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騎士,而且這一次他幾乎把以前所有的東西都拋棄,徹底的變成一個光棍。
準確來說是一個新手,萌萌噠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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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奧爾城一家叫做鯊魚海灣的客店裡,有幾個人坐在那裡,聽著一個騎士談他自己在旅途上所經歷的種種遭遇。
這位騎士留著一部大胡子,年紀卻不是很大;肩膀寬闊,身材高大,面容卻很清瘦。坐在騎士身邊的是一個棕發年輕人,身穿一件黑色的短衣,身材雖不如一旁的騎士,但也稱得上健壯。
三個戴帽子的自由人在一旁專注聽著故事,細長的纓絡一直搭拉到他們的胳膊肘。店主穿了一件戴頭巾的法衣,他正捧著一桶麥酒,把一隻隻酒杯斟滿,一面十分好奇的聽騎士談著種種奇遇。
自由人聽得十分入迷,前幾年居民與貴族的矛盾雖然沒有得到解決,但兩者之間互不相容的憎恨早已消失殆盡。
居民依舊將奧爾貴族看做奧托尼爾——人類守護之神,也被人稱作騎士之神在凡間的利劍與堅盾,貴族也把這些並肩作戰、出手大方的居民稱作“慷慨可信的夥伴”。
他們就這樣坐在那裡聊天,時不時地向店主使個眼色,要他斟酒。
“高貴的騎士,您可見過不少世面啊!”
其中一個人說。
“是啊,你們這些從奧爾各地趕過來的人中見過這些世面的可不多呢。”那騎士答道。
“且不要說他們這些待在城裡沒見過世面的小角色,我即使在酒館待了這麽年,也沒見到幾個像您這樣經歷豐富的冒險者。”酒館老板也在一旁恭維道。
“不過往後自會多起來,”那人接著說,“奧爾城通往西方新群島的航線已經開辟了,我這幾天已經看到不少的大商隊來到這裡。
再過兩個月又是仲夏節,總督大人已經下令要舉行前所未有的宴會與比武大賽,屆時周圍地區的商人與傭兵一定會爭先恐後的來到這裡。”
“珀西大叔別打斷騎士說話,人家說一句,你總要回答二十句才滿意,我看你是老了。”較為年輕的自由民一臉不耐煩地說。
“可我還能舉起一整匹濕漉漉的寬厚呢絨呢!”被稱作珀西大叔的人急切地反駁道。
“了不起!我猜那準稀疏的像篩子一樣。”
這場爭論被騎士打斷:“比武我已經聽說了,只是它對我來說吸引力還不如兩大桶麥酒來得多,”
他說著拍了下身旁年輕人的肩膀,“不過我身邊的這個小家夥倒是有興趣參加,別看他嘴上還沒長毛,但他已經完全可以獨自狩獵巨熊哩。”
酒客們吃驚地看向一旁的年輕人,仔細打量一番,似乎想找出他身上的非凡之處。年輕人顯然不習慣這些炙熱的目光,但出於禮貌對他們靦腆地笑了笑,接著又趕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遮掩自己臉上的不安。
幾人將年輕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隻覺得他除了身體強壯之外也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但僅憑這個還是不足以一個人狩獵令眾多資深的騎士或者傭兵也感到棘手的巨熊。
他們即便對此充滿濃濃的不信,但沒一個人敢當面質疑,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實力,還有他胸前的徽章。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珀西大叔卻轉過頭來,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懷疑,恭敬地問道:“敢問閣下大名,府上何處?”
“我是來自但坦桑的克斯,這是我的侄子墨菲,我們是哈維家族的一員,”說著騎士自豪地指了指自己胸前那枚印著白色狼頭的紅底圓形徽章。
“墨菲他雖然年紀小,但跟隨家中長輩磨礪的時間可不短。一手劍術在族內的同齡人中可稱得上佼佼者,更難得的是他的感知能力比我還要強上幾分……”
聽騎士洋洋灑灑地說了這麽多,珀西卻帶有疑惑地打斷道:“請您原諒我的無禮,雖然我聽了不少旅行者的故事,不過我還真是頭一次聽到但坦桑的名字,不知您能否詳細解釋解釋,給我們開開眼?”
“你沒聽過這個地方也不奇怪,”克斯喝口酒接著說,“但坦桑原本是位於科羅爾北方的一個小鎮,不過現在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了。大概兩三年前,一支由罪民和狼人組成的大軍襲擊了但坦桑,城鎮被他們摧毀,我們的莊園也不例外。”
“更糟糕的是,由於科羅爾公國與外族接壤的土地實在是太多了,一個小鎮受到襲擊的消息根本不會引起科羅爾貴族們的注意,於是我們被迫放棄一切逃到最近的城堡中。但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
盡管騎士一直壓住自己的聲音,以保證自己與眾不同的風度,但珀西他們還是能聽出他的憤懣。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對騎士的欽佩,反而這種與其他“強大”種族的戰爭,更勾引起他們的興趣。
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珀西又接著問:“開始?難不成後來他們又來了?”
“唉,遇襲後,所有人都以為這只不過是一次常見的掠奪,這樣的戰爭在科羅爾並不少見,每隔幾年它們總會在惡魔的驅使下從森林或者荒漠中衝出來,大肆搶奪過冬的食物以及用來祭祀的祭品,只不過這次不幸輪到但坦桑而已。”
“可誰也沒想到,它們跟著我們的腳步追了過來,這一次他們的數量比之前更多了。直到此刻,我們才明白那一次襲擊只是一次試探,只是為了試探科羅爾會不會有心顧及這裡。”
“它們摧毀了城堡,幸存下來的我們只能又一次踏上了逃亡的道路。就這樣,它們和我們一追一逃,期間無數的莊園,大大小小的城鎮、堡壘紛紛化為荒地。”
“那您和他們交過手嗎?”
“他們很強嗎?”
“最後結果怎樣?”
一群人無比急切地問道, 其中既有好奇,也包含關切。
對於他們這些身處人族腹地,遠行不會超過百八十公裡的人來說,盡管有時也會聽到魚人襲擊附近莊園的消息,但這種小打小鬧帶來的緊張感遠不如這位騎士帶來的北方戰爭,所以他們才會對騎士的故事如此上心。
騎士心裡明白這已經勾起他們的好奇,但他也沒立刻接上話,畢竟講了那麽長時間,也有些累了。他慢悠悠把酒喝下去,眼神示意老板把酒滿上,苦澀的酒盡管不合他的口味,也好過他經常在北方喝的那些用水兌的糊弄人的玩意兒。
就在騎士一邊喝酒一邊暗罵北方的奸商的時候,他感到腰間被人輕碰了幾下,腦袋往被戳的方向微微一偏,眼睛迅速地掃了一眼,看到同是一臉好奇地墨菲,心中的火氣消散了大半,又想到這段時間的坎坷,心中是百感交集。
“他這次應該會有一些感覺吧,希望他能想起什麽。”他在心中默默想道,盡管失敗了很多次,但他並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特別是關系到自己家族的事情上。
他立刻收斂自己悠閑,將酒杯輕輕地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終止了自由民的私語,稍微端正自己的姿勢,以便找到一個舒服的身位。
眾人一看,心裡明白這是要開始了,珀西揮手把正向其他客人倒酒的下人叫過來為騎士斟滿酒。
至於酒店老板,自從他倒完酒,便隨手搬來一個凳子坐在桌旁。至於其他客人,反正現在人也不多,先讓其他小廝伺候著,自己也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