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個夢中的人吐出大量紫色的蠟油，這個場面比起擠牙膏來說要驚悚得多。

孵化一個夢魘，會對於人在夢中的精神體造成很大的創傷，表現在現實裡，則會讓這個人突然減肥成功。

原本是個胖子，但瞬間會被夢魘帶走大部分生命力，這個過程直接反應在身體上，就是失去大量脂肪和蛋白質，轉化成能量。

這個損害的個過程幾乎是不可逆的，但只要人還活著，慢慢療養的話，倒也不至於短命。

前提是他不要再孵化下一個夢魘了，不要變成夢中怪物們的苗床。

按照道理來說，看到己方獲得了新生力量，這本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才對，可失眠看著這一幕，卻高興不起來。

它走到了一處夢中的沙發旁坐下，當前所處的這個噩夢講述的是一個人對於自己性無能產生恐懼的故事，所以基本上都是室內場景。

從剛才開始，它已經感覺到越來越多的無眠騎士失去了聯系，從夢的層次上不見了，消失了，甚至有的夢魘在不久前還好好的。

它知道自己最大的對手是誰，是那個在夢中也有著赫赫威名的異世界喪鍾，可是自己已經很小心了，也正在尋找能夠牽製他的方法，卻依舊遠遠不夠。

無窮無盡且不會做夢的仿生人軍隊正在不同的單體宇宙中殲滅著進入現實的夢魘們，就像是打撈上岸後無力的魚，而唯一現在還算安全的‘登陸點’，只有地球0的哥譚和地球負11的一些地方。

它現在手裡的獵物，就是一個地球負11的男人，這個世界由女人統治著，因此失去性能力對於男人來說絕對是個非常可怕的事情，這就像是很多極端男權社會中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遭遇一樣。

在這裡，噩夢大有可為，但地球負11這個世界......只是黑暗宇宙之一，無論是故事或夢，都比主世界地球0差遠了，而且不管怎麽看，這裡都透露著一種陷阱的味道。

其他黑暗宇宙都被嚴防死守著，即便短暫陷入噩夢的人也都基本上被喚醒了，喪鍾的手段和軍隊讓失眠頭皮發麻，不得不來到地球負11尋找突破口。

畢竟在這裡還算有點發展的土壤，別的地方，敵人是連地皮都鏟走了。

但那只是之前，從剛才開始，自己損失無眠騎士的速度，就開始遠遠大於新夢魘誕生的速度了，再加上這新誕生的夢魘十分弱小，想要形成戰鬥力，恐怕需要一定的時間。

每一秒都有無眠騎士失聯，可是那些消失的騎士並不是被乾掉了。

失眠撫摸著自己胸口鑲嵌的紅色寶石，石塊散發著幽幽的紅光。

有了這件神器，它能感覺到很多東西，既然那些騎士是自己借助夢魘石的力量幫它們進入現實的，那當它們死去的時候，那份力量應該自動回歸才是。

但現在沒有，那些家夥帶著那一部分能量不見了，所以它們肯定還活著，也許是被抓住了。

被誰抓走了呢?喪鍾?蝙蝠俠?睡魔?

可能性太多了，這就是失眠有些困惑的事情，它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就算夢中沒有實體，都能感覺自己的頭要想爆了。

盡管失眠自信如今睡魔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可是......

就在它思考的時候，剛剛孵化出來的夢魘像是蛆蟲一樣在地板上爬向了它，並且在它腿上蹭了起來，鑒於這玩意誕生於這種噩夢裡，所以它看起來像是個無力的‘那個啥’。

“不要煩我！”失眠一腳把那條‘軟蟲’踢開，厭惡地皺起了眉頭:“我要讓所有生靈都變得和我一樣，你趕緊給我做事去！”

不管新生夢魘有沒有那個能力了，失眠只是想發泄一下。

“大，大人。”新生的夢魘發出了怯懦的聲音，盡管它並沒有嘴，在柔軟的頂端上只有一個小洞:“也許它們背叛了您?那些家夥可是十分貪婪的，和我一樣，也和您一樣。”

“.......背叛麽?”

沒有想到自己還有被新生兒提醒的一天，失眠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它有著和克裡斯托弗一樣的相貌，但卻面色蒼白得猶如皺縮的衛生紙，眼球上布滿了血絲，這讓他顯得更加猙獰。

“是的，是的，大人。”軟體鼻涕蟲流出了一些白色的黏液，只有一點點，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些濕滑痕跡，它隨後顯得更加萎靡皺縮了:“我不會背叛您，您是我的父親，但其他的夢魘，卻必然有著不臣之心。”

不得不說，這個新生的夢魘雖然看起來沒啥戰鬥力，倒是挺有腦子呢，至少是能提醒失眠關注一些它之前沒有關注的東西。

失眠本以為夢魘石在手，無眠騎士就會像恐懼睡魔一樣恐懼自己，因為這可是王者的神器啊。

但顯然事情沒有朝它想象中那樣發展，它承認鼻涕蟲說得沒錯，那些家夥除了被捕這種可能性之外，更有可能是叛逃了，主動切斷了和自己的聯系。

“你說得有道理......”失眠從沙發上站起身，嘴裡說著讚譽的話，卻突然又踢了新生兒一腳:“你怎麽不早說?！還有，你是不是覺得我想不到?你膽敢嘲笑我?！”

也不知道它從哪裡看到人家笑了，但自認為是王者的它，相信自己掌握著生殺大權，那麽它說誰笑了，對方就肯定是笑了！

“不！大人！我沒有！父親！”鼻涕蟲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 但卻漸漸有了些膨脹的跡象。

“呼......”緩緩吐出一口氣，失眠按下了心中的殺意，它撫摸著自己胸前的寶石，身影漸漸變淡:“繼續工作，我自己去看一看，我會把那些家夥找回來，假如真的如你所說，我會讓它們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說完，它甚至都沒有多看‘鼻涕蟲’一眼就徑直離開了，通過噩夢的共通之處和夢魘石的力量，抵達地球0某位哥譚市民的夢裡。

在這個夢裡，可以看到一個男人正夢見自己被同事們追殺，這個做夢的人，正是小醜。

他在夢中夢到了蝙蝠俠的死亡，從那以後，他就成了一個在韋恩集團工作的普通文員，而他的同事們都很好，是最淳樸的那種哥譚人，臉上帶著笑容，但心裡總想偷偷肢解他，還要自己獨霸所有肉塊的那種。

一個瘋狂的夢，即便小醜現在夢中的人格叫做傑羅姆，而且之前曾經被蝙蝠俠救醒過一次。

可是他想要蝙蝠俠更多陪伴他，而不是去和別人玩，因此他再次於現實中摘掉了自己腦袋後面的蝙蝠貼片，從而再次變成了一條夢魘們的通路。

這個邏輯很簡單，自己要掛了，蝙蝠來救了自己，那麽如果自己再次陷入危險，蝙蝠就還會來啊，這來來回回地折騰，不就相當於是玩起遊戲來了麽?

連失眠都覺得小醜有點變態，為什麽非要蝙蝠俠陪他啊?人類之間的關系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