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仁實邀請來自己家裡的,其實也沒有多少人,只有十分相熟,經常在一起的幾個同窗,和杜惲而已。“我說仁實哥兒,咱們幾個聽說你今日要在家裡擺宴席,那可是晌午飯都沒吃,空著肚子來的!”眾人剛進去韋仁實家的院子,還沒有到屋裡呢,顧鵬舉就衝裡面的韋仁實喊道。
“都趕緊坐,今天來不僅僅是請諸位吃東西的,主要是有事情跟各位商量。”韋仁實將這幫人讓進屋裡面:“商量完了之後,自然有一桌子好飯菜,你們絕對沒有吃過。”
眾人聽韋仁實說有事情相商,便也都進了屋裡。
等眾人都坐下來之後,權喬秋問道:“仁實,你要商量什麽事情?”
韋仁實答道:“小弟今日請諸位來,是有一個掙錢的門路來,心想著諸位兄台待我不薄,不忍自己吃獨食,所以叫來各位提前透露個風聲,咱們商量商量,有錢一起賺,大家一起發財。”
“做生意?咱們可沒有這個本事。”范志毅聽了韋仁實的話,說道:“叫我去崇文館裡讀書就已經夠難了,要說耍刀弄搶的,我還算擅長,可要是做生意,恐怕只能血本無歸了。我怕我連帳都算不過來。”
顧鵬舉也道:“對啊!做生意,這咱兄弟可真的不會。”
見眾人都很吃驚,韋仁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先不說,兄台們聽了之後再做定奪,咱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韋仁實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吩咐下來,很快各種菜肴便端了上來。
等東西都上來,眾人吃了一會兒了,自然是連呼過癮。
風卷殘雲一般的消滅了一桌子的飯菜,權喬秋這才問道:“仁實哥兒,這長安城裡的生意可不好做,你準備做什麽生意?”
韋仁實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兄台也都知道,小弟家裡以前貧困,先下雖說好了些,但是這誰會嫌自己錢多,是不是?小弟有一個項目,那就是秋冬季節種綠菜賣。小弟有些新法子,能不借助熱泉,也可以做出綠菜來。而且,小弟還有法子,不用醃,不用醬,就可以將應季的果蔬,給保存下來大半年也不會壞,不拒是樣子還是口感,都仍舊鮮嫩如初。來年開春,等小弟在渭南縣的莊子一成,就要開始。先跟諸位透個信兒,諸位若是願意同小弟一起做這生意,大家可以集資,一起出本錢來,然後按照出本錢的多少來分配紅利。比方說,志毅兄出了一千貫,佔了所有本錢的一成,那麽到時候分紅利的時候,志毅兄就能分到一成的紅利。這樣,大家參與進來,到時候掙了錢一起發財。”
“賣綠菜?”范志毅愣了一愣:“仁實哥兒,你會種地嗎?”
“小弟什麽時候吹過牛?不是小弟說,若是讓小弟安心下來去種地,司農寺那幫人就可以歇著了。不過這話咱不能去外面說,不然哪裡還能過得上如今這般輕松日子?”韋仁實對眾人說道:“小弟自問賺錢還有幾分本是。眼下長安城裡正興的白酒,便是出自小弟之手。”
“噗——”對面的范志毅一口酒就噴了出來。
正在吃東西的杜惲也是脖子一梗,噎住了,連忙拿起杯子,看著裡面的白酒,道:“這……仁實哥兒,你說這白酒……”
其他幾人也是都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著韋仁實:“兄弟莫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說那白酒是你做出來的?那……”
“怎麽樣?眾位兄弟相不相信小弟賺錢的本事?這事兒也就是幾位兄弟,換了其他人,小弟保準要吃獨食,自己把這錢都給賺了。冬日裡的綠菜,只要花費些錢財,就能不斷。就憑這一點,諸位自己也都是勳貴之後,大可想想若是自己,願不願意花這一份兒錢?”韋仁實向那一眾紈絝說道。
顧鵬宇道:“綠菜……這綠菜有錢咱也買不來吃不上啊!若非宮裡賞賜,尋常冬天哪裡能弄來綠菜?”
“小弟有法子呀!”韋仁實說道:“倘若小弟冬天能給諸位提供綠菜,只是價錢稍微貴些,幾位會不會買?”
“買!”權喬秋道:“我反正是買!我最不喜歡聞那醬菜的氣味,可偏生又沒什麽菜可吃。”
韋仁實一拍手,又道:“再說了,咱們兄弟們堂堂男子漢,也都這麽大了,難道還不能自立,還要讓讓耶娘阿翁來養活?幾位兄弟就不想證明一下自己,告訴家裡人咱們也不是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也是能夠靠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的?!”
韋仁實的聲音很有互毆蠱惑力:“怎樣,幾位若是相信小弟,就提前先設法籌備些本兒,來年春上等小弟的莊子一成,就能投入進來,到時候冬天買綠菜,所得紅利照入份子的多少來分。”
“啪!”范志毅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面:“我不信誰都不能不信仁實哥兒,我入夥!”
最終在韋仁實的蠱惑下,那幾個紈絝都入了夥。
賣反季綠菜,就是韋仁實準備給李適的第一個項目。
選擇這個作為第一個項目,是因為福昌大棚裡的綠菜已經在洛陽開始售賣了,效果很不錯。有現成兒的例證,在李適跟前也好通過。
而且這個項目的投資不算很大,利潤豐厚,操作起來也不算太難。渭南依托長安,這生意做起來也不愁距離消費市場太遠。
這門生意的目標人群就是那些達官貴人、豪商富賈, 這幾個紈絝家裡面的背景很廣,方方面面都有所涉及。
只等李適選出一個人來,用個人的名義也入股進來。
拉進來這麽多人,既是為了給這門生意找來更廣的背景,更多的卻是為了抑製李適選出來的那個人。
這些紈絝雖然年輕,但是他們背後不是顯赫世家,就是朝廷重臣。李適如今絕對做不到毫不顧忌這些。
既然顧忌,那便能夠形成一些牽製。
免得他干涉過多。
便也免得讓自己淪為他私人的工具。
韋仁實思索了一個晚上,覺得應該力圖給自己營造一個“合夥人”的身份,將“替你賺錢”,變成“帶你賺錢”。
引入其他的合夥人,這是第一步,也是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