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活動了一下脖子，他感覺剛才虛空中維山帝虛影閃過的時候，好像霍格斯瞪了自己一眼，錯覺麽?

　應該是錯覺吧，老虎眼睛什麽時候都是圓圓的，要不然怎麽叫吊睛猛虎嘛。

　他摸出打火機來給王子和老總管點上煙，笑著拍拍他們的肩膀:“協議也簽了，那麽大家都是自己人，說吧，你想要怎麽平定這場叛亂?是喜歡溫柔一點，還是粗暴一點?”

　傑森對於煙草很陌生，這是地球特產，他學著喪鍾的樣子深吸了一口，嗆得不停咳嗽，老總管趕緊給他拍背。

　好半天他才擦擦眼淚，緩了過來:“打仗也分溫柔和粗暴嗎?”

　“面對這樣的局面，我有十多種解決的計劃，不過我想讓你來選擇，除非你不喜歡有選擇權。”蘇明又拿出酒來，示意兩人找個地方坐，大家慢慢談，地面上的全球戰爭沒有那麽快結束的:“你今天第一次見到我，估計是對我的作風不太熟悉，就這麽說吧，一般我的敵人只有三種下場——安樂死，慘死，死翹翹。”

　“這不都是死嗎?”老總管提出了捧哏一樣的問題，他實在不明白這些死亡有什麽區別?

　蘇明微微一笑，緩緩點頭:“你說的沒錯，結果都是死，只是過程不太一樣。傑森王子打算怎麽處理這些叛軍?是把他們的皮都剝了掛到軌道空間站上?還是把他們都切塊喂魚?拿骨頭填海造陸?”

　傑森一僵，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這聽起來都不太......溫柔。”

　“溫柔的啊，也有。”蘇明立刻拿出一個新計劃:“斯巴達克斯擁有四顆衛星天體，也就是有四個月亮，我可以找人來向月亮投影大型幻術，只要看到這些月球的人立刻就會被深度催眠進入夢境維度，肉體再也醒不來，死得毫無痛苦，我把這個叫做‘月之眼’計劃，怎麽樣?是不是很溫柔?”

　卡瑪泰姬沒有能做到這種事的法師，但是分裂領域的維度領主之一，代表‘夢’的夢魘可以做到這一點。

　上次夢魘雖然也被坑了，但是他沒有付出也沒有受損失，最多只是白跑一趟，蘇明有把握和他再談一個條件。

　讓斯巴達克斯開放信仰，這絕對不是無用工，而是提前替魔神們開辟的交易接口。只要耐心等待，等斯巴達克斯出現巫士，那麽誰作為這裡信仰的主神，誰就能在交易代價方面獲利最多。

　這可是一顆星球，近百億人，這條件就算放在墨菲斯托那種老狐狸面前，他都會忍不住動心的。

　傑森在不知不覺中付出的籌碼，可比他認識到的多得多了......

　“這個，幻術?會傷害平民嗎?”傑森皺起了眉頭，他對於這種計劃有不詳的預感。

　蘇明十分坦誠地點點頭:“這種規模的魔法必然是敵我不分的，不過沒關系，等戰爭進行到第二天，大多數平民應該躲在房間或者地下室裡瑟瑟發抖，出門能看到月亮的，十之七八不是好人。”

　他透過駕駛艙看向遠方的星球，這顆星球還真的很像地球，從宇宙中看，大海散發著藍瑩瑩的光，圍著一塊塊綠寶石般的大洲，不時有紅花般的爆炸綻放。

　很漂亮。

　“......”傑森無語了，他的嘴角不斷抽搐，這是什麽鬼思路?

　老總管很會察言觀色，他立刻替王子說出了內心的想法:“不，這個計劃太瘋狂了，哪怕有一個人被誤傷，我們都會良心不安，更別說成千上萬了。”

　“唉，好吧，我就是人太好了，才給你們挑三揀四的機會。”蘇明坐了下來，用酒瓶底子敲了敲桌面:“不過我得提醒一句，這可能是最快的辦法了。”

　老總管默默無語，他只是抬起頭看著身邊的王子，這種事，只有未來的皇帝才有權決定。

　傑森臉色變幻了一會，隨後神情堅定了下來，他的雙手按住了面前冰冷的桌面:

　“還有別的計劃嗎?我不能為了自己的王位犧牲無辜民眾。”

　蘇明掏出一個杯子來，給酒杯裡倒滿棕紅色的液體，在金屬桌面上把酒杯滑倒他們手中，船艙中稍顯暗淡的燈光讓他的盔甲反射出不詳的光來。

　“計劃自然還有，只不過見效恐怕慢得多，那就是我們派出神秘側的大軍，加入這場代理人戰爭。”他顯得有些無奈和不情願，但把情緒都表現在臉上，這樣才顯得坦誠。

　在一旁一直喝著酒旁聽的琴酒抿了抿嘴，把笑容忍了回去。

　她知道他現在才露出狐狸尾巴，親自下場，這應該才是他最喜歡的故事走向。

　喪鍾想要參與這場戰爭的原因很多，但其中之一，是想要和克裡帝國、希阿帝國玩個遊戲，同時讓看不起地球的銀河議會顏面掃地。

　事情如果結束得太快，哪裡有樂趣?

　可憐的斯巴達人被蒙在鼓裡，還真以為至尊法師會做宇宙慈善嗎?喪鍾說的種種選擇，他們現在可沒有資格享受，這個星球的未來早已注定......

　一無所知的傑森顯得很茫然，他接過酒杯沒有急著喝，而是撓了撓自己的頭髮:“什麽叫神秘側的軍隊?之前你說魔法我就不太理解，你的翻譯器恐怕有些落後了。”

　“魔法是從宇宙中高級能量實體處借用力量的一種表現形式，施法者通過特定的短暫儀式將自己和魔神們聯系起來，釋放那些借來的宇宙能量消滅敵人，或者保護自己。”蘇明說了一個比較好理解的說法，當然這並不全面:“而神秘側的軍隊，就是比如會自己行走殺敵的屍體，頭上長角全身燃燒的惡魔等等，諸如此類非自然的存在。”

　老總管先喝了杯中的酒水，確定安全後才讓王子也解解渴，他接過酒瓶的同時說道:“我以前聽說過這些怪物的存在，沒想到是真的，你確定能控制這些怪物軍隊，不會傷害到我們的民眾嗎?”

　蘇明拿起酒杯和他碰碰:“這你不用擔心，亡靈大軍絕對是宇宙中最服從命令的軍隊，沉默又高效，可以不用後勤，也不怕任何犧牲。盡管有人將亡靈視作邪惡，但使用亡靈只是手段，為何使用他們，想要達成什麽樣的目的，這些才是應該注意的東西。”

　傑森思考了片刻，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您的智慧無人能及，就按你說的計劃來吧。”

　“很好，不過骷髏和僵屍出現在大街上還是有些驚悚了，為了不嚇壞小朋友，亡靈大軍需要做點偽裝。你看看地圖，哪裡是你們以前儲存軍裝的位置?”

　“這個我清楚，我來吧。”老總管相當於王國的大管家，別的地方不說，至少首都的物資儲備情況他還是了解的。

　他立刻用手指放大星球地圖，鎖定首都的位置，將一個個地點標記出來。

　蘇明只是掃了一眼就全部記下。

　如果是人類軍隊作戰，那麽深入敵後的作戰就有很大危險。可亡靈軍隊不同，散播死亡自然要從最大的城市中心開花。

　可惜他的亡靈軍隊來自黑燈，要是具有傳染性的病毒就更好了。

　在希阿帝國和克裡帝國打算培植代理人，以為自己是玩星際爭霸的時候，蘇明直接祭出亡靈，跟他們玩魔獸爭霸，換誰來誰都得懵。

　入場的幾個帝國基本上都是走科技路線的，對於魔法和規則的力量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亡靈軍隊這時候出場再合適不過了。

　整個星球都是戰場，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屍體。

　......................

　當斯巴達帝國的首都陷入夜色之時，戰火依舊沒有停下的跡象，兩派已經殺紅了眼的軍隊，正在城市中進行最激烈的巷戰。

　不時就能看到煙花一樣的爆炸，或者是劃破天空的能量光束，頭頂上的各種飛行器，簡直比地球路燈下面的蚊子還多。

　它們在空中盤旋並追逐著，既送給別人死亡，自己也面臨著同樣的命運。

　蘇明早就明白‘死亡’為什麽激活自己的黑燈戒指，答案很簡單。

　他被當作成了另一個世界死亡的代言人。

　沾有另一個死亡氣息的他，是韋德的那個女人心目中用來散播死亡，收割靈魂的首選。

　以前是滅霸，現在她又想利用自己。

　利用死者的力量被贈與喪鍾，她說是禮物和饋贈，但世界上哪有平白無故得來的好處?只是因為自己送韋德過去和她團聚?才不是呢。

　死亡太有人性了，那她就有自己的計劃

　自己的小表弟就是個精神病，他找的女人也沒有一個不是精神病的。

　不過，想要算計喪鍾，她還差了點。

　先給她點甜頭嘗嘗，時機一到......

　“這裡就是首都郊外的墓地了，過去數千年死去的人都埋葬在這裡。”總管帶著喪鍾一行人，趁著夜色，搭乘完全被幻術遮蔽的飛船降落在一片荒野上。

　夜色不會對隱蔽提供什麽幫助，一行人能大大咧咧走在路上的依仗，還是琴酒釋放的幻術。

　蘇明看著密密麻麻的墓碑，在黑夜中居然一眼望不到邊，他滿意地點點頭:“恭喜你們沒有選擇火葬或者太空葬禮，埋掉自己死去的親人留給了你們一筆巨大的財富。”

　“火葬?太空葬禮?”傑森有些疑惑地問老總管，大半夜來到墓地，他多少還是有些感覺遍體生寒，他的手搭在劍柄上，不時地東張西望。

　老總管微微低頭，小聲地解釋道:“星際掠奪者們有一種習俗，把死去的同伴屍體投入太空，還伴隨著一些死者生前喜歡的東西，是一種非常野蠻的風俗。至於火葬......我也不知道。”

　“火葬是地球的風俗，將死去親人的屍體運到指定地點燒成灰，再把灰收起來祭拜。”蘇明一邊走向墓地中央，一邊耐心地向外星盟友解釋。 看起來叛軍對於墓地沒有什麽興趣啊，這裡絲毫沒有戰火的跡象。

　好吧，這可以看出斯巴達人沒有陪葬品的習俗，要不然戰爭一起，死人也躲不過被波及。

　“噫！”傑森和總管齊齊搖頭，老人臉上顯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喃喃地問道:“為什麽要燒掉親人的屍體?只是為了便於保存嗎?”

　“太黑暗了。”傑森也覺得有些接受不了，原本死掉就夠慘了，為什麽還要用火燒他?

　琴酒走在蘇明身邊，她扭頭回答:“阿斯加德也有類似的習俗，將死者放在小船上，將船推入大海，然後用點火的弓矢引燃，陪葬品有美酒，死者生前的武器，有時候還有一匹馬。”

　傑森主仆二人臉上只能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他們對於外星習俗還是接受不了。

　蘇明褪下了一隻手的手甲，將精力集中在黑燈戒指上:“每個國家都有不同的風俗，我們要做的是求同存異，至於為什麽要把屍體燒掉，你們很快就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