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獄丸的這個樣子，許研武略有不忍，最後還是手上輕微的緩了些許的力氣，讓緋獄丸可以稍微好受一些。

而緋獄丸，也得以接著說了下去。

“你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緋獄丸眼睛裡的血絲映襯的她的雙眼通紅通紅的:“那些人拿著槍械，還有棍棒，從牢房的外面衝了出來，砸著那個牢房的大門，想要殺了我。”

“我當時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我只能躲在牢房的角落當中，絕望的聽著那些人拿著錘子，棍棒，還有槍托砸牢房的聲音。”

“我甚至都沒有想到過，原本最讓我感覺到恐懼的牢房的大門，在那個時候，居然會是我唯一的希望！！”

許研武沉默了。

緋獄丸的樣子被他看中眼中。

那是真的回憶起了讓她極端痛苦的樣子。

“那些人衝進了牢房裡面，把我從牢房當中抓了出來……”

“他們沒有立即殺了我……他們讓我跪在所有人的面前，然後大聲的宣讀著我根本聽不懂的罪行。”

緋獄丸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痛苦還有迷惑:“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被毀滅的城市，還有那些被傷害到的人們，為什麽都像是我做的一樣?”

“為什麽……我會變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罪人?”

緋獄丸在迷茫著，但同時，她也在憎恨著當年的那些人們。

“我記得……不對……我當時是想要辯解什麽的……但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讓我說什麽，他們根本就沒有聽我說了些什麽。”

緋獄丸帶著憎惡的說著:“我當時很害怕……我當時……居然還會抱著一點點的希望，希望那個女人會救我一下?哈哈……當時的我……是傻瓜嗎?”

緋獄丸接著往下說了下去:“他們沒有立即殺了我，他們在拿我泄憤……他們甚至都沒有直接攻擊我的要害……”

“我隻記得……自己當時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最後……我只聽到了他們在相互笑著，歡呼著，說“我們又消滅了一個律者！！””

許研武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呵呵……你想說什麽?”

許研武的樣子被緋獄丸看在眼裡。

“你無非是想說，我能理解你?或者是……忘了那些仇恨?”

緋獄丸反而是嘲諷的笑了起來:“憑什麽，你憑什麽可以理解我的事情?你當時只不過是在那裡沉睡著，睡著大覺……你憑什麽讓我忘掉那些仇恨?我當年到底都做錯了些什麽?為什麽你不說說看，憑什麽我就會遭受到這些事情?”

緋獄丸的眼角掛著些許的淚珠:“在那些人強迫我和我的姐姐離開的時候……他們有考慮過我嗎?”

“在我獨自一人，在牢房當中幾近絕望的時候……他們有考慮過我嗎?”

“在他們活生生的把我打死在牢房當中的時候，在他們根本就不把我當做是他們的同類……不把我當做是人類的時候，又有誰考慮過我的事情?！”

緋獄丸朝著許研武呐喊著。

她此刻，正在毫無顧忌的宣泄著自己這從五萬年前殘留至今，未曾消退的痛苦與憎恨。

“……”

許研武松開了抓著緋獄丸的手，乾脆的讓緋獄丸站了起來。

緋獄丸從地上爬了起來之後，也並沒有再次逃走，而是站到了許研武的面前，和許研武對視著。

對視了一段時間之後，許研武乾脆的就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面。

“好吧，你說的挺對的，我當時的確就是在沉睡當中，就是個睡大覺的，沒有資格對你的過去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許研武撓了撓下巴頦兒，有些無奈:“要聽我說兩句嗎?”

“你想說什麽?”

發泄了之前的那一通之後，緋獄丸的心情也稍微的有些平靜了下來，雖然還是有些張揚，但已經好了很多:“那些勸我放下仇恨的大道理的話，我不會聽的。”

“好，不跟你說那些廢話。”

許研武無奈的搖了搖頭:“那我們說一點……關於我的事情吧。”

“呐，緋獄丸，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許研武指了指自己，對著緋獄丸詢問著。

而緋獄丸也認真的看了兩眼許研武，最後對著許研武說著:“一個喜歡跟蹤和偷窺自己徒弟的老變態。”

“咳咳……認真點，我的意思是，我這個人，放到人類當中，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許研武咳嗽了兩聲，然後再一次指了指自己。

“……”

這一次， 緋獄丸沉默的時間就有些長了。

她開始仔細的思索著，自己和許研武接觸的這些事情，還有她從八重櫻的記憶當中得知的關於許研武的那一部分的記憶，最後還是得出來了一個結論。

“如果是你的話……大約就是人類當中……所謂的好人那一類的人?”

緋獄丸這樣說著，而許研武倒是衝著她搖了搖頭。

“說的挺好，不過嘛……有點不對。”

許研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對緋獄丸說著:“我呢，算不上什麽好人，當然也算不上什麽壞人。”

“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也就是個丟到路邊就可以充當背景板的普通人而已。”

“對於別人的事情，能幫的就順手幫上一把，不能幫的就拋開不幫，這就是我咯。”

許研武苦笑了兩聲:“至於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嘛……也只能說是命運使然了。”

緋獄丸盯了許研武一會，開口了:“你難道遇到了什麽幫助過你的恩人，於是你決定向他學習，最後變成了現在這樣?”

緋獄丸盡可能的想象著，許研武口中的他自己，變成他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

“嗯……剛好相反吧。”

許研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可沒有遇到了什麽大好人，反倒是遇到了一個毀滅世界的大反派，最後被她打的像是一攤爛泥巴……”

“那你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緋獄丸有些好奇了。

“原因有很多。”

許研武歪著腦袋想了想:“不過最主要的一點，大約就是我……自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