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如此......”卡蘿爾拍拍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了懊惱的神情:“我已經晚了嗎?”

　喪鍾說的沒錯，這些上萬個古神的傳送地點分布於紐約各處，哪裡有它們，附近就不可能有幸存者了。

　讓藍奇去找古神打架，說是讓他去救人，只是喪鍾誤導了他，將他支開的借口。

　“放心吧，該被撤離的人，比如威爾遜企業的員工，或者超級英雄的家屬，遠近聞名的善良人士之類的，我第一時間都讓副官用傳送全部撤離了，真要等你們想起來這事，黃花菜都涼了。”

　喪鍾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和姐妹倆站一塊去，接著慢悠悠地往托尼所在方向的...反方向走去。

　看著藍奇打出來的大坑，不遠處扁扁的廢棄車輛，以及慘死民眾那被衝擊波影響，仿佛稀爛粉蒸肉一樣掛在各處的殘骸，卡蘿爾歎了口氣，不過突然間眼睛就睜大了。

　“等等！如果你撤走了每個人的家屬，那不久前托尼看到的父母和女朋友是怎麽回事?”

　“噓！”喪鍾把手指搭在她的嘴巴上，讓她噤聲之後又輕輕捏捏她的臉蛋:“我有安排，你就算發現了也不要說出去，否則我會讓瑪麗打你屁股。”

　“你是小學老師嗎?還告家長......”

　女人翻了個白眼，露出無語的神情，同時在心中替托尼默哀起來。

　盡管不知道喪鍾的計劃是要玩什麽，但被玩的那個人顯然不會很愉快。。

　“你心裡清楚，我會利用一切來實現目的，包括人際關系。”喪鍾見到卡蘿爾慫了，就拍拍她的後背:“走吧，找個地方躲一會，原本我還想去托尼那邊看看，但是紅毛呱呱的行為無意中加快了我的計劃進度，那我就不用露面了，只需要一邊看戲，一邊等著噬神者抵達。”

　“噬神者?那是什麽?”卡蘿爾溫順地跟著喪鍾往黑暗角落裡走，天空中烏雲密布，街道上的汙水正在流向這邊的大坑，黑暗的場景隨處可見。

　“一個以惡魔為食的惡魔，好消息是它隻吃惡魔，而且在蓋亞早就死翹翹了的今天，它是獨屬於維山帝的小寵物。”

　................

　“起來！站起來！托尼！”

　霍華德拉著鋼鐵俠的胳膊， 想要把兒子從那一灘血肉碎末中拉出來。

　但鋼鐵戰衣雖然換成了可變形的納米金屬， 可重量還是擺在那裡的， 霍華德作為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拉得起幾百公斤的東西?

　“卡珊！不！你不能死！”

　托尼好像什麽都沒聽見，他的雙手捧成一個小碗狀， 就那樣在地面上徒勞地舀剩下的肉沫。

　盡管還是隔著金色的面具，卻依舊能夠想像出他有多麽痛苦， 當年的誤會消除後， 那麽曾經的愛就會像潮水般湧來， 佔據心靈。

　也許有愧疚，也許有遺憾， 但以托尼的性格，他一定會彌補遺憾，也就是重新和卡珊德拉在一起。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但今天， 這個美夢破碎了， 卡珊死了， 托尼曾經在夢中構想過無數次的婚禮，如今變成了泡影。

　仇恨在他的心中萌芽， 一方面是憎恨街道上的怪物敵人，另一方面，則是恨自己不夠強大。

　如果戰衣的出力能夠有幾兆噸， 如果自己有無限的能源，如果能夠隨意使用空間概念， 如果......

　太多太多的如果了，哪怕做到一項， 也許今天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托尼已經開始為過去自己浪費的時間而後悔了，也許應該把自己有限的生命用到科研上去， 而不是和狐朋狗友們胡混。

　不過想到狐朋狗友，他突然眼睛一亮，轉而反手抓住了父親的胳膊:

　“老頭，如果我去求喪鍾，他能幫我救回卡珊嗎?我曾經聽卡瑪泰姬派駐到復仇者聯盟的觀察員德魯伊大師說過，喪鍾手裡有時間寶石，是能夠逆轉時間流的。”

　“你在說什麽胡話?！”

　霍華德一手攙著兒子， 另一手摟著妻子，他還拿著那根能夠傷害到敵人的空間震波發生器:

　“人死不能複生，連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我和喪鍾相識了很多年，知道的比你更多， 他也許可以幫你找回卡珊的肉體，但靈魂可不歸他管，你只會得到一個血肉空殼！”

　“是啊，孩子，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瑪利亞也摟住了托尼，摸摸他戰衣的光滑頭頂:“我們也為卡珊的事情難過，所以爸媽都會陪著你的，我們愛你，孩子。”

　托尼再次扭頭看向那灘血跡，不知道外面的怪物力氣有多大，但是肉沫中連一點骨頭都看不見，這更是讓托尼悲痛萬分，因為連骨灰也許都燒不出來。

　不過他在戰衣中賈維斯的聲音幫助下鎮定了下來，他抱住自己的父母，點點頭:

　“我明白，我會替她報仇的，我是鋼鐵俠，我是復仇者！”

　“很好，這才像我的兒子！”霍華德的頭髮凌亂，臉上還有汙泥，但他十分高興地拍拍兒子的胳膊，一家人飽含淚水地緊緊相擁。

　托尼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聯系外面的隊長他們，但通訊設備像是徹底壞掉了，只有嘶嘶啦啦的雜音。

　“失去聯系了嗎?”

　他猛吸了一下鼻子，再次透過建築的破洞看向外面街道，此時的怪物正捂著手掌跳腳，暫時好像是沒有注意到三人，所以他對父親說:

　“我會發射一些煙霧彈，然後借機帶著你們從這裡飛出去，你們抓好我，我盡量會飛得慢一些，但不可能太慢，因為那樣會被敵人發現。”

　“好，不管結果怎麽樣，你都是讓我驕傲的孩子。”霍華德直接答應了下來，他看著托尼的面具，露出欣慰的笑容:“答應我，即便一會我和你母親遭遇不幸，你也要繼續努力為人類而戰，就像是我這段日子聽到有段話說的那樣，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不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老頭。”

　托尼根本不敢想那些，光是卡珊遇害他就差點要崩潰了，要是父母再......

　“以後的事情等我們出去再聊，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

　說著，他戰衣肩膀上的火箭發射巢就升起來了，從中咚咚咚地射出了很多煙霧彈，將整座殘骸和附近的街區籠罩在煙霧中。

　接著他抱緊自己的父母，一飛衝天！

　然後呢?就沒有什麽然後了，煙霧阻礙敵人視線的時候，也等於是變相提醒了對方什麽。

　當他撞破十幾層天花板，抱著父母衝出煙霧，還沒有來得及觀察周圍戰場態勢的時候，一隻缺了根手指的紅色巨掌就拍了過來。

　就像是拍打飛行中的蒼蠅一樣，托尼和家人一起，整整齊齊地被打飛到了數公裡外，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