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詭異女子的出現，就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上一秒還是空蕩寂靜的街道，下一秒就變得人聲鼎沸。

　有穿著漁網長襪的骷髏在暴打一條活著的大腸，過馬路的天使被犀牛撞得糞便拉了一地，六隻哥布林在路邊的車子裡玩多人運動，那破大眾的底盤和路面碰撞的聲音就像是工廠裡的軋鋼機。

　浮華，誇張，腐爛的各種事物充斥著整個維度，路邊長著蘑菇和詭異植物的那些汙泥上，仔細看還能看出不同的人臉來，應該是已經膨脹後的屍堆。

　至尊小超人歎了口氣，他看向身邊的喪鍾:“雖然你和康斯坦丁說過，魔法界中瘋狂才是永恆的常量，但這也太瘋了，就像是把所有維度的垃圾都弄到這裡搞了個大雜燴。”

　“啊，魔法，怪物，燈光秀！我倒是覺得這裡還不錯。”哈莉一直盯著那邊的嬰兒車，想要知道被‘手指’頭女人推著的孩子會是什麽樣的。

　“嬰兒車裡是一條死掉的狗，不用看了。”小超人指指自己的眼睛，那輛缺了一個輪子，且布滿灰塵的小車並沒有什麽魔法防護，他輕易就將其看穿然後說出了答案。

　哈莉的小嘴撅了起來，不高興地說:“我本還以為車裡會是手指寶寶呢，會不斷自己玩剪刀石頭布的那種，誰要你告訴我真相了?你賠我的美夢。”

　“美夢?這裡可是夢魘維度，總之我賠不了你的幻想，安眠藥倒是可以給你找來。”

　至尊小超人有些無奈，哈莉還摟著喪鍾的胳膊，自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好在可愛的小精神病很好說話，聽到有藥吃後就高興了:

　“那就說定了，我要烴嗪，舍曲林，氯氮平的雞尾酒療法，你要給我弄來一大把才行，這些寶貝能讓我睡得像是個純潔的嬰兒，也許還能夢見中個彩票什麽的。”

　“不要把你的專業知識用在給自己開藥上面啊！這都是給精神病人吃的鎮定劑吧?你究竟有多喜歡吃藥啊?”

　小超人跟著喪鍾一起行動? 終於在不知不覺間覺醒了吐槽的能力。

　哈莉一攤手? 十分坦然地說:“我本來就是病人嘛，有著嚴重的精神分裂和狂躁症? 有病就要吃藥? 還要我寫個醫生處方給你嗎?”

　“我可沒感覺到你是病人，你比許多人都要精明多了。”

　小超人翻了個白眼? 扭過頭去看著巷子外的街道，不過算是接下了找藥這個條件。

　“嘻嘻? 謝謝誇獎? 我只是最近才變得眼光更好了。”哈莉笑著搖頭晃腦，又把懷裡喪鍾的胳膊使勁摟緊:“對了，帥哥們，我們來這裡是要找淘氣小女巫的? 接下來怎麽辦?”

　蘇明一直在觀察街道上的情況? 這個維度中發生的一切都很詭異，連生命和死亡都在這裡交雜糾纏著，而這裡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的一種?

　按理來說，在DC的二元體系中，夢魘和幻夢境是對立關系? 那邊代表著夢，那麽這裡就應該代表著清醒。

　可是......清醒的夢魘麽......

　“克拉克? 你去問那個天使，就是被犀牛撞倒後踩到肚皮? 大小便失禁的那個。”他指派了命令，讓最抗揍? 魔法抗性也最高的小超人去試試水。

　這裡所有的生物都太古怪了? 而且危機四伏。

　蘇明現在不能讓兩人抬頭? 而是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街道中，因為絞殺的視角已經看到了，如今的黑暗天空上，在那些絢麗的霞光之中，湧出了許許多多不可名狀，疑似從克蘇魯神話裡跑出來的東西。

　它們在天空中翻動著，蠕行著，帶著難以言說的韻律，就連蘇明看到這種現實，在《血源》世界度假的記憶都複蘇了，並且一陣陣地犯惡心。

　是了，當時為了做實驗，他和希裡兩女都喝了一些亞楠之血，於是在離開那個獵人夢境後，記憶也被丟在了夢裡。

　胎盤，眼球，月神......

　但如今這份記憶回來了，就像是那些扭曲的舊日之神們專程趕來，隔著無數世界給他送了‘記憶快遞’，隱隱指出了夢魘的真相。

　在DC多元中銷聲匿跡很久，疑似早已死亡的恐怖存在們，它們從來都沒有死亡也沒有離開，它們一直都在，就在這裡。

　細思極恐。

　那麽就不要細想，關於舊日之神們的事情，越是思考就越是危險，對於聰明人更是如此。

　用意志力強迫自己擺脫那種畸形的心理誘惑，按住自己的好奇心，他讓小超人去做事。

　克拉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然也對於這個命令沒有異議，盡管街道上都是各式各樣的怪物，那個天使也十分惡心，但是對自己實力有著信心的他還是去了。

　一般來說，真正的天使是不需要進食的，自然也沒有消化系統，墮天使除外。

　但夢魘維度中，好像不需要這種設定。

　小超人試圖和地面上的天使對話，但是那受傷頗重的家夥只會慘叫，他吐著黑色的粘稠血漿，而這些血液變成了一隻隻老鼠，蜂擁逃進了下水道。

　克拉克後退了幾步，朝著小巷中的喪鍾搖了搖頭，這裡的生物應該不存在交流的可能了。

　哈莉倒是興致勃勃地開始鼓掌，她還沒見過天使吐老鼠這樣的魔術，感覺大開眼界。

　蘇明沒有說話，只是朝至尊小超人又打了個手勢，讓他去問推著嬰兒車的那個指頭女，她是第一個出現在街上的存在，也許有著什麽不同之處?

　然而結果還是不行，對方沒有腦袋，脖子上長了近百根指頭，唯獨沒有眼睛和耳朵。

　小超人敗退了回來，街道上的那些怪物甚至看都沒有看過他一眼，就像是幾人都不存在一般，它們隻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沒辦法了， 這裡的生物都聽不懂英語。”長發披肩的小超人皺著眉頭抱怨道:“按照道理來說，英語應該是通行全宇宙的才對，但是這裡好像行不通。”

　“夢魘之中有很多規則都與外面不同，它這裡自成體系。”蘇明撤去了面甲，摸出一根煙來點上:“就像是在地獄中，你喝可樂都找不到冰是一個道理。”

　克拉克的鼻孔張了張，從裡面噴出一些粗氣:“好吧，我開始討厭這裡了，你還有別的辦法能找到女巫的蹤跡嗎?”

　“當然有辦法，別忘了我們隊伍中可是有心理學專家的。”傭兵笑著吐出一個煙圈，摸摸哈莉的頭頂:“之前不是說過嗎?阿爾貝拉是追著路西法才來到這裡的，那麽路西法進入這麽一個混亂又瘋狂的宇宙後又會做什麽呢?從眾神之域那麽遠地飛過來，你會不會覺得有點渴?”

　哈莉眯起了眼睛，她把腦袋靠在喪鍾的肩上:“所以我們只要在這裡找到類似夜總會或者酒吧之類得地方就可以，愛玩就是路西法最重要的特征，那家夥可是酒中的餓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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