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N金屬蝙蝠鏢是他從狂笑之蝠那裡繳獲來的，它的翼展更寬，這讓它看起來像是一把黑色的直尺，邊緣也更加鋒利，還帶有血槽。

最關鍵的還是它淬了毒，名為狂笑病毒的那種東西，之前蝙蝠俠中招之後，都很長一段時間被困在瘋狂的邊緣，以至於不得不靠恩佐蝙蝠俠出來收拾殘局。

至於在夢裡捅一隻夢魘，這毒藥會不會生效，蝙蝠俠沒想那麽多，反正試試不就知道了麽?

被捅得雙腳都離地的夢魘愣了一下，他那小醜般的面孔上充滿了驚訝之色，只不過比起真正的小醜來說，他臉上的蒼白太不自然了，完全不是那種被化學藥物洗白的膚色，看不到細微的毛孔。

這個生物沒有毛孔，甚至都沒有呼吸，它只是噩夢中的一部分，一灘爛泥。

“啊?啊！”小醜外形的夢魘睜大了眼睛，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皮，它似乎是不受控制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麽?為什麽這麽可笑?！”

可笑就對了，如果知道為什麽這麽可笑，那狂笑之蝠就不會發瘋了。

正是沒有理由的狂喜才會讓人胡思亂想，從而導致瘋狂，那本就是對自己意志的一種失控表現。

蝙蝠俠拔出蝙蝠鏢，抽身而退，甚至沒有再多看假貨一眼，轉身就走，笑得軟倒在地的夢魘失去了戰鬥力，不用擔心這個。

他已經確定了，這個夢魘不可能來自小醜的夢，它太過於正常了。

小醜確實也會和人談條件，但他總是喜歡把人置於兩難之地，進行人性方面的遊戲，而不是這樣，這個夢魘沒有給人任何壓迫感，靠近它的時候連身上的汗毛都沒辦法自動豎起來。

就是沒有那種感覺，知道吧?

至於感染了狂笑病毒的這個假貨會怎麽樣?蝙蝠俠不在乎，這裡是屬於失眠者的夢境，這個夢魘就算是發瘋了，也必然會先對付這裡的主人。

要是它死掉了，那就更不用多考慮了。

現在黑暗騎士還是要找到失眠，那個敵人才是能決定這一場戰爭走向的關鍵人物，也許，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一些更激烈的手段和計劃。

癲狂的噩夢，那名為克裡斯托弗·盧卡斯的男人，究竟在這森林般的噩夢裡看到了什麽，以至於甚至不敢再睡覺，患上了失眠症呢?

而在因為醫療事故被迫陷入長眠之後，這噩夢裡究竟是什麽逼瘋了他呢?導致他孵化出了‘失眠’呢?

大概整理了一下自己心中的線索，蝙蝠俠面無表情地繼續在林間前進，盡管夢並不是他的主場，但這樹木和藤蔓投下的大片陰影和黑暗之處，讓他卻對這裡多了幾分熟悉。

這時身後的夢魘還在狂笑著，前方卻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摩擦樹葉和枝條，也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快步走過。

蝙蝠俠略微思索而了一下，隨後快步跟上，他的黑色鬥篷不斷飄蕩搖擺，就像是真的翅膀一樣。

.................................

距離比想象中要遠得多，就仿佛是那個聲音在吸引他前往遠方，也許是個陷阱，但在看到謎面之前，一切還都言之過早。

林中的樹葉上十分乾燥，沒有一絲一毫的露水，而這個大多數噩夢不太一樣。

根據蝙蝠俠的研究來說，人們不太討厭乾燥的植物，而是對於黏糊糊，濕漉漉的大量植物，容易產生恐懼的心理。

具體原因暫時沒有確切的依據，但大概是古代人類對於雨林的恐懼，順著血脈和DNA作為一種生物本能延續了下來。

這片乾燥的森林並不嚇人，相反還有幾分靜謐的舒適感，當然這些不在蝙蝠俠的考慮范圍內，他只是想要尋找線索，拚湊起失眠的蹤跡。

林間的小路十分狹窄，地面上不時就會有凸起的氣根或者枯枝，乾枯的樹葉在腳下沙沙作響，但始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麽人在耳邊播放這些音效，但卻並不是真的。

不過當他在林間小路上左拐右拐了好一陣之後，眼前豁然開朗，林間出現了一塊正方形的空地，而空地之中有著一座房子。

就是在美國很常見的那種房子，一座二層的木質小樓，二樓窗戶外面的旗杆上還掛著彩旗，綠色地獄中難得的紅色。

蝙蝠俠停下了腳步，他站在空地邊緣觀察著，躲藏在樹木的陰影下。

一輛汽車，82年的福特烈馬，突然出現在空地的一端，公路從車底下飛快地鋪開，直達小屋的門口，而駕駛車輛的人似乎是歸心似箭，車速很快地回到了房屋之前。

車上下來了一個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肌肉結實，穿著花格襯衣和沾著灰的牛仔褲，一頭金色披肩長發下的衣領位置，還有汗漬乾涸後形成的白霜。

身份確認，是克裡斯托弗·盧卡斯，他以前是哥譚一個普普通通的建築工人，雖然年輕的時候也做過一些偷雞摸狗的小事，但在這黑暗之城裡已經算是好人了。

他似乎沒有察覺不遠處樹下的蝙蝠俠，而是下車後伸手進後車座，取出了一個直徑大約在三十厘米左右的蛋糕盒子，高高興興地穿過房屋前的庭院，向著房子走去。

因為哈莉酷愛製作和品嘗蛋糕，所以蝙蝠俠針對她這個愛好做了一些調查。

如果眼前這段故事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的話，通過包裝盒外緞帶的受力程度預估蛋糕磅數，再加上這個品牌的平均價格，那麽這個蛋糕的價值大約在80到90美元左右。

在哥譚來說，藍領工人的工資並不低，尤其是蓋摩天樓的建築工，那個時代，周薪應該有400美元左右。

花了一天的工資，買了一個蛋糕，卻沒有買花和酒，因此這一天大概率不是她妻子的生日，而是他孩子的，蛋糕的大頭都花了，也不缺一個買花買酒的錢，只是因為沒有必要。

蝙蝠俠大概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所以他只是默默地站在樹下，看著房子的入口，在那裡克裡斯托弗剛剛掏出鑰匙開門，門就從內部打開了。

一個紅發的女人帶著三個孩子迎了出來，先是接過了他的蛋糕，然後和他擁抱親吻，孩子們也跑過來抱住了他的腿，每個人都笑得十分開心。

不遠處的黑暗騎士面無表情，但或許是有點羨慕的，因為他的孩子們可從來沒有給他舉辦過生日會，大家被小醜綁架到餐桌旁的那一次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