼紅的力量,但不知道為何,墮落的黑暗泰坦放棄了這一誘惑,最終選擇了邪能的力量。
亡者與邪能,其中一定有某種聯系。
瑪爾加尼斯知道自己不能等了,他必須逃到城門的方向。
當瑪爾加尼斯趕到這裡的時候,即使是恐懼魔王,也被這裡的血戰震驚了。
“我曾經在齊膝深的血漿中艱難跋涉。”
他想起了不知誰說過的這句話。
現在,他就在這裡了。
這是地獄呀。
瑞文戴爾男爵的面前只剩下最後一杆旗幟。
這不是敢死隊,只是一支普通的隊伍,帶隊的是他的小兒子,奧裡克斯。
男爵也有一點小小的私心,他的小兒子並沒有服下瘟疫藥劑。
就在這時,男爵看到了恐懼魔王,以及跟在後面的阿爾薩斯王子。
男爵長出了一口氣,他帶著解脫的笑容,把旗幟抓在自己的手中,翻身騎上了高大的戰馬。
奧裡克斯抓住了男爵的韁繩,問道:“父親,為什麽剝奪我的偉大榮耀。”
男爵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摸了摸他的頭,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我的孩子,與王子一起活下去,當你覺得能接任我的位置,再來找我。”
此刻獸人已經佔領了缺口,越來越多的獸人湧進來。
男爵看了看這支最後的小隊伍,他點了點頭,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阿爾薩斯趕到城牆下之時,只見到一支陰險的箭支,射入了男爵的胸膛。
希爾瓦娜斯的身影在城頭上一閃而過。
男爵的周圍,獸人的屍體堆積如山,男爵倒在死亡的戰馬旁邊,終於咽下最後一口氣。
“阿爾薩斯王子,你已經輸了,斯坦索姆完了。”
回到了獸人的戰陣中,恐懼魔王知道自己安全了。
“不,斯坦索姆永遠不會陷落。”阿爾薩斯面帶莊嚴之色,他看到了斯坦索姆的亡魂,看到了微笑的瑞文戴爾男爵,看到了陣亡在這裡的士兵和百姓。
他們都在望著自己。
責任與義務,謊言與仇恨,毀滅與救贖。
這一切充斥在阿爾薩斯的心靈中。
在這一刻,面臨難以形容的巨大悲傷,阿爾薩斯王子感覺到,體內有什麽東西覺醒了。
“天災降臨。”
他說!在艾澤拉斯大陸作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