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有些故事發生在時間的碎片裡，就像是哥譚總有著不起眼的小巷。

　蝙蝠俠對於自己的城市一直有許多計劃，但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讓它變好，變成一個沒有蝙蝠俠的城市，再也沒有恐懼和痛苦。

　但很遺憾，現實並不允許這一點，就像是在圖紙上改變一座樓，卻不能讓它真的改變一樣。

　所以蝙蝠俠還在。

　不過他確實有錢在現實的哥譚市裡蓋樓，蓋很多。

　在從貝恩手中奪回了這座城市後，布魯斯加大了對於教育體系的投入。

　他用錢打通了州政府那邊的路子，把臨近東面海邊的爛尾樓區域買下了一大片，在這裡修建了‘韋恩學院’，說白了就是一處超級技校。

　也許青少年們在這裡學會一技之長後，不會再去參加什麽‘街頭活力團體’?

　不，蝙蝠俠可不會這麽天真，在他眼裡只有罪犯和暫時沒有犯罪的可疑之人，他修建學校的原因也同樣黑暗，因為這樣能夠提升他對這座城市中基層情報的掌控力。

　比如汽修班的學生，畢業之後很可能從事偷車的行業，他們的技術肯定會比野路子的那些人更好，從而獲取更大的市場和地位，讓犯罪行業自己內卷。

　而因為是從自家學校走出的學生，蝙蝠俠就會在幾年的觀察中掌握這些人的所有情報，哪怕他們說夢話的頻率，甚至是他們喜歡什麽顏色的底褲。

　他是個矛盾的人，心中有著理想，卻總做著另一手準備。

　而今天的夜色下城市還是老樣子，他還需要在城中尋找自己的老朋友，繼續進行多年的遊戲。

　小醜給了他一個線索，並不是那封郵件裡的雪花照片，而是他所謂的‘有很多人會開心致死’，俗稱被笑氣殺死。

　也就是說，那個瘋子肯定綁架了很多人，而運輸那些人必然需要工具，所以蝙蝠俠需要調查的就是哪裡發生了大規模的失蹤案，以及不尋常的貨運車輛行動軌跡。

　城中有著風雪，這種寒冷天氣下出門的人本就不多，那麽任何大型載具的行動都會變得顯眼。

　“蝙蝠女郎，小醜綁走了多少人。”

　他已經鎖定了車輛的痕跡，幾輛貨車在黃昏時分前往了哥譚東部的水庫，就是有著地下排水渠入海的那片區域。

　芭芭拉還在這座城市中，只不過天氣太冷了，她也沒有蝙蝠俠那種從無賴幫那裡搞來的抗寒裝備，所以她此時就在名為‘鍾塔’的基地裡，重拾了當年作為‘神諭’的黑客工作，和蝙蝠俠遠程聯系。

　只是此時，她說話顯得十分猶豫，像是對自己的調查結果產生了懷疑。

　“告訴我數字，不要在意它究竟是不是對的，我會判斷。”蝙蝠俠的聲音再次傳來，這充滿了灰塵的鍾樓裡，連設備上蓋著的白布都沒有掀開。

　猛禽小隊已經很久沒有在這裡活動過了，不過女孩在成立了戈登基金後一直在維護著它。

　“2000人左右，蝙蝠俠。”芭芭拉推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鏡，快速地敲打著鍵盤:“這幾乎不可能，小醜不可能憑自己和那個女跟班就弄走這麽多人。”

　“沒有什麽不可能，只需要這些人主動跟他走，那麽他需要做的就是群發一條短信。”蝙蝠是最了解小醜的人，也知道那個瘋子在城市中有著何等的影響力:“查這個線索，駭入所有的通訊供應商，我會讓兄弟眼調查網絡上的留言板。”

　他的小醜幫，他的混沌理論信徒們一直都在。

　當小醜蟄伏時，那些瘋子們也會摘下塗著小醜妝的白色面具，隱藏在社會裡。

　他們可能是警察，可能是出租車司機，可能是任何人，小醜教會了他們如何瘋狂，而哈莉教會了他們如何偽裝成正常人。

　哈莉倒是拍拍屁股就洗手不幹了，還說要做個好女孩，但她留下的爛攤子恐怕會永遠伴隨著哥譚。

　現在小醜回來了，他的信徒們又將再一次將他托上王座，等待他和蝙蝠俠的新一輪較量。

　“查到了，這些瘋子們給他做了幾百個網絡論壇。”芭芭拉的手不光會打人，敲鍵盤也是神速，她甚至搶在了兄弟眼之前:“但其中有幾個上面有著奇怪的發言，有個名叫‘嚇人鬼’的用戶號召了小醜迷弟們去一個地方集合，說是要讓大家在冬日裡抱團取暖。”

　“冷笑話，這讓我想起了喪鍾，不過這就是小醜新跟班的風格，根據盧瑟提供的情報，她叫做笑點。”

　蝙蝠俠平靜地跳進了樓下小巷中停著的蝙蝠車，他需要一輛搭載了非致命武器的坦克來解決人群的威脅。

　“盧瑟果然還是出賣了小醜，那個光頭一直都不可信。”芭芭拉抱怨了一句，她一直在關注那世紀審判的事情，當盧瑟被宣布無罪釋放的時候，她差點把自己家裡的微波爐碗砸了。

　“我知道，但超人相信他。”

　蝙蝠俠設置了自動駕駛，隨後開始從腰帶裡掏出一些小東西，準備某些措施。

　“超人相信任何人，因為他是超人。”蝙蝠女郎無力吐槽，甚至感覺有些心累:“因為他刀槍不入，他的兒子也刀槍不入。說到這裡，羅賓的失蹤你還沒有去管嗎?”

　風雪蓋不住急速行駛的蝙蝠車， 黑色的重型裝甲車噴著藍色的尾焰，在街道上留下黑色的輪胎印以及不時響起的飄移刹車聲。

　“他去找自己的母親了，而我和塔莉亞在小貓這件事上鬧得不太愉快。”蝙蝠俠的聲音依舊平穩，就仿佛任何事都不會影響他的情緒:“現在專注於我們的任務，小醜的信徒們也許是計劃著要集體自焚，但我們不能讓他們死掉。”

　“好吧，我知道了，需要我過去給你幫忙嗎?”芭芭拉活動了一下脖子，盡管她直到今天聽到小醜的笑聲時，脊椎都會疼得厲害:“還有你別說小貓這樣的稱呼，簡直太肉麻也太不適合你了。”

　“.......”蝙蝠俠沉默，表示話題結束。

　可是芭芭拉突然從椅子上坐直了身體，她放大了一段路面監控，仔細觀察了之後，重新把耳麥拉近到嘴邊:

　“蝙蝠俠，有新的情況，我看到喪鍾進城了，他還帶著幾個朋友。”

　“哪個喪鍾?”

　“沒有披風，沒有寵物，是老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