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沒有說話,始終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好一會兒,只見影的怒火漸漸平息,複又坐了下來。
沉默,持續了約有一盞茶的工夫。只見影抬起頭,看著那亙古無語、黑暗的天穹,長歎了一聲道:“那一戰的慘烈,我不想多說了!我的兄弟們,都死了!”
楊逍拍了拍影的肩膀。
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是多余的。
“總而言之,那一戰直接導致了天聖皇朝分崩離析。所有的皇子,幾乎全部戰死。有幾個下落不明的,估計也是凶多吉少。對了,”影似乎想到了什麽,話鋒一轉,道,“你為何會我雷登兄弟的大雲雷音?莫非,你去了雲雷谷?”
“雷登將軍是你兄弟?”楊逍問道。
“沒錯,與我乃是刎頸之交!”影認真地說道。
“是的,我去了雲雷谷!”楊逍說著,便將那老者的一年之約說了一番。
繼而,就看他從虛空戒中摸出了那枚,從雷登處得來,散發著無盡寒氣的令符,遞到了影的手中。
影看到這令符,眼圈竟有一絲發紅。
好一會兒,他才道:“老爺子的眼光,永遠是那樣犀利。你……的確是無雙的人選!”
“呃……影兄難道知道那位老爺子?”楊逍詫異道。
“那是自然!他乃是當年皇氏一脈的太子傅,在皇朝之中地位極高!若非太子與那場政變中隕落,那他將會成為我天聖皇朝未來的國師!”
“不是吧!”聽聞此言,楊逍的內心狠命一顫。
能夠成為天聖皇朝未來的國師,這老頭的實力得強成什麽樣?
“那老家夥,實則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凌駕於步天境之上的那個境界。”耳畔,傳來了老祖的聲音。
“步天境之上的那個境界,到底叫什麽?別賣關子了,告訴我!”楊逍追問道。
“行,告訴你也不妨!”老祖這會兒也不知道為何心情挺不錯,道,“步天境,步步登天。一旦突破,就算是徹底告別了‘人’身,從而跨入一個全新的生命形態。至於那之後的第一個境界,名喚‘天侯境’!當然,這老家夥還沒有完全踏入那一步。最多,隻能算是半步天侯境吧!”
“天侯境,明白了!”楊逍記下了這個名字。
同時,他的內心也是無比感慨。
難怪對方的眼光如此犀利,隻一眼就把自己給看穿。敢情,人家是如此恐怖的一個存在!
“影兄,既然這位未來的國師如此強大,為何他會呆在這血色地牢裡?”楊逍不解。
“老爺子之所以呆在那裡,乃是為了守護那《君侯令》和《君王令》的真跡!”影說道。
“真……真跡!”楊逍聞言就是一驚,“難道說……那兩套絕學的真跡,就在這地牢的中心?”
“沒錯!”影淡然一笑,“如何?連你都覺得意外對吧?”
“是啊!”楊逍點點頭,“誰會想到,如此珍貴的東西,竟然會被藏在地牢?”
“這就是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同樣也是最安全的!當年的那場浩劫之後,我雖然僥幸活命,不過也是身負重傷。我那陰火的暗疾,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
“而我作為飛影衛的統領,在君家人眼裡自然也是一個莫大的威脅。他們將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對我展開了瘋狂的追殺。我萬般無奈之下,索性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躲進了這血色地牢。
“你可別小看這地牢,它乃是當年天聖皇聯合了其他十多個頂級強者,耗費了莫大的心血所成。即便是君氏一脈,都不可能將其擊破。而一旦來到這地牢裡,他們的境界也將受到嚴重的壓製。
“於是,在被我殺退了幾波追兵之後,他們就再也不敢前來。後來,老爺子也來到了這裡。我也是從他那裡得知,君氏一脈雖然弑君成功,可最終亦是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可謂一蹶不振。這就是報應,報應啊!”影恨恨道。
“我懂了!”楊逍思索了片刻後,道,“君氏一脈那《君侯令》的拓本,必定是在這場政變中奪得。也正是依靠這個,他們才在很多年後崛起,複又建立了聖明皇朝。
“而執掌了皇朝之後,他們便粉飾了自己的過去。對外宣稱,當年君氏一脈之所以沒落,是因為在某個秘境發掘了《君侯令》,繼而被強者覬覦所致。
“可真實的情況,恰恰是他們犯下了滔天罪惡!而極具諷刺意味的是,他們付出了莫大的代價,可最終得到的,卻隻是一個拓本。這真是蒼天有眼啊!”
“嗯!天道從來都是公平的!”影冷冷一笑, 對於楊逍的說法表示讚同。
繼而,就聽他道:“老爺子來到地牢以後與我匯合。他告訴我,從此以後,我們必須隱姓埋名躲在地牢。
“而他,則在臨來前,保全了皇氏一脈的一絲骨血,並給予了他們足夠的資源。同時還告訴他們,倘若後輩兒孫之中,出了一個了得的天才,就讓他來到血色地牢修習《君侯令》與《君王令》,以期有朝一日可以光複門庭。
“從此以後,我和老爺子就留在這地牢。至於我,閑來無事就到處找尋一些強者,將他們收入麾下。因為,我總想著有朝一日,還能繼續為皇氏一脈效力,看到它再次崛起的那一天!
“可惜後來,或許是我過於自負了一些。忘記了這裡的境界壓製,以及人心的險惡!最終,我被自己的幾個手下騙到了那臨淵谷旁,繼而打入了到了谷底!”
“莫非……那是狂魔和狂煞兄弟所為?”楊逍頓時明白了什麽。
“沒錯!他倆是主犯,還有幾個人乃是從犯!”影恨恨道,“原本,這群家夥就算是聯手我都不懼。只可惜,他們跟了我很長一段時間,已經知曉我暗疾發作的規律。最終,就是因為這暗疾的發作,讓我在他們手裡栽了跟頭!
“狂魔以及另外幾個家夥,和我一同掉落深谷。而除了狂魔之外,其他人或是摔死,或是被我所殺。唯獨他,與我爭鬥糾纏了近百年!不得不說,這小子算是一個狠角色。可惜不能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