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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適忍不住低呼了一聲,隨即面色上卻便泛起了一片殷紅,卻不知是激動的,還是身體不適。
方陣邁著正步走到校台的前面了,忽而,方才發出喊聲的那個人又一次發出一聲呼喊:“敬禮!”
“刷!”齊齊的一聲,只見方陣中的學員整齊的一下拔出了腰間的橫刀。
無論是拔刀的動作,幅度,舉起刀的位置,全部都一模一樣,儼然如同只有一個人一樣!
寒光四溢的橫刀皆盡拔出,朝天斜指。
方陣中的兵卒一齊轉頭面向校台,正步經過,橫刀隨著敬禮聲落而有力地猛一下收回來立於鼻前,手柄握在胸口前面,全部動作整齊劃一之極,連貫流暢。
“大唐萬勝!陛下萬勝!”方陣中齊聲高呼,血色夕照落在他們的身上,一股彪悍的殺伐氣息頓時撲面而來,聲如雷震。
李適他們何時看見過這樣的場景,何時看過這樣的動作!
當即便都大吃一驚,隻覺得這些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英勇強悍,那一個方陣,卻竟然猶如一道巍峨的險峰一般,盡顯凌然,巍巍不可侵犯。
“好!好!好啊!”李適激動的雙手握拳,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也是被這豪壯的戰場之氣魄所感染,一個個激動的紅光滿面,身體戰栗:“此皆我大唐悍卒矣!”
這個方陣過去了,隨後便立刻又傳來了同樣的一個腳步聲,仍舊整齊劃一,仍舊整齊一人。
第二個方陣經過校台,也是同樣的提前換齊步走為正步走,齊整整的方陣經過校台前面,伴隨著一聲直穿雲間的“敬禮”,一起拔出了橫刀來豎到臉前,再次高呼出了那句“大唐萬勝!陛下萬勝!”。
一個個方陣經過了,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話語,同樣的整齊劃一,同樣的氣魄逼人!
李適已然完全沉浸在這豪邁彪悍之中了,站在校台邊上,瞪大著眼睛看著下面經過的一個個方陣,激動的身上不自覺的顫抖。
明晃晃寒意四濺的橫刀,一張紙堅定剛毅的面容,一聲聲的高呼震動天地,振奮人心。
韋仁實看著李適,
突然有些擔心。
萬一李適看得太激動,身體出了問題,那可就不好了。
“陛下!陛下深氣息,莫要太激動!”韋仁實不得不出言小聲提醒。
李適連著深吸了幾口氣,微微有些喘息,但是目光卻十分熱切。
“呵,這般姿勢動作倒是前所未見,看著雖然英武,但最怕只是樣子貨。”後面突然傳來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引得眾人都看了過去。
那人見眾人看他,也面色不改,一臉的坦然道:“陛下,諸位同僚,我說話雖然難聽,但自覺並未說錯。這般作態看是好看,但就怕只是花架子,經看不經用。”
李良頓時面色就有些不好,但是他相比這些人來職位太低,根本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更不敢表露出生氣來,隻得憋的臉上通紅一片。
韋仁實倒是沒有太多反應,他早料到光憑走方陣是說服不了人的。
軍隊作戰,全憑實力。
“高將軍所言極是。”范希朝面無表情,點頭說道,說罷,又對韋仁實道:“韋都尉,不若你讓這些兵卒們操演一番。眾位都是沙場征戰下來的將軍,這些人到底能不能可堪一戰,眾位將軍們一看便知。”
見范希朝口氣不好,後面又走上前一個人來,笑道:“高將軍所言不無道理,這些兵卒雖然走的很是威武,可到了戰場上面,到底還是要廝殺的。敵人可不會看見走路走的威武齊整,就自己投降。范將軍久經沙場,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何必氣惱?”
“劉辟,你跟隨韋皋多年,被韋皋引為心腹,難道就不曾聽他說起過,老夫向來不喜歡多話的人。”范希朝對他說話卻一點都不客氣。
那個叫劉辟的似乎沒有料到范希朝會說得這麽直白,此刻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十分尷尬。
“陛下。”這時候韋仁實開口了,他對李適和眾人說道:“高將軍和范將軍說得對,將士的戰鬥力如何,終究是要體現在作戰上的。所以微臣提議,從神策軍中抽調同樣的一千一百人,讓他們裝作戰場上相持的對壘兩軍,作戰一場,方能看出這些將士如今的真正水平。不過,當然,大家不是真得敵軍,一定要用沒有槍頭和箭頭的兵器,以免產生傷亡。”
韋仁實臉色帶著自信的笑容,對眾人說道:“諸位大將軍可以安排設計一個戰場的情形,然後將他們和一千一百號神策軍當做戰場上的兩支軍伍放入這個戰場情形當中,讓他們兩軍交戰。”
眾人聽了韋仁實的話,頓時一愣。
就連范希朝也是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韋仁實竟會提出這麽個提議來。
這確定不是再吭自己?!
李適也是一臉狐疑的看著韋仁實,問道:“韋卿覺得這一千一百號人,是同樣數目的神策軍的對手?”
韋仁實朝著校台下面的兵卒們看看,這半年來他們訓練刻苦, 早已經今非昔比了。
於是韋仁實行禮答道:“之前的底子畢竟太差,他們也才隻訓練了半年而已,臣不敢說他們就能是神策軍的對手。不過,臣相信他們不會輸得太慘。”
“哈哈哈,好!”那個提出異議的高將軍卻笑道:“好小子,果然還真有一番膽量!不錯,合我高某的胃口!陛下,臣也想看看如今這一千一百號人能變得如何,還請陛下恩準!”
李適顯然也是好奇。
畢竟剛才他們話雖然不大好聽,可都沒有說錯。
戰場上的輸贏勝負,是檢驗一支軍隊戰鬥力的絕對標準。
“好!”李適點了點頭,說道:“朕也好奇,這一千一百號人經過韋卿的半年操練,可以變到何等程度。既如此,朕就替韋卿定下個時間。一個月之後,就在長安城外的皇家獵場,朕會帶著朝中文武親去看陣!”
韋仁實與李良相視一眼,齊聲抱拳行禮:“末將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