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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再臨》第149章 太子李誦
  韋仁實想了想,也沒有什麽好特意去準備的。

  李誦見他無非是對新入崇文館的學子勉勵一番,所以韋仁實覺得自己也不必過於熱切。

  翌日到了崇文館裡一切如常,韋仁實終於抄完了課本,卻發現這本課本已經講解了一半。再有一半,自己便又要抄書了。

  韋仁實歎了口氣,心說自己應該找一找長安城中懂得刻章,最好是會刻雕版的匠人,讓他提前刻些泥字,到時候便可以自己排版印書,省得抄寫,還能順帶著為古代的印刷業做出些貢獻。

  咦?印書賣書不也可以當成一門生意來做嘛?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那些壟斷知識和書籍的士族討厭呀?

  不過士族從李世民開始就被收拾,到現在早已經式微,跟開國時候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了。

  所以不怕。

  一邊聽講一邊走神,半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中間休息的時候,韋仁實總算是看見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崇文館內。

  想來若是除去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倒也看起來很正派的一個人。正是韋仁實上朝那次,站在群臣之前,禦座之下的那個。

  那人剛一出現,崇文館正在休息的學子們便紛紛過去。

  范志毅拉了一把韋仁實,也立刻疾步走了過去。

  “參見太子殿下!”一眾學子朝太子行禮道。

  他們出身崇文館,雖然還是學子,但其實已經打上了太子屬官的標簽。就算日後跟弘文館的考生一道經歷了科舉當了官,也還是太子李誦的人,直到李誦登基,成為皇帝。那麽崇文館中新的學子,又會被打上下一任太子的標簽。

  所以崇文館裡的學子對太子是極其尊崇的。畢竟,日後太子一旦登基,他們也因著太子近屬的身份,必定要比旁人更具優勢。

  李誦將一眾學子勉勵幾句,然後目光越過眾人,便落到了韋仁實身上。

  不過只是看了看,便往後面去了。

  待李誦離去,權喬秋跟顧鵬舉二人也走了過來,對韋仁實說道:“仁實,估摸著待會兒就要召見你了。”

  韋仁實點了點頭。

  果然,沒過多久,便有崇文館裡的侍從過來,傳韋仁實過去了。

  韋仁實隨那侍從過去,入了門內,見李誦坐在首座上面。剛入崇文館那日給他“分班”的老者,還有另外幾個人則坐在下面。

  “學生拜見太子殿下,拜見館主,拜見諸位先生。”韋仁實入內之後行了一個學子禮,神色淡然的說道。

  “韋生不必多禮。”李誦笑道:“孤早就聽說韋生在福昌之時,就曾改良農具,又做出奇巧之機關,使一村之地皆不須人力可自行澆灌,心固奇之,後來又聽說韋生獻打壩淤地之法,又有荒田改良之策,這兩策更堪稱國朝之策。那時候,孤就想見見韋生了。今日總算是如願。”

  瞧瞧人家多會說話!

  “太子殿下謬讚了。”韋仁實行了一禮。

  卻聽李誦又問道:“聽聞韋生出身昌谷寒門,想來韋生一定深知民間疾苦。日後可多與孤言說,也好使孤免於久居深宮,不曉百姓之事。”

  “殿下仁德。”韋仁實點頭稱是。

  這時候下首有一人突然笑道:“啟稟殿下,臣聞韋縣男早慧,與其言語,不應視其稚子,而當以成人與之。今日一件,看來果真如此。”

  “不錯,韋縣男站在這裡答殿下所言,卻淡而從容,不卑不亢,面色不改,

豈是一個十二歲小兒所為?”另外一人又道:“念之所獻二策,成人上不可知,而況於稚子?”  韋仁實看看這二人,答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家道中落,父親早亡,臣為獨子,何能忍受阿娘忍氣吞聲,吃苦受累?一家之擔承於吾身,不得不早日擔起家業。”

  “也是。”太子點了點頭,又指指第一個說話的人,說道:“此乃孤的侍讀王叔文,亦熟知民間疾苦,常為孤所言。”

  又指指第二個說話的人,道:“此乃侍讀王伾,對時政亦多有見解。”

  韋仁實雙眼一眯,這就是二王了。

  也是韋仁實要警惕的兩個人。尤其是這個王叔文。

  王叔文因棋藝任翰林院待詔,略知詩書,喜歡談論治國方略,作為李誦的伴讀,他深受李誦的信重。

  他其實也是有一定的政治眼界和抱負的,以他為中心推行的永貞革新,其實是一件好事。只不過,他急於求成,不論方法,過度自信,且在執掌大權後私欲膨脹,以至於導致了最終永貞革新的失敗。

  其實,王叔文集團失敗的原因,不在於推行新政的本身,而是推行新政的方式。

  因為永貞革新中的有些措施,唐憲宗繼位後也是極力推進的,比如削弱藩鎮、整飭吏治、加強財政等,還一度出現了所謂的“元和中興”。

  但王叔文在推行新政的過程中廣結朋黨、培植親信,不斷壯大自己的“圈子”,對自己的能量過於自信,同時觸動了宦官、藩鎮、重臣、宰相、皇室的利益,衝擊到了唐代中央集權體系的政治根基,所以最後王叔文的“圈子”被圍攻、拆分、稀釋和瓦解,其政治勢力被徹底擊敗,推行不到五個月的“永貞革新”也就偃旗息鼓了。

  對於他的評價,後世自有公論:王叔文非真無賴子,觀其引進諸人,多一時知名士,雖非將相才,要皆文學選也……觀其貶李實,召陸贄陽城,罷進奉宮市五坊小兒,舉前朝之弊政,次第廓清,是亦足慰人望。即欲奪宦宮之柄,委諸大臣,亦未始非當時要著,閹寺禍唐,已成積習,果能一舉掃除,寧非大幸?誤在材力未足,誇誕有余,宦官早已預防,彼尚自鳴得意,及叔文請宴自陳,王伾臥床長歎,徒令若輩增笑,不待憲宗即位,已早知其無能為矣。韋執誼始附叔文,終擯叔文,卒之同歸於盡。八司馬相繼貶竄,數腐豎益長權威,加以韋皋裴均嚴綬等,上表請誅伾文,複開外重內輕之禍,自是宦官方鎮,迭爭權力,相合相離,以迄於亡,可勝慨哉!

  劉禹錫和柳宗元如今已經開始在替他做事,想要將自己拉到他的船上,就是例證。

  自己一定是改變不了王叔文的,更別提阻止他。

  所以如今卻是要既不能入了他的圈子,又不能同他交惡。畢竟他中間有過執掌大權的時間。

  韋仁實眼下最好的選擇,就是老老實實在崇文館裡讀讀書,在長安發展發展自己的產業,絕不踏入政治鬥爭的泥潭,順便跟李純搞好關系。

  直到王叔文失敗,李純登基。

  李誦若是身體好,可能也不失為會是一個賢明的君主。可惜,韋仁實不是神仙,沒法扭轉他的身體。

  不過,中間最好是能找機會勸勸劉禹錫跟柳宗元,讓他們莫要涉足太深,免去歷史上的貶謫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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