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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再臨》第55章 打壩淤地
  韋仁實一樂,問道:“劉主簿怎知道我特意來看他?”

  “館驛的飯菜怎麽也不會比縣城裡的酒肆食樓可口,你拋開福昌不去,而來此館驛,可知一定有其他的目的。”林肅勉笑道:“你自打一進來,目光就在他身上,似是認得他一般。又刻意觀他待人說話,可知是為了他來的。”

  “兩位都看出來了呀?”韋仁實笑道:“這就是日後在洛陽替我招呼生意的掌櫃。”

  “這打壩淤地……”劉禹錫催促道。

  韋仁實碗裡的水沒喝,怕有寄生蟲,往前推了推,說道:“這個詞兒得分開,一個是打壩,一個是淤地。”

  “這打壩,就是修築水壩。不過這種水壩跟尋常的水壩是不太一樣的。”韋仁實對劉禹錫解釋道:“這種壩不須打的特別高,而是猶如台階一般的一級一級。修的地方,也不是尋常修壩的位置,而是選在水漫溝道之中。漫出之水沿著河壩逐級而下,層層滯留,水中泥沙借此沉澱。故而,劉主簿可在渭南各因澇水漫出而產生的小溝小河內,選狹窄部位,從兩面山上取土築成與山頭同高的大壩,把整條溝徹底鎖死。然後往後逐級修築小壩,再遇澇時,洪水必然還會漫進這些溝道之中。此時便聽任洪水在溝內淤積。”

  “之後呢?”劉禹錫追問道。

  韋仁實答道:“這第二步,便是淤地。水在當中淤積,這便是給當地人提供了蓄水。水淤盡不是一兩日功夫,故而若是遇到旱時,這些小壩裡蓄的水便可供百姓使用。而這些小壩逐級而建,再輔以原先的大壩,又可實現層層攔蓄,一旦發洪,便能起到不小的滯洪作用,且上攔下保,可以防止洪水裹挾泥沙衝擊下遊,造成危害。”

  劉禹錫面色一喜,已經想通了當中的關節。

  “不錯!的確有此作用!”劉禹錫讚道:“韋郎君著實大才!竟能想出這般法子!”

  韋仁實笑道:“這還不完。溝道被層層水壩所阻,河水在當中層層淤積。當中泥沙俱都沉積下來,逐漸淤漫成地,以為平壤,可種秋麥。這些河中淤泥所成之地,皆為高田。這種壩地土質肥沃,旱澇保收,種下東西,畝產極高。”

  說罷,韋仁實又道:“渭溝洫築壩,可以容水,可以留淤,淤經渫取可以糞田,利農兼以利水。尋常修築大堰節水治水之法,用於黃河,則未見其當,以其挾沙太多,堰之容量減縮太速。然若分散之為溝洫,則不啻億千小水庫,有其用而無其弊,且兼有糞田之利,亦可自成良田。劉主簿,何樂而不為?”

  劉禹錫面露驚喜,一雙眼中精光不斷,顯然已經徹底理解了韋仁實描述的方法,腦中已經出現無數構想。

  良久,劉禹錫歎了口氣,看著韋仁實,笑道:“某至而立,行世亦近二十年,今日竟對一個尚未成年的小郎君心服口服。”

  看著劉禹錫歎服的神色,韋仁實心裡有些慚愧。

  這打壩淤地完全是黃土高原上勞動人民的集體智慧。

  也是從明朝就開始一直在黃土高原上實踐、使用的一種治理黃土高原上旱澇及水土流失的好法子,跟後來國家所提倡的小流域綜合治理的理念暗合。

  卻聽旁邊的林肅勉長歎一聲,道:“這才是大技,看來我尋常所喜,只是小技而已。”

  韋仁實不解,看向了他。

  卻他神色有些黯然,說道:“我本家原在福州莆田,在當地也算是個門戶。我林岑本是家中庶子,然卻是最先考中貢生的。

家中不以庶子之見,全力供我進學,我亦素有造福百姓之志。但我自幼也喜機關之術,家中以其奇技淫巧之術,多有打壓。而後至京,見天下士子,少而迂,老而腐,唯詩論之言,空談而已。投拜諸官,也多是無為之臣。我看不慣,也不想變的如同他們一樣。心灰意冷之下,便一心投於這些‘奇技淫巧’之術當中,在我看來,反倒這些東西能真切的幫得到人,遠比那些詩詞論賦有用。就如韋郎君的耕犁,一做出來,就能讓無數百姓直接受益。可縮在書房裡面寫詩能做到麽?族中對我甚是失望,便又開始一心供我兄弟,我便被打發到了渭南,打理族中在渭南的生意。”  韋仁實不知道看之豪爽的他還有如此一面,一時間沒有開口。從福州莆田派到渭南,這可真是遠。

  卻聽他又道:“這回來昌谷一趟,真是不虛此行啊!韋郎君做的耕犁,可使無數百姓受益,做的澆水機關,亦可是無數百姓受益。眼下又規劃這打壩淤地,更是不僅能治理水旱之災,更能平添良田無數。我本是見了韋郎君做出的耕犁,心道這也是一個與我一樣沉迷於那些所謂‘奇技淫巧’之術的人,又見耕犁巧妙,所以想來見見。可方才聽韋郎君這打壩淤地,此乃福萬民,安天下之技,境界與能力皆比我林岑不知道高到了何處。 方覺我之沉迷,不過小技爾,韋郎君胸中所思,卻為天下之大技!”

  “我也不過是站在眾多偉人的肩膀上,因而才知道一些眼下旁人不知道的東西罷了。”韋仁實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兩人都聽不懂的話來,頓了頓,又笑道:“林兄若是喜歡這些‘奇技淫巧’之術,日後你我可多做交流。”

  林肅勉一愣,繼而大喜,連忙抬手道:“多謝韋兄!韋兄高義,在下謹記於心!”

  “呵呵,韋郎君有大氣度、大胸襟,日後必定非同凡響啊!”劉禹錫在旁邊笑道:“這打壩淤地的法子,某家回去渭南之後,便立刻著手試試。若成,此策可澤被關中,利我關中無數百姓,使我大唐關中多添良田無數!”

  韋仁實此刻卻已經扭頭過去,複又看起了孫老漢侄兒的表現。

  他將打壩淤地的法子告訴給劉禹錫,只是對劉禹錫這個人很有好感。

  後世裡誰沒學過幾首劉禹錫的詩作呢?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這是何等的豁達與心胸,又是何等的堅韌與希望。

  雖然眼下的劉禹錫還沒有寫出這首詩,但這並不妨礙從後世而來的韋仁實對他的好感。

  於是便想著反正遇到了,結實了,有機會了,就幫他一把。

  至於劉禹錫到底要不要去做,要怎樣去做,他眼下也不在乎,也暫時還沒有能力去在乎這麽大的事情。

  那邊,人已經少了些,孫老漢的侄兒也就閑了些,正坐在那裡休息。

  “那小哥兒,且來一下。”韋仁實朝他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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