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著可以進入溫暖房間休息的霜月城難民們卻被堵在了半月城外,他們雖然憤怒,但面對半月城送來的抗寒衣物以及熱騰騰的食物後,還是把憤怒留在了心中,更多的還是疑問。
半月城的家夥們是怎麽知道他們要來的?
難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疑惑的眾人只能坐在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裡,周圍全是嚴陣以待的衛兵,如同看管犯人一樣,不準他們出去半步。
失去家園的眾人面對半月城防賊一樣的做法,自然憤怒到了極點,只是那些拿著武器的衛兵,是他們突破不了的防線。
“大人到底在想什麽!”守備副官克裡注視著城外那些可憐的人們,對於墨菲的命令實在不能接受。
禁止任何人離開,不準進入半月城,違者斬殺無論。
這樣的命令對待敵人來說,克裡自然毫無怨言,但眼前的這些可都是他的子民啊,怎麽能忍心在這種苦寒的天氣中,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單單是他這麽想,地下的一眾衛兵對於墨菲這個苛責的命令也是有很大的意見,他們不知道對於自己的子民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不知道這些人多可憐嗎?
能夠來到半月城的人,基本都處於瀕死狀態,也不知道他們是靠著什麽樣的信念堅持到這裡的。
“副官大人,首席助理來了,”一名衛兵擦了擦臉上的雪,進入臨時搭建起來的營地中,對著滿臉不高興的克裡報告。
克裡一愣,連忙放下手中的飯,出去了。
只見薇薇安依舊身穿淡藍色的長裙,披著華貴的長袍,後面跟著兩名衛兵,如同一位公主一般,來到城外臨時搭建起來的難民營。
克裡見到薇薇安的樣子後,心中不忍誹腹,難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這位助理大人居然有閑心打扮好了再出來,實在是……他雖然這般想,但面上可一點都不敢露出來,畢竟薇薇安是墨菲身邊的大紅人,不是他這種小人物開罪得起的。
“助理大人,請問來這裡有什麽事?”克裡恭謹的施了一禮,眼睛瞟著薇薇安的樣子,不得不說,是真的漂亮。
薇薇安點點頭,算是回過禮,“我替大人前來看看。”
克裡暗自癟嘴,隨後連忙迎了上去,“大人這邊請,”他說著便把薇薇安帶到難民所處的位置。
霜月城中的人此時憋了一肚子火,見到薇薇安後還是愣了下,但更多的怨氣,一些難民實在忍不住,對著薇薇安吼道,“什麽時候讓我們進去!”
一般來說,只要有一個開頭的,其他人大多都會跟著叫起來,於是難民營中此起彼伏的聲音接二連三的出現。
克裡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薇薇安,在他看來,薇薇安怎麽也是從小衣食無憂長,一直在溫室中長大的,哪裡見識過這種陣勢?怕不是被嚇得瑟瑟發抖吧?
薇薇安一愣,看了一眼眾人,又看了一眼克裡,她不太明白這群人再叫什麽。
不讓他們進去?那不會去其他地方嗎?況且自己已經提供了吃穿,還修建了臨時的住所,還要幹什麽?
這群人不懂得感恩嗎?
換做以前的她來說,這些話肯定會說出來,但經過這一段時間在墨菲身邊的熏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難民們見薇薇安不說話,便越發的變本加厲,說的話是越來越過火,用汙言穢語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些話對於脾氣好的,估計也會忍不了,
更別說薇薇安這種脾氣不怎麽好的人,她目光清冷的掃了一眼眾人,奇跡般的,眾人的聲音漸漸小下去,站在她旁邊的克裡也突然覺得身子一寒,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薇薇安。 “你們是在埋怨公爵大人?”薇薇安把手中帶著的精致獸皮手套摘下來,輕輕的挽了下頭髮。
沒有人願意搭茬,他們就算在愚蠢,也知道在南方得罪任何人也不能得罪公爵大人。
“那不是的話,你們在叫喚什麽?是嫌棄吃的不好,穿的不好,還是住的不好?”薇薇安漆黑的眸子中冰冷無情。
“我知道,你們誰都沒又說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我知道,”薇薇安冰冷的眼神直視第一個說話那人,“是覺得不好意思吧?”
“不好意思才不好說的吧,”薇薇安說著走上前,站在這人面前,看著他因為天冷的原因,開始發抖的身子,可能也有其他的原因。
薇薇安默默的注視了一會, 吐氣如蘭,“公爵大人收留你們是看在憐憫你們,可不是因為其他原因,知道了嗎?”
“一群逃兵還好意思在這裡叫喚?不知羞恥!這點寒冷就忍受不住了嗎?”薇薇安想起在山上的生活,相比這裡來說,叫天堂也差不多,這群人居然還不知羞恥的大叫,真是丟臉!
“你們要知道!就算你們是公爵大人的子民,這一切,你們吃的這一切也不是憑空變來的!”薇薇安說完便轉身,不去看那個已經癱在地上的家夥。
“你們領頭是誰,出來,”逐漸熟悉這種身份的薇薇安,馬上展現出她驚人的適應能力。
沒人出來,誰都不願意當這個領頭羊。
站在旁邊打算看笑話的克裡目瞪口呆的看著薇薇安,她不知道這個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少女,為什麽能面對一群難民的時候絲毫不畏懼,就算是她身後站著兩名衛兵,也不應該啊。
畢竟那群人怎麽看也不想一群善茬。
克裡猜對了,霜月城中的人多是罪犯,只有很少的原住民,原住民們大多都在霜月郡上,並沒有喝他們一起出來。
故土難離,他們舍不得,哪像這群本是罪犯,每家的人,自然哪裡好去,去哪裡。
“既然都不願意站出來,那麽到晚上,你們就可以離開了,愛去哪去哪,也不用在這乾耗著,”薇薇安說著轉身就走,“半月城不養逃兵。”
眾人被她的發言驚到了,克裡更是,逃兵?這群人是逃兵?
“我是,”一個只有一條腿的中年男人,緩緩從人群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