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氣溫的變化，而是這個名字從眼前人的嘴裡說出來，弗麗嘉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懼，仿佛凝視著屍山血海。

　這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眼前的人仿佛就是恐懼的本身。

　“那麽，喪鍾，你來到阿斯嘉德究竟為了什麽?”

　弗麗嘉整理情緒，掩飾一瞬間的晃神，她提出了疑問，就連一旁的古爾薇格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看來她們兩姐妹短時間內就彼此原諒了，華納神族的入侵應該會被聯手遮掩過去。

　“我沒有說過嗎?”蘇明看了看正在和布倫希爾德一起胡吃海塞的琴酒:“我本不想來阿斯嘉德，但你們搶走了我的人，我隻是來將她要回去。”

　“就為這個?”弗麗嘉追問了一句，她有些難以理解。

　蘇明朝一邊的地板上彈彈煙灰，平靜地回答:“當然，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不需要仙宮的財富，也不要寶庫中的珍寶。”

　弗麗嘉哭笑不得，就為了一個人?

　仙宮被鬧得雞犬不寧，九界之中烽煙四起，損失會讓奧丁都流出血淚，答案肯定不是這麽簡單。

　但是蘇明不說，以她長居深宮的見識猜不到對方的真實目的，目前已知的情報隻有對方是地球人，會變形，膽子很大。

　除此之外就沒了，這就是弗麗嘉對喪鍾的了解，他的一切都像是籠罩在深海之中，看不清楚。

　她確實之前就知道這個奧丁是假的，但她卻不敢去喚醒真的奧丁，因為這件事不但牽扯到了古爾薇格，還因為她隨時都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但凡她有一點告密的念頭，喪鍾立刻就會殺了她。

　“你說是她?是個女孩嗎?”

　“啊，沒錯，她在你們這裡叫做密絲緹，曾經是女武神。”

　“她的運氣真好，很難想像會有米德加德人敢獨闖仙宮，還造成這麽大的破壞。”

　弗麗嘉感歎了一下，像是有些羨慕地看了看琴酒的方向。

　“那麽王后陛下，你沒有拆穿我的原因是什麽?”

　弗麗嘉抿了抿嘴唇，她整理了一下鬢角處的金發:“華納神族的地位應該提高一點，成為阿斯嘉德的支柱之一，現在這樣就差不多了。”

　原來她一直都明白，而且很會借機行事。

　“如果你想要破壞到此為止，那麽必須答應我的條件，歸還布倫希爾德和密絲緹的自由，仙宮不許再召喚她們。”

　蘇明坐在禦階的最下層，用手拍著裝飾的雕像，這奇怪的生物看起來像是熊又像是獅子，就立在禦階的下面。

　弗麗嘉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雖然很想答應你，但是這是我丈夫的國度，並不是我的。”

　蘇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懂了，加碼是吧?放心，該亞和綺瞳活不了多久了。”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弗麗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還看了看古爾薇格。

　華納海姆的女王低下了頭，用手指扣著自己的臉蛋。

　蘇明拉回了話題，不管弗麗嘉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作不懂，這並不重要。

　“總之隻要你答應就行了，奧丁本身也不需要女武神，不是嗎?”

　弗麗嘉肯定地點了點頭:“好吧，我可以答應你，我能要求海姆達爾以後忽視她們兩個。”

　蘇明把煙頭塞到雕像的嘴裡，看起來就像是大號的加菲貓在抽煙。

　“很好，合作愉快，那麽，古爾薇格女王，想和我談談華納海姆的發展計劃嗎?”

　“現在不是時候，你先想辦法阻止惡魔大軍以及天上的艦隊吧。”古爾薇格歎了口氣，這個人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蘇明重新走回到禦階上，再次變成奧丁的樣子，手持永恆之槍。

　“惡魔是回應了某人的召喚而來，毀滅侍女就是交易的物品，你們知道誰能找到毀滅侍女嗎?合約是墨菲斯托和這個人簽下的。”

　隻要能殺掉這個人，墨菲斯托就能單方面地撕毀協議不履行承諾，同樣獲得合同中的好處。

　這樣就算沒有奪得寶庫中的寶物，但至少可以讓墨菲斯托覺得不虧，從而考慮撤軍，見好就收。

　“毀滅侍女......我都有上萬年沒有見過她們了，她們居然還活著?”

　弗麗嘉向古爾薇格求證，而她的妹妹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那些吃人的女人正在戰場上和火焰巨戰，不管是能力還是形象，都證明了她們的身份。

　“是的，姐姐，惡魔軍隊的領軍是十三位毀滅侍女。”

　“可是除了包爾王，應該沒有人知道她們在哪裡，更別說用來和墨菲斯托交易了。”弗麗嘉皺起了眉頭，她感覺事情變得撲朔迷離。

　大廳中有微風吹過，王后身上有著淡淡的花香氣，遠處琴酒她們也因此察覺到了兩人的到來。

　布倫希爾德還想要站起來行禮，但琴酒拉住了她，把酒杯塞進她的手裡。

　弗麗嘉和古爾薇格都無法應對目前的局面，她的老板現在佔據著主動權，沒必要對眾神之母畏懼。

　王后和女王都沒有注意到兩個女武神的反應，她們都在冥思苦想，卻如何也想不到還有什麽人會知道毀滅侍女的位置。

　除了奧丁本人可能知道。

　但奧丁不可能去和墨菲斯托交易，用毀滅侍女來進攻自己的國度，這道理說不通。

　毀滅侍女承受了包爾的詛咒，卻也獲得了額外的能力，她們的血液都是反神族的，可以說任何一個都是針對神族的生化武器。

　她們的接觸會讓神族失去力氣，而被她們咬過的神族，都會變成食屍鬼。

　“海拉她知道嗎?”蘇明詢問，如果說有動機的，倒還真有這麽一位。

　死亡和食屍鬼倒是挺配的， 海拉和墨菲斯托的關系也算是還行。

　“不，她不知道，毀滅侍女被放逐的時候，海拉還沒有出生，知情者應該比我和古爾薇格的年齡都大。”

　弗麗嘉否定了這個猜測，海拉雖然有動機，但她的年齡不足以了解到這一切。

　蘇明摸摸自己的下巴，如果以年齡和層次來看，倒還真有這麽一位......

　地位之高，甚至早些年還在奧丁之上，包爾死亡後王位並不是直接交給奧丁的，在奧丁之前還有一任眾神之父。

　如果不是他莫名奇妙地死亡，奧丁也坐不上國王的位置。

　隻不過阿斯嘉德現在連海拉的消息都封鎖了，那麽知道那個人存在的人，就更少了......

　而如果隱藏最深的對手是他，蘇明就得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