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蝙蝠洞中，依稀能夠聽到水聲以及小動物們悉悉索索的動靜，那種聲音是那麽微弱，卻就像是有毛茸茸的皮膚在耳邊蠕動。

　在蝙蝠俠開口之後，正義聯盟的幾人果然還是第一時間就進入了聽話的模式，他們已經太習慣於聽從他的命令了。

　蝙蝠俠的聲音還是那麽平靜，隻是不知道是忘記了痛苦，還是用意志力控制了自己。

　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又回來了。

　蘇明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在他身邊就是通向下層的隱蔽樓梯，潮濕的氣息正在下方緩緩流淌。

　雖然蝙蝠俠的計劃肯定和他的不一樣，不過聽一聽具體的情況倒是沒有壞處。

　蝙蝠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綠箭:“剛才我看了一下阿卡姆的情況，狂笑之蝠去了那裡一趟，不過小醜搶在他之前已經脫身了。”

　奧利弗看著岩洞上方倒掛著的無數綠色眼睛，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那麽，這算是好消息?”

　“是的，小醜不能死。”蝙蝠俠肯定地回答，他把手縮回了披風內:“他的血和他的瘋狂一樣，都是非常嚴重的傳染源，更別說另一種毒素了。”

　蘇明點點頭，擺弄著胸前絞殺變化出的玫瑰:“因為他的血液中有酒神因子，如果沾染飲用水或食物，就會造就一大群擁有自愈能力的瘋子，狂笑之蝠想殺他倒是其次，不如說更是看上了他的血液。”

　“可是小醜殺了賽琳娜.......”戴安娜皺著眉頭，她還是比較傾向於報仇。

　蝙蝠俠微微停頓了一下，他下巴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我會想辦法救回她，但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地球。”

　亞瑟在一旁聽得昏昏欲睡，見到話題又向著什麽‘保護地球’，‘為了正義’之類的方向滑去，他趕緊舉手示意自己要發言。

　“別說那些了，道理我都懂，你就說去哪裡能堵住那個滿臉笑容的假貨，我這次可是帶著超級武器來的。”

　說完，他面帶自豪地拍拍手中的波塞冬三叉戟，這把白金色的武器此時散發著柔和的藍光，光芒像是海浪一樣緩緩地輻射著。

　見到他的模樣，蝙蝠俠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意志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扶額頭，因為喪鍾和綠箭都這樣做了。

　“狂笑之蝠殺掉了他們世界的小醜，吸入了小醜毒素，也就成為了新的毒素寄主，一旦有人殺了他，那份癲狂就會落到殺人者的頭上，變成新的小醜。”

　看來亞瑟是忘記了這回事，蝙蝠俠隻能再給他提醒了一遍。

　那份毒素，或者說是詛咒是無法抹去的，這個世界注定會有那麽一份瘋狂，不管是寄主被殺死多少次，它都會把凶手變成新的小醜。

　聽到他的解釋，幾人同時都把目光看向喪鍾，眼中透出詢問的意思。

　蘇明聳聳肩，放松地靠在椅子背上:

　“不要看我，我上次雖然把狂笑的腦袋砍掉了，但明顯那種傷勢並沒有殺死他。哦，看來你的情報需要再加上幾條，狂笑擁有肢體分離依舊能再生的自愈能力，要麽是他體內的酒神因子濃度非常高，要麽就是這個世界覺得一份瘋狂不夠，還要再叫一份外賣......”

　“希望不是後者，如果那樣情況就太糟了。”奧利弗吹了一下上唇的胡須，因為那種說法聽起來不是很美妙。

　世界需要的東西，不是世界規則就是高層概念，這都是常規手段殺不掉的。

　也許蝙蝠俠有備用計劃?或者喪鍾知道些什麽?但他自己是短時間內沒有頭緒的。

　“你說了兩種可能性，但這隻是一個情報，你還知道什麽?”蝙蝠俠察覺到了喪鍾之前的話裡有話。

　蘇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笑匠徽章，隨後做了個翻手的動作:“我上次和他交手的時候有過一些懷疑，狂笑之蝠可能有一些類似於哈莉的能力，比如看到一些牆外的東西。”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不同意你的說法，不管是哈莉也好，伏擊蟲也罷，他們所謂地看到自己隻是漫畫人物其實是一種精神病的表現，產生幻聽，產生臆想，這都需要治療。”

　“你是真的不相信?還是強迫自己不能相信?”蘇明露出一個笑容。

　蝙蝠俠的神色都沒有變一下，他移開了目光:“如果你一直堅持什麽第四面牆的說法，我隻能幫你在阿卡姆預約床位了。”

　“你知道蝙蝠精和搗蛋鬼的事情，也承認第五維的存在，讓你承認起源牆之外的事物就難麽難?”蘇明好笑地撓了撓臉，他知道蝙蝠俠是後者:“我看這就是盧瑟和你的區別。”

　“第五維，第十維，這些都對於我們當前的處境沒有幫助，起源牆炸了，牆外隻有熊熊燃燒的眼睛，與之相關的事物你比我清楚，比如顛倒人，比如帕佩圖阿，我等著你的解釋，在不遠的將來。”

　蝙蝠俠單方面地結束了談話，他連帶著椅子轉過身去，接著講一些資料投影到兄弟眼主機的屏幕上:

　“現在我們先來對付狂笑之蝠，起源之牆已經毀滅，外界的虛空正在吞噬我們的多元宇宙，有些宇宙已經被毀滅，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蘇明想要調戲蝙蝠俠的目的沒有達到，他的嘴巴很嚴，沒有透出什麽真正的秘密來。

　如果說蝙蝠俠不知道，那就是糊弄小孩的說法了，雖然可以猜到一點他這麽做的動機，不過蘇明還是想聽聽他自己解釋。

　“好吧，我們先擱置爭議，來看看另一個你打算玩什麽。”

　蝙蝠俠微微側頭:“他不是我。”

　“你是布魯斯韋恩，他也是布魯斯韋恩，他就是你的異世界同位個體.....”奧利弗伸出兩隻手比劃著，就差拿個蘋果拿根筆了。

　“因為我是蝙蝠俠。”蝙蝠俠打斷了奧利弗的比劃，扭過頭去，按下一串按鈕，屏幕上投影出了哥譚市的地圖。

　隻不過他的這幅地圖更精細，更準確，不光是道路和建築，就連三套下水道系統，還有一些非法移民自己挖掘的隧道都在這地圖上有所顯示。

　“哎呦，不錯哦，看來你這會還真是拿出了一些誠意。”蘇明目不轉睛地盯著地圖看，嘴裡說著調侃的話。

　以往有些秘密他都是藏著掖著的，今天看來倒是做出了開放的態度，要知道哥譚可就是他的命，把關於哥譚地理的秘密拿出來，就等於托付了身家性命了。

　“收起你古怪的腔調，你又不是意大利人，如果你想要記憶地圖，我隻給你三秒時間。”

　“已經好了，你可以繼續了。”蘇明笑笑。

　蝙蝠俠隨機改變了畫面，重新屏蔽了地面上的建築和道路，把眾人的目光焦點放在下水道系統上。

　他語速很快地解釋道:“如果想明白狂笑之蝠打算做什麽，首先要明白貓頭鷹法庭在這座城市做了什麽。”

　“他們修了下水道?”奧利弗攤手。

　“比那更多，你們剛才看到的地圖隻是我所知的地點，哥譚還有更多的秘密在底下，就像是個可以無盡探索的寶藏。”蝙蝠俠強調了一下，說明自己的地圖也不完整。

　“更像是無盡深淵。”戴安娜抱著胳膊，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雖然城市都是陰沉沉的，但是倫敦和這裡比起來，簡直就像白紙一樣乾淨。

　蝙蝠俠沒有理會她的吐槽，繼續自己的話題:“在1790年左右，哥譚的建設還在進行之中時，貓頭鷹就滲入了一些貴族中，他們和幾大家族一起，用混雜著琥珀金的金屬修建房屋，並且在地下修建了第一套下水道系統，為的是便於利爪暗中行動，以及給他們的大本營夜梟迷宮挑選地址。”

　“迷宮被你端了，那應該是去年的事情。”奧利弗接了一句。

　“是的，但也隻是迷宮，零號利爪還逍遙法外，貓頭鷹的成員再次轉入地下，上一次巴巴托斯入侵時我還在埃及遇到了大量的鴟鵠祭司......”蝙蝠俠頭也不回地快速地補充。

　他不介意隊友發散思維，便於開拓思路，綠箭也許能想到些什麽，可是做決定的應該是蝙蝠俠。

　“嗯，之後你就被他們用魔法暗算了，被送給狂笑綁上了黑暗多元宇宙中的尖塔，不停地做噩夢，還是靠我救了你。”蘇明笑著說道。

　蝙蝠俠瞥了他一眼:“我付錢了，接著說正事，在1930年左右，四大家族對於城市的影響力近一步衰退，或者說貓頭鷹法庭因為一系列的內鬥讓他們不得不蟄伏，哥譚進入了由外來移民組成的八大家族統治時代。同時，因為私酒的高額利潤，他們修建了哥譚的第二套下水道，這套水道非常寬敞隱蔽，甚至可以在裡面開汽艇，是為了運輸私酒建造的。”

　“然後第三套系統，是你出錢修建的，對吧?”蘇明已經知道了答案。

　“因為當我回到這座城市時，街道的汙水問題非常嚴重，韋恩企業出資修建了最新的排水設施和下水道系統，便於人們在雨天的出行。”

　“可是說這些有什麽用?亞瑟已經用洪水把這三套系統都淹沒了。”戴安娜提出了異議。

　“因為這三套下水道系統都隻是通路，並不是狂笑之蝠的目的地，如果被他先找到關鍵的地點，哥譚就完了。”

　蝙蝠俠按下幾個按鈕，屏幕上出現了一套複雜的供水設備，那幾乎接入了所有的飲用水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