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鬼飛得歪歪扭扭的，就像是身體不聽使喚一樣，距離喪鍾三人還有幾十米呢，它就墜落地面，然後手忙腳亂地爬了過來，不停地磕頭。

“至尊法師大人，求你別殺我，我是受到女王指派來給你們帶路的，我沒有吃過人類的靈魂，我是個好惡魔。”

地獄充斥著混亂，但卻也是階級最分明的地方，在這裡唯一奉行的真理就是強者為尊。

弱者的一切，包括性命和靈魂都是屬於強者的，所以喪鍾還沒有說話呢，光是一個至尊法師的頭銜就嚇得小鬼抖若篩糠。

物質維度最強的施法者，這個頭銜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掛的嘛?

它不認識喪鍾，也不知道喪鍾其實是敵法師，但只要知道眼前的幾個人類它都惹不起，這就夠了。

雖然蘇明是喜歡給別人施加恐懼，利用恐懼實現一些自己的戰術目標，但他還不至於要針對這麽一個小魔鬼啊，那也太跌份了。

“滾起來帶路，再耽誤我的時間，我就把你的靈魂抽出來喂給第四維絛蟲。”

他親切地對小魔鬼露出笑容，說著溫暖且鼓舞人心的話語。

沒辦法，世界就是這樣，你想跟惡魔好好說話?它們是聽不懂的，用語言和惡魔交流的話，利益誘惑或者恐怖威脅總得佔一樣才行。

聽了這熟悉的詛咒和威脅後，小惡魔反而放松多了，它陪笑著連連點頭，從地上爬起來撲扇著紅色蝠翼升空，懸浮在比喪鍾視線略低一些的高度:

“當然，當然，偉大的至尊法師，還有兩位尊貴的女士，請跟我來，小的我絕對不敢耽誤眾位的時間，請往這邊飛。”

.......

它的飛行速度太慢了，蘇明乾脆把它抓上飛毯，只需要指路就好。

地獄維度之間的關系，和地獄領主之間的關系也差不多，因為同屬地獄，這些維度之間有著各種各樣的聯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世界樹上的九界。

各自獨立，卻又是一個整體，這個整體按照邏輯和常識來說，位於中層維度的破碎領域中。

可神秘側的魔法世界不講邏輯和常識，因此它又不在那裡。

聽起來有點像是繞口令，反正蘇明覺得它更像是存在於人們的共同意識之中，是人類的欲望和黑暗幻想構成了地獄。

先有人類，人類有了思想，思想誕生地獄。

總之從撒旦娜的地獄出發，可以通向馬杜克、墨菲斯托、撒坦尼什等人的地盤，要是穿過其中墨菲斯托的地盤，就能抵達秘客的地獄邊境，穿過地獄邊境，那就能回到現實的物質界，也就是喪鍾掌握的主維度。

記這些東西意義不大，因為對要下地獄的人來，到哪裡都是直達。

物理上的移動是無法離開某個地獄的，至少需要一件魔浮鬥篷一樣能夠穿過維度的魔法奇物才行，至於乘坐巴裡行不行，蘇明也不確定，也許下次有機會可以在DC那邊試試。

每個地獄中的風景都不相同，這往往是其對應的領主的力量屬性表現，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惡魔盯著移動中的幾個人，但一個敢上來攔路的都沒有。

黑黃盔甲真的是一種警戒色，稍微有點常識的惡魔，見到喪鍾就自動退避三舍了。

倒是負責帶路的小惡魔，坐在飛毯前方的邊緣上，都沒敢坐全屁股，只是稍微沾到些邊。

可它已經開始狐假虎威了，趾高氣昂地看著遠處旁觀行動路線的惡魔們，凶狠地和它們對視，箭頭一樣的尾巴還翹得高高的。

“無上偉大的至尊法師大人，前面就是‘黑死王子’的領地了，穿過那裡，

就能抵達無光之獄。”穿過了魔王撒坦尼什的地盤邊境線後，狗腿子一樣的小惡魔點頭哈腰地向蘇明匯報情況，黃色的眼珠中滿是獻媚。惡魔就是這麽現實，只要你比它強，那都不用說什麽，它自己就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死黑王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稱號屬於克蘇爾蘇姆(Kx'ulthuum)，他應該早就死了吧?”喪鍾盤腿坐著抽煙，他平靜地等待著抵達戰:“怎麽?他留下的地盤到現在都沒人接手嗎?”

“啊，偉大無上的至尊法師，您是多麽睿智和博學，對於地獄的情況了如指掌，凡人的智慧與您相比，簡直就像是蒼蠅眼睛裡的反光想要和天空中懸掛的太陽爭輝啊！”

別的先不說，小惡魔先是一串馬屁送上，接著才開始說正事:

“您說的沒錯， 黑死王子失去力量的時候，是三千次血月之前，但他的地獄，至今依舊被排外的亡者靈魂充斥著，環境更像是冥界，沒有惡魔會願意生活在那種地方，即便冥後海拉大人也不喜歡那裡。”

海拉當然不喜歡那裡了，廢棄的黑死獄裡面比撒旦娜的地盤還貧瘠，除了鬧鬼，就是鬧鬼，什麽都沒有。海拉她自己的冥界海姆就已經夠無聊了，她就算佔據了黑死獄，結果也只不過是數學上的零加零。

什麽都撈不到不說，還要處理無數不受她管制的怨靈，那是純虧本。

“失去力量?血月?”旺達抱著喪鍾給她的大書本，感受著它的脈動和心跳，提出了問題:“老師沒有給我講過這個，喪鍾，這是什麽意思?”

“你的老師阿加莎不太玩地獄魔法，她擅長的方面是天氣魔法和黑暗煉金術，自然不會教你地獄的事情。”

抽著煙的蘇明簡單地解釋，又掏出些飲料來給兩女喝，順便還賞賜了小惡魔一瓶之前收集來的怪物血液:

“失去力量是避諱的說法，低情商的說法就是‘死掉了’。至於三千次血月，就是一種計年方式，換算成地球時間的話，應該是八百萬年前?大概吧，你只要知道是很久以前就行了。”

“死掉了?不是說地獄領主一般都很難殺死嗎?更何況是在它自己的地獄維度中。”旺達還是好奇，她的大眼睛睜得像貓一樣，渴求地追尋著知識。

至尊法師拍拍她的手背，笑著回答說:

“常理來說是那樣，但是殺死它的那個人很不一般，名叫蠻王柯南，是單人砍翻幾十個古老者化身的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