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怎麽不用你的仿生人了?我注意過那些奇怪的生物，你好像很喜歡使用他們。”

　抖抖肩頭上羽毛的奧淑圖看著屏幕。

　看向宇宙立方把部分迷宮扭曲成的人類街道，還有那拿著魚頭陷入迷茫的西索恩，語帶笑意地詢問自己的代言人。

　“不夠保險，雖然西索恩現在對自己的身份認知出了問題，甚至還以為自己是幽靈，但他畢竟還是和你同輩的古神啊。”

　微笑著的蘇明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又丟給眼巴巴的表弟一根煙:

　“仿生人再好，也畢竟是假的，瞞過人類和人類現有的科技探查是沒問題，但要用來騙西索恩，還是要換真正的生物才行。用宇宙立方塑造一兩個生物出來，還算可以，但要想模仿一座上萬人口的小鎮，直接用現成的演員更節約能量。”

　每個人和每個人的眼力勁不一樣，像是仿生人那種東西，絕對騙不過奧淑圖，作為幾乎見證過地球上所有生命形式誕生的女神，假貨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西索恩也是同理，盡管他現在認為自己是幽靈。

　“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的傷......”安格博達似乎根本不在乎別的了，她還在重複著哼那首歌，興致勃勃地等待著劇情的繼續發展。

　也是她以前沒有看過地球上的各種苦情劇，要知道這種你愛我，我愛她的劇目，到最後的結局往往是以‘出海’為結束的。

　有時候會有艘好船，有時候沒有，反正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這種叫強獸人的生物雖然有著靈魂，但給我的感覺，他們的人格非常渺小，還帶著不少的黑暗屬性。”奧淑圖重新看回監控屏幕，打量著被安排了‘市民’戲份的強獸人們，她那雙大眼睛又變回了半睡半醒的朦朧模樣:“小心地使用他們，不要把他們看作人類。。”

　聽了這話，蘇明一邊笑著回答女神，還一邊拿出汽水來給兩位女神品嘗:

　“其實我的判定標準很嚴格的，要長得像個人，具有自己的靈魂，做事要乾人事，不能只會說英語，這四項裡滿足三項才會被我當人類來看。”

　“唔，橘子味的。”也不知道奧淑圖聽到沒有，反正她岔開了話題。

　這樣也不差，至少她已經給出了暗示，不介意喪鍾給多元宇宙引入其他宇宙的生物了。

　................

　穿過繁華熱鬧的農貿市場，買了一小袋麵包和西紅柿當作早餐，幽靈奔跑著登上了將要出站的地鐵。

　車廂裡擠滿了人，這些穿著獸皮和破爛盔甲的壯漢們身上的味道可算不上好，但沒有辦法，沒錢買車的人就只能和別人共享有限的空間。

　鼻孔時不時的就會堵塞一下，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的幽靈找到了一個座位，他拖著自己的綠色長袍坐了下去，把包抱在懷裡，打開麵包的包裝袋，一邊看車窗外的大雪，一邊開始進食。

　索然無味，身體中甚至有種感覺告訴他，自己不吃飯也可以，但幽靈覺得自己還沒有瘋，人要活著怎麽能不吃飯呢?

　車廂裡抽空吃飯的人不止他一個，不過其他乘客們吃的都是蘑菇和神秘的自帶肉干，而且幾乎沒有人彼此交談。

　現在的社會啊，就是這麽冷漠。

　幽靈歎了口氣，他又揉揉鼻子，掏出麵包吃了起來，想了想之後，把市場賣魚老板贈送的魚頭裝進了塑料袋裡，準備下班時再帶回家去。

　其實什麽魔法魚頭的說法，他根本不相信，原本是想要丟掉的，可是看到如此冷漠的社會後，他反而從魚頭上感覺到了人情味，就改變了主意，打算留著了。

　反正裝到包裡去上班，也不礙事。

　車廂在軌道上發出有規律的聲響，哐當哐當的猶如催眠曲，可幽靈睡不著，他還在想前女友和室友的事情。

　越想越難受，偏偏車廂裡此時還響起了音樂聲:

　“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的傷，我已分不清愛與恨，是否就這樣......”

　這首歌，幽靈聽了就覺得痛徹心扉，不知道什麽原因，他覺得自己在夢裡無數次聽到過它，而每次醒來時都痛苦萬分。

　鼻子又堵了一下，好辛苦。

　可盡管如此，他還要在這悲慘的早晨去上班，因為自己是個輸家，根本沒有反抗社會的余地。

　就這樣，滿腹心事的幽靈一邊嚼著無味的麵包，一邊想著心事，不知不覺間，車廂裡播報起了他該下車的到站提示。

　把魚頭和剩下的麵包收進背包裡，幽靈歎了口氣，低著頭走出了車廂，走進了冰雪鑄就的地鐵站中。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他覺得自己無比渺小，就像是空氣中微不足道的灰塵一樣。

　但，生活還要繼續。

　拖著還沒有上班就已經感覺到疲倦的身體，他離開了地鐵站，步行前往自己工作的公司，那是一家製造自動售貨機的工廠。

　他參與了製造過程中最關鍵的一個環節，通過多點物質鏈接維持售貨機物理結構的穩定性。

　俗稱，打螺絲。

　他不知道這樣的工作有什麽樣的意義， 每天就是無休止的重複，但當流水線轉動起來，螺絲槍握在手裡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仿佛不受控制地加入了生產流程中去。

　同事們都默默無語，他們就像是整個社會中的螺絲釘一樣，進行著自己的分工，而他也只能這樣。

　而今天他稍微遲到了一點，大概是因為早上的走神，所以當他穿著袍子來到流水線旁邊坐下的時候，那個總是對時間概念有著嚴格要求，不苟言笑的光頭工長已經在等著他了......

　“等等，為什麽阿戈摩托變成工長了?”奧淑圖打斷了喪鍾的故事敘事，提出了異議:“你什麽時候把他的記憶也修改掉了啊?”

　被提問的喪鍾掐了香煙，收好了煙頭，微微一笑回答說:

　“不，阿戈摩托是自願參與的，他之前被困在迷宮裡找不到你，我就‘借用’你的聲音給他做了安排，這應該也可以吧?他看起來挺喜歡演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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