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這大廳裡太亂了,不如咱們去包廂裡坐坐,在下倒還有一事相求呢!”易鐔訓斥了白狐狸一通,卻是向著陳一凡這邊走了過來,笑道。
易鐔這笑起來倒也和善,完全看不出是瀧水縣三大黑幫之一三煞幫的老大。
他剛剛確實是故意的,陳一凡降鬼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那會兒他正忙著跟一堆人擠出門兒呢,並沒有看到陳一凡是怎麽降鬼的。
他看過來的時候,陳一凡已經在往那被“厲鬼”附身的女人身上掛法器了,所以易鐔其實是有些懷疑陳一凡的能力的,別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這小子年紀輕輕,一副單純無害的樣子,看著也不像什麽高人啊!
這才任由白狐狸上前試探,道士雖然並不一定都會打架,但厲害的道士,不缺自保的手段。
“我沒工夫幫你!”陳一凡搖了搖頭,易鐔身邊跟著一群一看就是黑社會混混的家夥,陳一凡對他並沒有什麽好感。
更何況,剛剛他手下的人還對自己出手了。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以為你會兩招功夫就能橫著走了,這不是拍電影,仗著幾招功夫就能以一擋百!”易鐔身後,另一名小弟卻是掏出一把手槍,對著陳一凡威脅道。
易鐔頓了頓,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沒有阻止,靜觀其變,這小子確實有些不識趣了,幾次三番無視自己好意。
雖然他拳腳厲害,莫非他還真能跟電視裡一樣躲槍子兒不成。
對槍械,應該還是會有些顧忌的吧?
之前他請那老道士給他展示過幾招道法,但也說過,其實現在修士的處境還是有些尷尬的。
捉鬼降妖他們是在行,道法武功也確實存在。
但這現代社會,一把熱武器即使落到普通人手裡,也足以對修煉了十幾年的修士、武者造成威脅了。
這大概也是現在道修不顯、鬼怪不顯的原因之一,這個世界還是普通人的世界,就算是這些高人,也得遵從國家政策呀!
什麽神神鬼鬼的都是封建迷信,捉鬼拿妖,也只能暗地裡進行,如果造成了太大的影響,自然會有專人來處理。
比如某年的墜龍事件,當時的影響范圍無疑是極大的,但很快也被淡化處理了。
人類社會需要安定,就注定那些非常規事件,只能控制在小部分人群當中。
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陳一凡心裡一慌,但腦子裡很快傳來系統不屑的嗤笑聲。
因為手槍的出現,還沒來得及離開夜店的普通人又是一陣驚呼。
“你要死了。”陳一凡卻是忽然抬頭,對用槍指著他的那人道。
這話很平淡,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但卻如同宣判,話音剛剛落下的那一刻,原本聽到陳一凡的話,還不屑的露出一絲好笑神色的持槍混混忽然臉色一變,抬手捂住自己胸口,癱倒了下去。
“彪子!”見到這詭異的一幕,易鐔終於忍不住臉色大變,忙蹲下去扶住彪子喊道。
但此時的彪子已經沒了生息,眼睛圓睜,瞳孔放大,易鐔顫顫巍巍抬手探了探彪子的鼻息,一下把彪子丟了出去,那手槍落在地上,也沒人敢撿。
易鐔瞪大眼驚恐的看向陳一凡,顫抖道:“是……是你,殺了他?”
易鐔作為三煞會的老大,可以說也是雙手沾滿血腥了,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殺過多少人,但現在,面對如此詭異的手段,他隻覺得心裡打顫,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陳一凡碰都沒碰彪子啊,這豈不是說,他要殺自己,也是同樣簡單?
“不,殺人是莽夫所為,我從來不殺人,我隻……要命!”陳一凡搖頭道,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莫名的邪意。
增壽不易,減壽易,不到壽限便意外橫死的人多了去了,這在地府,叫枉死鬼,要在枉死城等到自己壽限盡的。
“此人,縱然我不要他的命,他也活不過三天了。”隨後,陳一凡又瞥了彪子一眼,搖頭道:“不如早早去等著,路上也走得從容。”
若非如此,陳一凡也不會這麽直接要了彪子的命了,除非他開了那一槍。
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嘛,三天,不多。
“我們走!”說罷,陳一凡回頭對張小飛和黃琰道。
卻不知,他剛剛這一番似乎只是在向眾人解釋的話,卻莫名的讓在場的人全都遍體生寒,包括張小飛。
什麽叫不如早早去等著,也走得從容。
那可是死啊!又不是去哪裡郊遊。
這少年,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竟把生死說得這般從容!
過了半晌,張小飛才回過神兒來,小心翼翼背起了被定住的慕淺月,三人往外走去, 一路過處,所有男的女的,不管是常泡夜店,桀驁不馴的混子、太妹,還是易鐔的小弟,紛紛驚恐的讓開路來。
易鐔一時難以回神兒,隻定定看著陳一凡三人往外走去。
只有他旁邊的鄭家爽,盯著那少年似乎柔弱的背影,目光灼灼。
力量,從來不是外在表現的,這才是強者!
而他,無比渴望成為一個強者,他也想擁有那樣的力量!
“轟隆!”一聲沉悶巨響,陳一凡在門口停了下來,抬手饒了饒頭,回過頭來。
他一回頭,注視著他的眾人紛紛忍不住後退兩步。
“幹嘛?”陳一凡抬起饒頭的手一滯,疑惑的看了這些人一眼。
“那什麽,你們有誰帶傘了嗎?借我用用唄,今天出來的時候一點下雨的意思都沒有,我們就沒有帶傘……”隨後,陳一凡饒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解釋道。
不知何時,嘴角那一絲邪氣已然消失不見,這陽光靦腆的笑容,竟然讓眾人不由感受到一絲今夜久違的溫暖,甚至有些想要感動得大哭。
唉呀媽呀,剛太嚇人了啊!
果然,黑夜之後就是黎明嗎?
“我,我這裡有一把,太陽傘可以嗎?”人群裡,有個妹子弱弱道。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大半夜泡夜店還帶太陽傘,陳一凡也不管那麽多,上前接了過來,感謝道:“謝謝你啊!你叫什麽名字,要不留個電話或者地址吧?趕明兒我給你送回來。”
“不,不用了!你快走吧!”那妹子都快哭出來了,連忙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