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地活著麽?”
  美杜莎他們幾人分散開去，也許是去準備黑蝠王接手王位的儀式了，原本所處的位置上隻留下了一個外星和尚，蘇明則在卡蘿爾費解的目光中，蹭到了黑蝠王的身邊，在發呆的他耳邊低語。
  大狗以戒備的目光看著喪鍾，野獸的本能讓它從喪鍾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壓迫力，那共生體太強大了。
  盡管有種說法是它原本是個小孩，是泰瑞根水晶把他突變成了狗。
  但那只是坊間流言罷了，破傷風的起源故事和喪鍾無關，它如今看起來像條狗，行為像條狗，那它就是條狗。
  黑蝠王的耳朵動了動，一臉疑惑地扭頭看向喪鍾，雖然他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但他的眼淚和鼻涕糊滿了下半張臉。
  喪鍾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
  黑蝠王用牙齒咬住下嘴唇，兩個嘴角向下撇的表情實在是有點惡心。
  “認識我吧?”
  他這麽問，因為阿貢一直以來都是把黑蝠王當作接班人培養的，雖然關在特殊房間裡，卻總會去陪伴他，告訴他很多事情以及宇宙中的情報。
  就是因為這個，才讓馬克西姆斯心生不滿，想要推翻父親和哥哥，接觸了克裡人。
  馬克西姆斯不光是個瘋子，還是個異人至上主義者，提倡讓異人毀滅人類佔據地球，並且總是不斷為之努力。
  在漫畫中的他無數次試圖推翻黑蝠王，甚至還成功過幾次，但就算他虐待哥哥千百遍，他哥哥依舊對他如初戀。
  這對兄弟有些像是阿斯加德那對，但馬克西姆斯可沒有洛基那樣的大局觀，而且對哥哥毫無感情。
  總體而言，馬克西姆斯是個不穩定因素，蘇明決定找個機會，在不被察覺的狀況下把那貨‘料理’掉。
  黑蝠王不知道喪鍾的心理活動，只是點點頭。
  他確實想知道生命的意義，因為看到生命的脆弱一面，他有些迷茫了。
  蘇明哪知道什麽生命的意義?他又沒去過主神空間，之前那麽說純粹是起個高調，方便接下來忽悠罷了。
  所以他伸手把大狗的腦袋推到一邊去，蹲到了黑蝠王身邊:“這麽說吧，有的人活著，但是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還活著。”
  黑蝠王勉強算得上有點腦子，和巴基差不多的程度，漫威智力分級共有七級，黑蝠王屬於第四級，至於漫畫中他和納摩能加入光照會，純粹是湊數的。
  他的眼睛煥發了一些光彩，理解了喪鍾的話。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的父母雖然死了，但是他們的精神和理想依舊活著，思想是不朽的。
  自己只需要沿著他們的路，把異人族保護好，並且發揚光大。
  當然，這是他的理解，喪鍾可沒讓他往這方面想。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大家現在都指望著你呢，也只有你知道泰瑞根水晶在哪裡。”
  看到他好像復活過來了，蘇明欣慰地點點頭，聰明人的腦補能力真的能省去很多麻煩啊
  黑蝠王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看起來你懂了，你的決定呢?”
  黑蝠王沒有說話，他也不能說話，要不然一張嘴就是在釋放能量。
  取而代之的是他站起身來，十分嚴肅地向喪鍾伸出了手，表示要延續父母和卡瑪泰姬之間的往來，一切照舊。  蘇明站起來和他握手，扭頭看了看正在玩狗子的卡蘿爾，繼續對黑蝠王說:“很好，明智的選擇。從明年開始，地球提供給阿提蘭的糧食總量將再度提高，同時我也歡迎你們王室成員前往夏威夷、那個屯、新倫敦這三座城市旅遊或者度假。”
  黑蝠王托著下巴思考，糧食換氦3當然沒問題，月球上這種氣體多得是，但新倫敦是哪?
  蘇明也不是讀心能力者，雖然通過眼神和肢體動作能夠大體猜到黑蝠王的想法，但畢竟是猜，他疑惑的具體細節，喪鍾並不清楚。
  也沒必要搞那麽清楚。
  “這樣，雖然現在這麽說很不合時宜，但有一件事情無法再拖延了，那就是我們的太陽系此時正面臨著危機。如果應對不當，不光是地球和其上的人類，就連你們的月球以及阿提蘭都將不保。”
  握著的手緊了一下，他那黑色的緊身衣一點也不像想象中順滑，反而有一種滯澀感。
  黑蝠王皺起了眉頭，雙眼盯著喪鍾，想要讓他說明。
  於是蘇明就把吞星和吞星使者的事情說了，然後又講了一下布魯蟲族、斯克魯人、克裡人的事情。
  其中有部分事實，也有不少喪鍾的猜測。
  月面的白光從遠處反射而來，那一圈圈環形山的影子十分黯淡，黑蝠王開始了思考，他走到破傷風的身邊，一邊摸著狗頭一邊想事情。
  片刻後，他搖搖頭，又點點頭。
  蘇明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稍等，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幾塊木板，叮叮當當地做起了木工活。
  有絞殺幫忙，很快他就敲出了一個帶握柄的牌子，看起來像是小號的推雪板。然後他取出一摞紙來，也釘在了板子上。
  他把板子遞給黑蝠王，還遞給他一根筆:“想說什麽寫下來就好，英語或者克裡語都可以，我帶宇宙翻譯機了。”
  真是的，黑蝠王不能說話，這些異人除了讓美杜莎和他腦波溝通，代他說話之外居然沒有想過備用計劃，一份紙筆就能解決的問題，幹嘛要猜呢。
  黑蝠王接過木板在紙上寫字，然後亮出了題板。
  “我會和你一起去對抗吞星，但不是現在。”
  家裡面亂糟糟的，還面臨著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黑蝠王表示自己走不開。
  “我們時間不多了，你必須現在就跟我們走，不然等吞星進入了銀河系，戰鬥余波可能都會波及到這裡。攘外必先安內的想法不能說是錯的，但一般這麽做的人最後都輸了，把家裡的事可以交給你的家族。”
  蘇明又催促了一下，他來阿提蘭是來拉壯丁的，像蟲群這種東西，黑蝠王清理起來非常快。
  不是說卡蘿爾的戰鬥力就低了，但她打宇宙戰艦需要一拳，打蟲子也得一拳，那比得上黑蝠王的aoe能力?
  黑蝠王使用能力也不需要什麽代價，喊多了大不了來幾杯胖大海嘛。
  見到他還在猶豫舉棋不定，蘇明側身向異人和尚喊話:“鵝讓恁老表跟俺去懟人，恁說中不中?”
  卡爾耐克愣神了一下，他沒想到在這裡能聽到‘鄉音’，頓時感覺很親切。
  而且喪鍾說的很有道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有了地球，阿提蘭也不可能獨存。
  就算不被吞星吃掉，早晚也會迎來克裡大軍。
  “中！家裡木球事，這貨磨楚滴很，跟恁去，一崩子就回來哩。”
  卡爾耐克笑了，那滿是奇異紋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在他看來，面臨星系級的危機時，阿提蘭的這點事確實就是小事了，不就是死了幾萬人麽，還都是馬克西姆斯的錯，和黑蝠王無關。
  再說喪鍾這麽強，跟著去最多大一會就回來了。
  “嗯，卡爾耐克說行，阿提蘭的事情他們會替你處理好。”蘇明對一臉迷糊的黑蝠王說道:“只要你手握泰瑞根水晶，也出不了什麽事。”

  黑蝠王想了想，又寫字舉起了牌子:“好吧，但給我一點時間，我要跟父母告別。”
  “把大狗留下陪我們玩就行。”
  蘇明答應了，黑蝠王就招手叫來了士兵，用鏟子和案板一樣的種種道具，把他父母的屍體帶走了。
  也許是打算先放到冷庫去保鮮，然後回來再安排葬禮吧，總之他很快就回來了。
  速度很快，甚至喪鍾手裡的一包辣條還沒有喂破傷風吃完。
  大狗一邊流口水一邊流淚，都是被辣的，它其實一點也不想吃這種東西，但拗不過喪鍾和卡蘿爾的蠻力。
  見到黑蝠王回來，它趕緊跑掉躲到他身後，但黑蝠王完全擋不住大狗的體型，那狗腦袋比汽車還大。
  黑蝠王的眼角還有些淚痕，但他舉起了牌子， 製服兜帽上的調音叉尖角閃閃發光:“我們走吧。”
  “用阿提蘭的飛船，我的停在華納海姆了。”
  蘇明立刻開始安排，面對吞星和吞星使者，自己三人應該差不多了，太弱的人帶去也是白給。
  現在的吞星應該處於饑餓狀態，也就是戰鬥力計量單位狀態，倒不難對付，主要是還不清楚現在跟著他的吞星使者是誰，需要注意一下。
  黑蝠王拍拍狗頭，向它遞去一個眼神，破傷風立刻發動了能力，一個充滿電流和光芒的白洞出現，把幾人全部卷入。
  眨眼之間，三人一狗就出現在了阿提蘭的船塢裡，黑蝠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阿提蘭現存的宇宙飛船都在這裡，隨便挑。
  其實也沒什麽好挑的，一共沒幾艘不說，阿提蘭的科技是從藍區廢墟中破解出來的，他們的飛船並不怎麽先進，只是大小和外觀有些不同罷了。
  阿提蘭並沒有空軍，他們就算面對星際勢力入侵也只能打地面防禦戰，這些船也完全沒有武器，只是貨船以及運輸機。
  蘇明走向了一艘小飛船，看起來很不起眼的貨船:“就它了，我們需要在仙女座中堵住蟲群的大部隊以及吞星本身，把戰場定在斯克魯帝國的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