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藥劑讓羅煥處於幻境當中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長。雖然在幻境當中過去了三天也不過相當於現實當中的一個時辰,但是當羅煥再次從幻境中醒來之後,他放棄了繼續服用一號藥劑的打算。
檢查了一下身體的情況之後,羅煥的眉毛擰成了一拳。二號藥劑的藥效比之三號藥劑要強出一倍有余,但是對比了一下自己服用的效果之後,他卻是發現,二號藥劑在他體內起到的效果,居然是與三號藥劑持平!
起身,走到窗前。看著下方的景色與來來往往的人群,羅煥陷入了沉思當中。
過了許久,他霍然轉身。
“所有藥劑,再給我來一套!”他衝著門外大聲喊道。
房門外,得到了大祭司囑咐的侍女柔聲應了一句。過了一會兒,當羅煥打開房門的時候,侍女便端著一個蓋著紅色綢緞的瓷盤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人族,這是你要的藥劑。”侍女說道。
羅煥沒有理會侍女語氣當中的那一抹不屑,他點了點頭,隨手指了指桌子:“放那裡吧。出去的時候,記得帶上門。”
“……是。”侍女的臉色略微有些難看,她心想,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藥奴而已,如果不是大祭司的吩咐,自己又怎麽可能服侍他?
不過,在想到大祭司這三個字之後,侍女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離開。只不過,在按照羅煥的吩咐關上門的時候,聲音有些響亮。
羅煥聳聳肩,滿不在乎搖了搖頭。
隨手揭開瓷盤上的紅色綢緞,又將剩余的一支特效藥劑和一號藥劑區分好,和剛送來的藥劑放在了一起。
而後,他坐在一旁的蒲團上,靜心反思。
實際上,無論是上三號藥劑還是二號藥劑,他都沒有將其中的藥效徹底地利用起來。在細想之後,他發現,那讓他回到從前,並且不願醒來的幻境,成為了阻礙他完美發揮藥效的罪魁禍首。
雖然就算無法全部發揮,只要多服用一些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但是時間……對於羅煥而言,時間永遠不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他不知道蠻族高層對於這個藥劑的忍耐限度還有多少,但換成是他,三十年的等待以及大量的付出,已經到了必須要得到結果的時候。
而作為被鄭重其事送到聖城來,並且還入住了神殿當中的豪華房間的他,無疑將成為一件展示品。
“過往……當下……”羅煥逼著眼睛,輕聲喃喃。他享受那仿若讓他經歷時光倒流的幻境,留戀那熟悉的人與事物。但是,現實中的危機不曾解除,他必須……
猛然睜開雙眼,羅煥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說道:“必須將那過往,徹底埋葬!”
站起身,他再度走到窗前。他在幻境中耗費的時間已經太長太長,長到那閉上雙眼前才剛剛露出羞澀面龐的太陽,如今已經漸漸西落。
感受著那落日的余暉灑落在面龐上,他輕聲說道:“是時候,與過往,做個了斷了。”
……
“大祭司,看來,他已經發現了。”狐人祭司輕聲說道。
狐千雪絕美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看著從窗邊離開,在蒲團上盤膝而坐的羅煥,朱唇輕啟:“發現是一回事兒,能不能成功,那是另外一回事兒!無論他需要多少藥劑,全部供給。同時,把他每一次服用藥劑的數據都記錄下來。他將會是這個計劃啟動以來,最完美的試驗品。”
頓了頓,大祭司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他門口的那個侍女,換一個吧。”
“那……”狐人祭司眼角抽動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狐千雪擺手打斷了狐人祭司的話:“按照規矩來。陽奉陰違?這種蠻族,我神殿不需要。”
“……是。”狐人祭司沉默了一會兒,低聲應道。而後,她倒退著離開了房間,轉身離去。
站在高台上,狐千雪看著斜下方盤膝而坐的羅煥,面容上掠過了一抹怨恨與期望相互交織的神色。
……
熾焰城,鑄造閣。
“還沒有羅煥的消息嗎?”消失許久的雷空鶴,面容上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疲倦,斜靠在座椅上,輕聲問道。
“沒有。我派出的十二支小隊,全部沒有收獲。”師軒遠面色陰沉地說道。他看著雷空鶴,問道,“你真的確定他還沒有死?那位前輩可是說在羅煥被抓走的地方,感應到了大量溢散的精純魂力。而且……還有大量的血液。”
雷空鶴無力地抬了抬手,將一樣東西拋給了師軒遠:“你自己感受一下,就知道了。如果不是這枚已經認主的傳承須彌戒並沒有變成無主狀態,我也不敢這麽確信。”
伸手接住那一枚他親手偽裝的須彌戒,略微感應了一下之後,師軒遠點了點頭,道:“的確……但是整個尼奧城都已經被我的人翻了個遍, 真的沒有找到任何關於羅煥的消息、”
“給我看看。”雷空鶴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師軒遠歎了口氣,他明白自己這個老兄弟心中的感受,他又何嘗不想找到羅煥的下落,然後將他救出來呢?要知道,這個小兔崽子,可是他這麽多年以來,見過的所有鑄造師當中,最有前途的兩位之一。
將手邊的一疊情報遞給雷空鶴,他拍了拍這個強撐著病體追查羅煥下落的老兄弟的肩膀:“我會繼續派遣小隊去尋找羅煥的蹤跡,但是……活在當下。”
雷空鶴接過了情報,看著師軒遠離去的身影,他輕聲自語:“活在當下?像你一樣,在羅煥生死未卜之後,第一時間將夏明遠收歸門下嗎?我最好的傳承者身陷蠻族,音訊全無。這讓我如何能夠活在當下?小晴,王野,你們兩個一起來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關於你們小師弟的線索。你們三個,承載了九璿一脈不同的部分,缺一不可!”
“是,師父。”大師姐和二師兄點了點頭,一人搬了個小馬夾坐在雷空鶴身邊。
搖了搖頭,他咬著牙,調整了一個姿勢讓自己能夠更好地查看情報,然後將手中那一大疊情報放在了一邊,開始一份份的細細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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