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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樣問不出來更多消息了。

　戴安娜潦草地結束了審問工作，她表示自己能做的就是到此為止。

　送奶超人此時能夠回答的東西很多，比如他真名叫做克拉克肯特，他有個母親叫瑪莎，他家裡也是開農場的，同時他也不是地球人，只是在春藤市工作。

　但這些東西，基本和空白無關，或者說，都是明面上擺著的表象，。

　想要對付空白，蘇明需要知道的是一些深藏於記憶中的東西或者是伴隨著記憶而出現的一些細節，哪怕是一些黑暗的幻想。

　而這些是被強迫回答問題的送奶超人無法回答的，也許是他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也許是那些有價值的東西，只是存在於他的潛意識裡。

　「我來吧。「哈莉跳下了一旁的不鏽鋼桌子，擦擦自己的嘴，露出一個笑容，邁著貓步走到最終機器旁邊:「克拉克，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被蒙眼蒙嘴的送奶超人沒有反應，但被戴安娜又扯了一下繩子之後，他回答了:

　「能。」

　「很好，現在你需要放松，我們不會傷害你，你想一想，我們也是喜歡喝牛奶的人，我們是你的朋友，我們能夠一起在牛奶海洋裡遨遊，那是多麽輕松自在的一件事，閉上眼睛聽過我說，然後放松地去想象。」

　作為一個專業人士，哈莉直接開始了催眠治療的流程，她的聲音都變得輕柔且充滿魅力，描繪著一副美好祥和的畫面。

　一旁靜靜抽煙的蘇明挑起了眉毛，其實他也很少看到哈莉用這個語氣說話，因為平時小糖豆總是吱哇亂叫，溫柔和淑女這兩個詞和她根本聯系不起來。

　不過進入工作的流程之後，她為了獲得更好的催眠效果，原來也是可以輕聲細語的?

　「我們要在牛奶中浸泡，這樣，我們就會成為海洋，海洋有個名字叫牛奶，你要把自己交給它，在這牛奶的海洋裡，什麽都不用做，也不需要去想，只要讓自己沉浸其中就好，把自己沉入牛奶的海洋裡，沉入其中，慢慢地在裡面深潛，你會感覺到一種單純的快樂和寧靜，然後慢慢地，呼吸，對，感受溫暖和青草的味道。

「

　脫臼是非常疼的，送奶超人即便有著鋼鐵之軀，可也一樣會感受到疼痛。

　哈莉明白這一點，而疼痛無疑是一種催眠過程中的干擾項，否則的話，給別人鋸腿也別用什麽麻醉劑了，直接上心理催眠不就行了?之所以行不通，就是因為客戶會被疼醒。

　但眼下的情況特殊，自己握著真言套索呢，那麽自己無論說什麽，送奶超人就都必須聽進去，去思考，去回答。

　心理暗示的語句也許有些凌亂，但夢話本該就是零碎且混亂的，給一個清醒的人聽美好的夢話，也會讓人覺得昏昏欲睡，哈莉這是在故意模仿。

　自己現在不需要他回答，因為催眠才剛剛開始，他還「潛「得不夠深，應該繼續向下，繼續向下，直到潛意識的深處。

　不過效果是有的，之前送奶超人一直不安分地蛄蛹著，可聽了哈莉的一番話之後，他不掙扎了，從面部肌肉的反應可以看出來，他似乎真的已經閉上了眼睛，並且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我們把自己混在牛奶裡，我們被牛奶灌溉，我們從牛奶裡誕生，這是一個誰也無法拒絕的場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麗。當牛奶在你的身體裡沸騰時，你就獲得了這樣的權利，這是送奶之神才能擁有的權利，我們同樣擁有一樣的權利.…「

　一邊用輕柔的聲音說著話，哈莉一邊側過身來給大家打手勢。意思也很簡單，送奶超人的意志力不差，她需要更長的時間來完成催眠。

　蘇明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隨後他招招手，示意大家先離開蝙蝠洞，去大宅裡面坐一會

　等結果。

　不能走電梯，那個年久失修的東西會吱吱響，送奶超人的聽覺又太靈，所以還是得靠魔浮鬥篷，從蝙蝠車出入的那條隧道出去。

　「哈莉真的沒問題嗎?」一行人來到大宅裡，忙活著幫傑森給阿爾弗雷德收拾遺物，戴安娜還是有點不放心:「如果送奶超人掙脫了，哈莉恐怕不是他的對手，上次她說自己能用大錘敲暈超人，應該是在開玩笑吧?「

　來到大宅裡應該就不會被聽到了，別忘了這裡是蝙蝠俠的家，他過去在蝙蝠洞裡制定了多少針對超人的黑暗計劃，又和管家閑聊時說了多少關於超人的壞話。

　所以肯定蝙蝠洞存在某種隔絕內外的裝置或方法，比如全方位鉛板?法拉第籠電磁屏蔽?蝙蝠次聲波干擾?否則的話。他的那些備用計劃早被超人聽到了。

　「避難所的事情你不知道麽?那不是玩笑，她心裡有數。「

　叼著煙的蘇明擺擺手，示意小戴放心，同時他把一個相框遞到傑森面前，那裡是蝙蝠家族的全家福。

　看到這個東西，傑森又開始沉默了，他捧著照片坐在了一旁的床上，失了魂一般地發呆。

　目前大家所處的位置是管家房，也就是阿爾弗雷德生前居住的房間，看起來很樸素，但也被過度繁衍的蝙蝠族群和蜘蛛網弄得像鬼屋一樣，處處都透著破敗和冷清。

　尤其是窗外的冰冷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時候，更是讓人覺得這裡冒出個鬼魂來，也一點都不奇怪。

　「最好是那樣，我們一起來的這裡， 就要一起回去。戴安娜繼續低頭乾活，不過就在她撥拉開一片桌面上的蛛網後，猛得停頓了下來:「我找到了阿爾弗雷德的遺物，似乎是日記.....「

　說著，她把手裡的日記本吹了吹灰，也遞給了傑森。

　作為一個超級英雄，戴安娜不會去看朋友的日記，哪怕那個朋友已經死去之後，這種事也只有家人能做，她是有底線的。

　雖然也好奇日記裡都有什麽內容，阿爾弗雷德到底是什麽時候死的，是在蝙蝠俠死去後的多少天，日記裡會不會有能給喪鍾幫上忙的情報?

　可她能夠控制自己的好奇心，這就是超級英雄和超級反派的區別，同樣都有強大的能力，超級英雄只是更加接長控制自己的欲望，說白了就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傑森拿過了日記本，看看房間中的大家，短短一會功夫就已經因為藥物而變得年輕了一些的他，似乎後背又佝僂了下去。

　他抱著棕黃色封皮的大本子，無聲地低頭抽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