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儀式比我原本認識中耗費的時間更長。”

　地獄邊境的地下蟲道網絡中，蘇明跟卡蘿爾這樣說著，而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正在發生一些事情。

　黑暗中只能聽到巴德爾的怪笑聲以及秘客那無人能聽懂的古怪咒文。

　那是一種人類器官不可能發出的音節，聽起來更像是在用牙齒刮擦骨板，或者是在咬自己的舌頭。

　卡蘿爾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甚至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搓搓自己的手指，低著頭，就像是那裡有什麽不顯眼的汙漬需要清除，小聲詢問:

　“你確定把那個人的眼睛挖出來是必須的嗎?”

　蘇明點點頭，他朝海拉笑了一下，示意她稍等，隨後勾著卡蘿爾的胳膊走向一旁:

　“我帶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給你講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大蛇和仙宮的恩怨，現在讓你看到這些場面，是要讓你明白這場戰爭的殘酷性，在我離開地球前往阿斯加德的時候，能保護好人類的只剩下你了。”

　“還有復仇者......”驚奇隊長想要說什麽，可是被她自己咽了回去，喉管上下挪動了一下，皮膚上也泛起了雞皮疙瘩:“他們要對付斯克魯人和神盾局內部的九頭蛇，沒有時間......”

　她從來都不笨，就是有點莽撞，關於戰略上的事情，她經常一點就通。

　喪鍾從腰包中取出兩瓶汽水，塞給她一瓶，點點頭。

　“是的，大蛇的計劃就像是一枚蛋，或者卷心菜，或者洋蔥?”

　說到這裡，他笑了一下，想起了部落和聯盟互相指責對方抄襲奧特蘭克山谷戰術的笑話，隨即又收斂了笑容:

　“斯克魯人把外星傻子奧德當作吸引地球超級英雄的誘餌，而佐拉和九頭蛇把斯克魯人當作棋子，然而在大蛇眼中，他們全都是實現計劃的工具，一旦我，也就是至尊法師離開地球，恐怕能夠正面阻擋大蛇的人就只剩下你了。”

　其實還有小表弟和杜姆，鳳凰和旺達，梅林和豹神以及虎神等等，但是話不能這麽說，懂的都懂。

　卡蘿爾是個軍人，她不害怕壓力，壓力越是大她越有動力，再加上稍微捧她幾句，她就會很用心去做事了。

　美國空軍方面有成立天劍局的念頭，她會在其中擔任重要的角色，而喪鍾想要利用這個機構，必須繼續讓卡蘿爾向過去一樣，以為對付外星強敵缺了她自己和喪鍾，別人都不行。

　這樣一來，等天劍局成立，下一步的計劃就可以開始了。

　果不其然，驚奇隊長點了點頭，她捏緊了小拳頭，臉上也浮現出了堅毅的表情:“明白了，我會保護好人類的。”

　“我無法推測大蛇有沒有手下或者跟班，可是假如真有，那麽他們入侵地球的話，你的戰鬥盡量不要讓普通人知道......上一次湮滅蟲族入侵紐約過去後，就有一大堆吃飽了撐到的人化身‘愛外星蟲人士’，對所有抗擊過入侵的人口誅筆伐，提出類似‘是地球人的敵意激怒了來訪的外星友人，這才造成了不必要的衝突’，‘應該放下武器，用愛歡迎他們’，諸如此類的說法。”

　卡蘿爾抿緊了嘴唇，拍拍喪鍾的胳膊:“什麽樣的人都有，他們完全不了解情況，但如果真的換成他們面對全副武裝的蟲子，這些人肯定跑得比誰都快，不要把無聊的言論放在心上。”

　“我無所謂，只是提醒你美國有的是這種些怪人，擔心你受不了那些，不過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就好。”蘇明拿汽水和她乾杯，隨後扭頭看向一旁無聊修指甲玩的冥神:“海拉，麻煩你來個傳送門，把卡蘿爾送到喜馬拉雅山下。”

　被當作工具人的女神歪了一下嘴，抬手用黑石畫了個圈，一個墨綠色的通道非常艱難地打開了:

　“你們最好動作快點，別卿卿我我的，這個維度如今非常不穩定，也容易引來一些危險的目光。”

　不好意思的卡蘿爾揉了一下臉，勉強朝兩人點點頭，隨後昂首挺胸地飛進了傳送門，就像是其他肩負重任的超級英雄一樣。

　傳送門關閉，綠光也消失了，蟲道中只剩下了喪鍾抽煙時的紅色亮點，以及海拉那綠油油的眼睛。

　“提爾和芬裡爾你怎麽安排的?”

　喪鍾很快就打破了沉默，換了一個更現實的話題。

　“我讓他們回到冥界去了，因為我預計首先遭殃的肯定是阿斯加德，我需要提爾幫我暫時將冥界從世界樹的聯系上斷開，否則一旦枝乾燃燒起來，每一片葉子都有危險。”

　海拉湊近了過來，她聞起來有些甜絲絲的味道，就像是屍體剛剛開始腐爛時的那種熟成氣味。

　蘇明點了點頭，可很快又搖搖頭:“想要中止諸神黃昏的無盡循環肯定會付出很大的犧牲，其實在預言中，你只是死了一條狗，自己卻並不會受波及，你確定這次真要參合進來麽?”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海拉笑著挑起一邊眉毛，隨後又回到高冷的模樣:“故事裡不存在的角色加入，才有可能扭轉故事，你說過的，我只希望時間來得及。”

　“什麽叫來得及?”喪鍾反問。

　“在亡魂把我的冥界撐爆之前。”海拉這麽回答。

　就在兩人像是打啞謎一樣對話的時候，虛空中突然有一個龐大的意識降臨了，仿佛無盡的重擔落在了兩人身上，海拉頓時往下縮了一截。

　但蘇明頂住了，激發了X金屬中的能量後，他豁免了這次精神影響，也伸手拉住了身邊的活屍。

　他拍拍海拉的臉，小聲在她耳邊低語:“舊日的分身降臨了，別咬了舌頭。”

　“哼，小看誰呢?仙宮最強的戰士可不是托爾或者海姆達爾。”也許是半亡者的身份讓她也很快擺脫了影響，尖下巴揚了起來:“而是我冥神海拉！”

　...........................

　“隊長，你的這份指控非常嚴重，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吧?”

　斯塔克工業大廈的頂樓，科爾森一臉糾結地看著眼前的史蒂夫，他那標志性的笑容此時也不見了。

　因為就在剛才，史蒂夫召集了復仇者和神盾局在場的特工，向他們講述了自己從佐拉那裡聽到的情報。

　亞歷山大·皮爾斯，交叉骨以及他帶領的小隊，還有科爾森的好基友光頭以及他帶領的小隊，全都是九頭蛇的特工。

　他們有一個監視並控制世界的邪惡計劃，如今弗瑞失蹤，他的LMD到處亂跑，就是這個計劃開始了。

　“我當然明白，我在指控一個聯合國安全理事會派駐的高級官員是九頭蛇，但事實就是如此，科爾森，你相信我嗎?”史蒂夫沒有絲毫動搖，只是盯著禿頂特工的雙眼看著。

　科爾森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前口袋裡的隊長集換卡，用力點頭:“我當然相信你，隊長，整個美國都沒有比你可信的人，你就說我們該怎麽辦吧。”

　“我們需要攔截所有的神盾局LMD，不光是弗瑞的，還有皮爾斯他自己的。”

　史蒂夫一招手，巴基就遞來了地圖，佐拉的圓眼鏡還在後者的鼻子上夾著，隊長朝他笑笑，在一旁的牆上用雙手攤開了地圖:

　“然後我們得分出人手，奪回三曲翼總部，還要阻止所有的空天母艦升空， 於此同時，還得有人去對付三十萬斯克魯大軍......”

　說到這裡，隊長也沉默了，實在是這個數字太大了，對於在場的十幾號人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但是他不會放棄，只要還有一個人對他抱有期望，他就絕不放棄。

　倒是一旁給自己倒酒的托尼還是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一邊聽著酒水叮咚的聲音，一邊不停地看表，小聲對吧台桌面上的投影儀說:

　“賈維斯，女雷神現在到哪裡了?怎麽提個貨還沒有回來?”

　“先生，根據衛星記錄，她被一群穿著奇怪盔甲的女人接走了，連帶你買的設備一起，脫離了地球。”賈維斯也小聲回答他。

　“穿著奇怪盔甲的女人?懂了。”托尼拿著酒杯和瓶子的雙手在胸前拉起了手風琴:“肯定是被一群阿斯加德人接走了，我就知道，她的錘子來路不正，唉......偏偏是這個節骨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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