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依純明亮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高倍鏡的另外一邊,歐陽沐雪正帶著一大幫人埋頭趕路,還沒有發現山丘之上的覺醒閣眾人。
這一刻,闞依純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歐陽沐雪是華夏天罡,即便是兩人之前有過矛盾,但也沒有上升到生死仇敵的程度。
但是,古鵬就在闞依純的身邊站著,如果自己不開槍,對方豈能輕饒自己?
古鵬的這一做法簡直是一箭雙雕,既是對闞依純的考驗,又可以除掉一個生死大敵。
“古鵬當初有很多機會殺死沐雪天罡,但是都沒有動手,現在卻突然要殺對方,看起來已經無所顧忌,他應該與天罡地煞徹底鬧翻了。”
闞依純手腳冰涼,她知道,自己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當初羅明欺負我,整個天罡地煞沒有任何人可以幫我,使我不得不逃離基地,被逼成了喪家之犬。”
“後來,周瀚澤被古鵬搶走,天罡地煞還是沒有人去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人落入險境。”
“這樣的組織真的是我需要的嗎?”
“守護華夏固然很光榮,但是連自己人的安危都無法保證,留下來還有什麽意思?”
一瞬間,闞依純想到了很多,她知道,天罡地煞凡事都以大局為重,當個人利益與組織利益衝突的時候,必須服從組織利益。
也可以這樣說,組織的利益高於一切,天罡地煞成員需要燃燒自己的生命,為守護華夏流盡最後一滴血。
天罡地煞的高尚精神是值得敬佩的,但是闞依純並不想一直這樣,當一切虛妄散盡,留給自己的是什麽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而活,而不是守護那些與自己毫不相乾的人!”
想到這裡,闞依純心神一凜,目光變得冰冷起來,高倍鏡的紅心瞄準了歐陽沐雪的腦袋,右手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砰!”
一陣高亢的槍聲在這片曠野中突兀的響起,整片天地為之一震,這一刻,槍聲成了永恆。
與此同時,正在趕路的隊伍之中,歐陽沐雪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身為一名五階覺醒者,她的靈覺還是相當強的。
歐陽沐雪氣勢爆發,頭髮瞬間暴漲,直接將自己身旁的一名覺醒者拉扯過來,擋在了自己身前。
歐陽沐雪雖然察覺到了危險,但是並不清楚危險來自何方,也不知道危險是什麽東西,只是感覺自己被一個極其恐怖的東西盯上了。
很快,她就知道那個恐怖的東西是什麽了,那是一杆狙擊槍!
“噗!”
歐陽沐雪身前,那名被強行拉扯過來的覺醒者,腦袋嘭的一聲炸開,頭蓋骨被掀飛出去,紅的白的噴的滿天都是。
狙擊槍子彈的穿透力實在是太強了,它轟爆了那名一階覺醒者的腦袋之後,速度絲毫不減,繼續朝著歐陽沐雪爆射而來。
歐陽沐雪大驚失色,此時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了,她渾身氣勢爆發,一股澎湃的氣息激蕩而出,無數的頭髮擋在了她的身前。
“轟!”
子彈穿過對方濃密的頭髮,狠狠的轟擊在了歐陽沐雪的腦袋上,頓時將她擊翻在地。
由於前面那名覺醒者替她擋下了絕大部分的衝擊力,又有大量的頭髮擋路,子彈雖然擊中了歐陽沐雪的額頭,但並未突破她的防禦。
不過,那巨大的衝擊力依然將她撞的不輕,額頭上腫起一個拳頭大小的血包,險些昏迷過去。
“該死!”
歐陽沐雪大罵一聲,立即組織眾人原地臥倒,尋找開槍者的位置。
山丘之上,闞依純眉頭緊皺,她必殺的一槍,竟然沒能打死對方。
在子彈出膛的一瞬間,歐陽沐雪似乎有了感應,竟然能夠提前預判到危險的降臨,這簡直不可思議。
古鵬目光犀利的望著這一切,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強者都有自己的靈覺,尤其是在面對未知的危險時,這種靈覺感應更是明顯。
當初古鵬在山林中逃跑時,就靠著自身強大的靈覺,躲過了軒轅朗的狙擊槍攻擊。
與古鵬不同的是,當初的古鵬選擇的是躲避,而歐陽沐雪選擇的是硬抗,只可惜,差點沒抗住。
闞依純的面色難看至極,自己一槍沒能打死歐陽沐雪,古鵬會不會懷疑自己故意放水?
闞依純內心緊張至極,她再次架起狙擊槍,仔細的搜索歐陽沐雪的身影,但是對方全都隱藏在了低窪之處,此時根本找不到目標。
闞依純內心忐忑,狙擊槍一動不動的架在對方的隱藏之處,接下來,誰冒頭誰就要死。
就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闞依純這裡的時候,一個瘦弱的身影悄然消失在了原地,袁婉芸不見了。
“老大要殺那個長頭髮的女人,別人殺不了的人,我來殺!”
袁婉芸速度極快,她瘦弱的身軀在山野中的荒草中穿行,就像一個幽靈一般,身影時隱時現,很快就繞到了敵人的側面。
袁婉芸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往前走,絲毫沒有要隱藏身形的意思。
或者說,她瘦弱的身形就是最好的保護色。
“小姑娘,快點趴下,遠處有壞人在開槍,小心打死你!”
有人看到了袁婉芸, 頓時心驚不已的提醒道,這麽瘦弱的女孩兒,對方只要槍聲一響,肯定就完了。
袁婉芸沒有絲毫回應的意思,她看起來像是被嚇壞了,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深入了人群,走到了歐陽沐雪的身邊。
此時此刻,歐陽沐雪斜躺在一處溝壑的邊緣,正費力的拿出來一瓶藥水,輕輕的塗抹在額頭的傷口上。
狙擊槍的子彈高速旋轉,在歐陽沐雪的額頭上產生了大面積的燒傷,雖然不算致命,但實在是太疼了。
袁婉芸找到了目標,悄然靠了過去,怯生生的說道:“大姐姐,我來幫你吧。”
說話見,袁婉芸已經拿起了藥水,似乎要幫著歐陽沐雪擦拭傷口。
歐陽沐雪看到這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兒,覺得沒什麽危險,於是放松了警惕。
不過,她總感覺眼前這個小女孩兒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