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的心臟開始了低沉有力地搏動,每一記都好像砸在大地之上,大地微微顫抖嗚咽起來。
此刻,身為不死者的雷蒙,心臟部位竟散發著異常的濃鬱生機,他的心臟表面正在不斷滲出色彩鮮亮的血絲。
“生與死,輪回不止。”
“死,不是一切的終點。生,不是一切的開始。”
“我們只是在重複著一個過程。”
一滴血液緩緩凝聚,鮮豔、活潑、靈動,帶著蓬勃生機。
這就是雷蒙的源血,第一滴源血。
源血具有特殊效果,能夠將人類轉化為吸血鬼。
他打算做一個實驗,以源血轉化人類的實驗!
將莉莉絲擁入懷中,雷蒙偏了偏頭,磨蹭兩下,在白皙的頸側找到了適合的位置,一口雪白的牙齒輕輕摩擦著肌膚,其下是強烈的、充滿生命力的脈動。
尖銳的獠牙閃爍著金屬般的寒芒,刺了下去!
透過光澤如象牙的半透明獠牙,可以看到兩縷細細血線正滾滾進入他的嘴裡。
雷蒙吮吸著溫熱的鮮血,吸食少女甘甜的血帶來的快感讓他變得有些興奮起來。
但他還是把握了分寸,沒有吸太多血。
很快,源血也順著獠牙注入了莉莉絲的身體。
雷蒙松開了莉莉絲。
“我祝福你,你獲得了我的血脈,你將與我共享永生,你的頭腦將永遠保持清醒,並不受鮮血欲望的影響。此刻,饑餓已經遠離了你,疫病不再是威脅,劇毒也將失去它的威力……我的後裔啊,長河所能影響之處,皆是你的領域;長河所看到的,皆是你的視野;長河所擁有的,皆是你的權能。而凡傷你的,必遭七倍的報應!”
“若非允許,你不得製造後裔,否則,你和你的後裔都將被處死。但在此,我宣布,賜予你任意發展後裔的權力。你所創造出的吸血鬼是你的晚輩。在他們成熟之前,你應該在各個方面教導指揮他們。他們的罪要當成你自己的來忍耐。”
“你擁有崇高的地位,但也應該和其他的吸血鬼保持互相尊重的關系。”
“你擁有獵殺的權力,但如非必要,嚴禁殺害你的同類。”
“你在你的領地有著自己的權利,到你的領地內的吸血鬼要尊重這種權利。在你的領地裡,無人能違背你的話。”
“我們擁有真實的視野,能夠察覺本質,能看穿一切的偽裝、潛行、隱形、幻術系的能力。但也不要過於依賴這個能力,如果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絕對的真實,你會為此付出代價。在這個世界上,最具有欺騙性的東西就是真實,因為它永遠都沒有被拆穿的危險。”
莉莉絲睜開了眼,那雙瞳眸猶如紅寶石一般美麗。
蘇醒過來的莉莉絲,就如剛睜開眼的新生兒,望出去,整個世界都已不一樣。
新的視野裡,原本單調死寂的荒原有了奇異的活力,充滿了迷離的色彩。
……
“現在,我們離開這裡吧,去黑熊部落的路上有很多時間給你講解。比起直接將知識灌輸進你的腦海,由我親自傳授更為妥當……”
……
莉莉絲對著天空中巨大的圓月,似是自語,又似是在傾訴:
“應該快到了吧?”
“快了。”
“還要多久呢?”
“很快。”
“快到了吧?”
“到了。”
看著夜色中的黑熊部落。
莉莉絲的面色卻很平靜。
這不符合常理。
吸血鬼同樣擁有感情。
“我靈愁苦,要發出言語。我心苦惱,要吐露哀情。”
“長者大人,請殺光他們!將他們通通殺死!”
兩行眼淚自她的眼中流出。
“那我就滿足一下任性後裔的小小願望吧。”
雷蒙身周出現大量蝙蝠,雷蒙對著黑熊部落一指,它們就飛進了黑熊部落。
廝殺聲和慘叫聲自黑熊部落中響起。
整整一夜,片刻不得停歇。
清晨時分,雷蒙帶著莉莉絲離開。
不過,黑熊部落裡卻有了不小的動靜,昨晚雷蒙製造了眾多的獸人血奴,此刻的它們正沿著雷蒙和莉莉絲前進的方向,每隔數尺就會在道路兩旁豎上一些削尖的大木樁,將每個木樁都穿上一個俘獲的獸人。
雷蒙兩人越行越遠,一根又一根木樁立在了道路兩旁。
獸人們生命力相當頑強,即使是被生生穿在木樁上,竟然還有許多都尚未斷氣,他們的肢體偶爾還會無力地抽動一下。
無數滴血的木樁使得雷蒙他們踏過的路,變成了一條染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