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的提問往往都圍繞著病態心理，但對於眼前要調查的事件，就顯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金鷹為了給乾媽買戒指走了極端，在女士們看來是有點可悲，可正常人誰都知道，那樣做是不對的。

　“戒指不錯，你和鷹女也是天生一對，不過查理，按照你的說法，你只是帶著喪屍病毒去了正義大廳，而現在全球范圍內的傳播，並不是你做的，對麽?”

　蘇明來到他的身邊蹲下，笑著拍拍瘋子的肩膀。

　被真言套索捆著，查理說不了假話，不過真話和真話之間也是有區別的，喪鍾需要讓他高興一點，盡可能地多說，多配合。

　就像是預料中一樣，聽到婚禮上的伴郎都誇自己和母親是絕配，而不是那隻猩猩之後，金鷹非常開心，甚至臉上還泛起了可疑的紅潮。

　“謝謝，謝謝大家的安排，我會讓她幸福的。至於病毒，是的，我隻負責把東西帶到正義大廳內部，而其他地方的病毒傳播不是我做的，我們有很多人，約定了一個時間同時下手。”

　這一高興，婚禮現場的環境又讓他出現了腦補，他以為這是大家為自己準備的婚禮了，什麽母親和猩猩結婚只是個玩笑，而真正的主角是自己啊！

　戴安娜真好，一定是她安排的這個場面吧?還挺有趣的，一開始是有點生氣，但現在自己很開心。

　“繼續聊聊這個，你們這些人裡有領頭的嗎?或者說，這種病毒是誰交給你的?”蘇明追問著沉浸於自己幻想中的人。

　他不在乎這人為什麽發瘋，其實鷹女的轉世肯德拉和查理並沒有什麽血緣關系，只是這家夥自己認為有而已。

　但就是因為這種誤解，才讓查理癡迷肯德拉，如果真要知道了那不是親媽，也許反而他還沒興趣了。

　“有啊，戰鷹，都是他的計劃，他一直在尋找復活白鴿的辦法。”查理靠在仿生人的肩上，像是找到了平靜的港灣般閉上了眼睛:“他找到辦法了，不過需要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不過作為好哥們的我們當然要互相幫助了，我幫他做這件事，他借給我買戒指的錢，嘿嘿。”

　不遠處吃蛋糕的哈莉聽到了，她一臉古怪地看著身邊擦臉的波波，小聲道:“就那點錢還是借的?直接搶個便利店不好嗎?”

　猩猩用酒打濕手帕，用力搓著自己被畫上的紅臉蛋:

　“我們說的是個瘋子，醫生。在這瘋子的認知裡，他自己是正義聯盟的成員，是個超級英雄，而超級英雄是不會搶便利店的。所以哪怕小戴突然出現砍掉了他一隻翅膀，他也並不緊張，因為他眼裡看到的是自己的同事。”

　“啊，經典的認知偏差，他以為我們在為他準備婚禮，而之前是開玩笑。”

　哈莉高興地露出了笑臉，她喜歡這種認不清世界的瘋子，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都是浪漫的理想主義者，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如果能把人的思想提取出來做成肉眼可見的標本就好了......

　“就像你分析的一樣，小戴對他動了手，又拿繩索捆綁他，他應該也是以為這是婚禮上的玩笑了。”波波歎了口氣，把手絹丟到一旁，剩下的酒倒進嘴裡，猛地一呲牙:“這個環境布置就會讓他發病，他拉住那假人小手的時候，就應該瞬間代入到新郎的身份裡去了，喪鍾早有計劃。”

　“嘻嘻，喪鍾對付瘋子一直很有辦法，包括我在內。不過我更聰明，我做了他的瘋子。”哈莉笑得吐出了舌頭，她兩手抓了兩大塊蛋糕，都顧不上吃了。

　“別跟我說，去和小戴說。”猩猩翻了個白眼，也伸手抓了一塊蛋糕，機靈地岔開了話題:“唔，這奶油不錯啊，蛋糕的密度也恰到好處。我上次吃到結婚蛋糕大概還是在超人的婚禮上，可他太倔強了，蝙蝠俠想要讚助他一個豪華蛋糕他都不要，最後在堪薩斯小鎮上自己買了個難吃得要死的。”

　“所以超人才是超人，物質享受對於他來說從來不是第一位的，露易絲也是那種聖人風格......但我不一樣，精致的女孩就應該吃點好東西。”

　哈莉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雖然蛋糕很大，可她就是要和波波比賽誰吃得多，又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一樣，嘀咕道:

　“不過你沒發現我們的世界總是婚禮少，葬禮超級多嗎?死掉的熟人比幸福的熟人多太多了。”

　波波嗦著指頭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光是今年一年他都參加了不知道多少場葬禮了:“大概是熵增的緣故吧，但在佩珀圖阿倒台後，應該會好轉一些。”

　兩個聰明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一旁站著的蘿瑞說得直撓頭，她感覺有很多東西聽不懂。

　神奇女俠和喪鍾那邊對金鷹進行著詢問，其實也沒什麽好問的，這個家夥腦子裡全是鷹女，對於喪屍病毒的事情完全是什麽都不懂。

　蘇明用絞殺偷偷讀取了一些這貨的記憶，朝小戴微微搖頭，示意可以把金鷹放開了。

　對於這個瘋子來說，他只是幫自己的朋友送一些東西去了正義大廳，到了約定的時間按一下遙控器，僅此而已。

　他的世界裡只有自己和鷹女，別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

　“來吧，給電視機前的大家問個好。”蘇明把倒在地上坐著的人扶了起來，讓他和仿生人站在一起:“波波，把你的胸花拿來，司儀，給觀眾們介紹一下真正的新郎。”

　............................

　簡短的婚禮結束了，連電視機前的蝙蝠俠都沒有說什麽。

　畢竟肯德拉並不是金鷹真正的母親，而是他母親的轉世體罷了，戀愛自由嘛。

　什麽叫轉世體?那就是另外一個人，沒有前世的記憶，沒有血緣，什麽都沒有。

　硬要說的話，大概只能勉強算是乾媽?所以從人類法律的角度來說，這兩人結婚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看了一出鬧劇之後，電視信號中斷了，而此時泰瑞抵達了華盛頓，老布魯斯也無瑕他顧，開始專心忙碌了起來。

　而在電視台的婚禮現場呢，婚禮結束後的蘇明給查理塞了根煙，幫他點上火，拍拍他的肩膀問:

　“今天開心嗎?”

　“這應該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了，謝謝大家。”

　仿生人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肩上，金鷹笑著撫摸她的玉手，笑得是那麽滿足。

　“那就好。”蘇明也笑著點點頭，有些感慨地看向窗外:“祝你在自己的世界裡獲得幸福和平靜。”

　查理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低頭看腳尖，回答說:“會的，我們一定會......”

　話還沒說完，喪鍾反手從背後抽出弑神者就是一刀，乾脆利落地把金鷹的腦袋砍了下來，那頭顱還叼著煙， 咕嚕嚕地滾出去一截，臉上保持著幸福笑容。

　面無表情地擦掉臉上的血，蘇明看向一旁的仿生人:“啟動至高權限，聲紋密碼‘始皇陵’，關機。”

　原本還在發騷的仿生人頓時低下了頭，雙眼隨著斷電而暗了下去，她原本就是個最低檔的仿生人，身體主要成分是矽和碳，甚至很多地方都不太像是真人，比如她沒有體溫，也沒有心跳。

　但金鷹沒有察覺，或者說察覺了也並不在乎，瘋子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原材料都是在地球收購，運輸到康特拉西亞的生產線組裝，成本大概也就是800美元。”

　蘇明甩出絞殺的觸手，把導播室裡的金屬文件櫃扯過來一個，隨後將無頭屍體和戴著戒指的假人都塞了進去，讓鬥篷把他們丟到太陽裡火化。

　看著鬥篷飛向天空變成一個小黑點，他才說著冷笑話:

　“你買了仿生人圓夢不虧，我砍你的腦袋給死者們一個交代也不虧，這個交易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