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飛到王國士兵們面前,塔盾立刻停止推進。
“後悔嗎?”
雷蒙將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某處。
不等回答,【血光Blood Light】就已按上了晨曦啟明的弓弦,利箭呼嘯著飛出。
哐當。
因雷蒙出現而變得寂靜的戰場上,金屬器物墜地的聲音響起。
“弱者不配。”
雷蒙收弓。
“他們將因你而亡。”
雷蒙抬手,準備下令。
“血君王閣下!”
停止了動作,雷蒙饒有趣味地望著從人群裡奮力擠出來的那個男人。
“那麽,你打算阻止我嗎?”
雷蒙身後的天使們微微扇動羽翼,劍上的火焰不安地躍動著,變得更加明亮。
葛傑夫沒有說話。
“27次,我的神衛有27次機會可以殺死你。但我並沒有這樣做。”
一瞬間,葛傑夫睜圓了眼睛。
同時兩側傳來克萊姆與布萊恩倒抽冷氣的聲音。
雷蒙輕歎。
“如果你能為我效力,他們將因你而生。”
雷蒙拔出長劍。
“但我知道,你是不會答應的。來吧,我從未後悔救下你,也不會因親自殺死你而後悔。”
雷蒙揮退天使,猙獰的包圍圈也迅速松開,將大塊空地讓了出來。
他收攏翅膀,降到葛傑夫面前。
“血君王閣下,你說得對。”
葛傑夫把剃刀之刃的劍尖對準了雷蒙。
葛傑夫的確無法答應雷蒙。
即使這樣可以救下無數人的性命。
問一百人,一千人,一萬人,絕無意外,所有的人都會罵葛傑夫是笨蛋。
即使如此,葛傑夫還是無法背叛王國。
葛傑夫沒有向背後望去,但他能感受到,那些怨毒的目光。其中蘊含著最深沉,最純粹的恨意,那是由於希望破碎而產生的恨意。
葛傑夫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現在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首先,帶領了那麽多部下的雷蒙,身邊沒有一個隨從,隻身站在自己面前。
而且他出於強者的自傲,打算與自己單打獨鬥。
這樣的大好機會,不會有第二次了。
只需要一個衝鋒。
雷蒙嘴角勾起一個冷酷的弧度。
只需要一個衝鋒。
“那麽葛傑夫閣下,可以讓我看看你那把劍嗎?”
雷蒙就像在問今天天氣一樣若無其事地問道。
這樣的要求,照常理來想絕不會被接受。
不只克萊姆這樣想,布萊恩似乎也是一樣,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們目瞪口呆。
葛傑夫把劍轉了一百八十度,將劍柄交給雷蒙。
“葛傑夫!你完全不想贏了嗎!”
“布萊恩!別這麽沒禮貌!血君王閣下不是那種人。”
“這把劍真是不錯。”
雷蒙把劍還給葛傑夫。
“葛傑夫閣下,關於這把劍,你知道多少?”
“無所不知,這把劍擁有超乎尋常的銳利度,削鐵如泥。”
雷蒙搖頭。
“什麽意思,血君王閣下?”
“不止如此,它是一把能夠傷到我的武器。閑話還是少敘,開始吧!”
葛傑夫怒喝一聲,向著雷蒙衝鋒。
一道血色光柱衝天而起。
當被剝奪的視野恢復時。
他們見到了這一幕:
雷蒙為倒在懷裡的葛傑夫合上了雙眼。
做完這個,雷蒙將葛傑夫交給了兩個跪在旁邊的天使,緩緩起身。
勝負已然分曉。
然而他們無法理解。
他們完全不懂發生了什麽狀況。
“究竟是怎麽……?”
“我哪知道啊!”
布萊恩大聲怒吼。
“怎麽了!站起來啊!葛傑夫!”
然而布萊恩的這種心願,遭到冷漠的否定。
“他已經死了。”
“現在……”
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雷蒙。
不,其實他們一直都在畏懼地望著雷蒙。那是對無法理解的存在的畏懼。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極度的恐懼侵佔了他們的心房。
“因為葛傑夫,你們可以活下去。”
他們感覺自己升入了天堂。
“但你們的罪孽依舊存在。所以……”
一瞬間,心臟忘記停止了跳動。
“贖罪吧……如果你們已經悔過,到了最終的審判日,神會決定是否寬恕你們,是否將你們送上天堂。”
雷蒙身周扭曲,化為了點點金芒,消散在空氣中。
兩個天使起身,將葛傑夫的遺體和剃刀之刃遞給布萊恩後,扇動著羽翼,飛上了天空。
雷蒙的部下都開始撤退。
盡管那些撤退的戰士將後背毫無防備地將對著他們,但他們都沒勇敢到能衝上去報仇。
因為環顧戰場,全都是慘死的王國士兵。
那些強大的戰士沒有留下一具屍體,是的,就是那麽殘酷的事實,一具屍體也沒有留下。
為什麽,為什麽我們要和那些……作戰啊,他們要領土,那就給他們啊。
幸存的民兵將仇恨的目光投向那些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