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山在福昌的南邊,說是山,其實不算太高,也並不陡峭。
韋仁實帶著石老大幾人一起過去,路上便遇見幾個正挑著擔子去拾石炭的人。
“小郎想要石炭,讓我們過來擔回去就是了,不必自己跑來的。”石老大對韋仁實說道。
“不一樣。”韋仁實搖了搖頭,笑道:“我可不是為了找幾塊石炭搬回去燒燒火那麽簡單。”
“那小郎為何要石炭?”石老大好奇道。
“燒火。”韋仁實笑道。
呃,石老大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韋仁實又笑道:“我的燒火和尋常的燒火不太一樣。到時候你們就明白了。”
眾人不能理解,因此也不再多問,隨著韋仁實一道走到屏山腳下。
遠遠先過去這山色便泛著黝黑,猶如一個爬在此處的巨大的虎頭。
先入眼的是一座寺院,寺院周圍石壁上面有不少石窟,石窟內則是無數佛像,恐怕有數千之多。
韋仁實也是聽說這邊有一個虎頭寺,乃是從北魏之時便開始在此處開窟刻佛,想來便是此處。
寺廟裡燒香拜佛的人很多,韋仁實從門前路過,也進去上了香,才又離開,往後面繞過去。
越往裡面走,地上黑色的痕跡越多,韋仁實心裡暗自高興。這說明這裡的煤層不太深,可以露天開采。
沿著小路過去,韋仁實都能夠看見煤塊被扔在路邊,有些岩石往外突出,也能看見接近土裡的位置顯眼的黑色煤粉。
“石叔,你帶著大家散開來,散遠些,隨便找幾個地方往下挖挖,看看挖多深能見到石炭。”韋仁實對石老大幾人說道。
眾人各自散去,韋仁實則在屏山裡亂轉。
屏山裡的石炭不少,很容易就可以被發現。有些甚至直接裸露在外面,那些來這裡撿石炭的人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挖,只是來采集山貨的路上,順路便就可以撿拾不少。
韋仁實在屏山裡到處走走,心裡越發高興起來。
由周圍的情形來看,這裡的煤應該不難開采,不需要挖井就能夠開采不少。
但就像焦海清說的,以韋仁實現在的財力,根本沒法負擔起數千號人的吃喝住。而直接要買下整座山頭,是不行的。所以也只能先買一片地進行開采,做煤爐子也只能限制著數量了。
而且最怕的是在自己買了一片地開采出煤,賣了些煤爐子,顯露了好處之後,叫更有財力,或是更有背景,亦或是官家直接親自出手,將其他的地方給佔下來。
至於蜂窩煤的配比和煤爐子的做法,那還不是官府一句話的事情。
官府的一句話,甚至是那些有大背景的人稍一施壓,自己就得交出蜂窩煤的配比和煤爐子的做法。
企圖抗拒是沒有用的。
莫說是在眼下這個時代了,便就是在後世裡,自己的背景沒有對手的背景強,後台沒有對手的後台硬,到最後不也還是逃不過為他人作嫁衣裳的結局?
唯有自身的實力與勢力都足夠,才能夠這這個社會保護自己。
是不是該回去給劉禹錫去一封信,將掠子和煤爐子的事情也告訴他?
韋仁實心裡思量著。
按照原本歷史上的發展軌跡,劉禹錫在渭南做主簿的時間不會很久,似乎連一年都不到,便被擢升為監察禦史,前去禦史台任職了。然後在那裡結識了韓愈,另外還有二王八司馬集團的其他人。
難得穿越回到大唐,
誰心裡會沒些念想呢? 國恆以弱亡,唯漢唐以強亡。亡的太過可惜,太過沉重,亡的後人感慨唏噓,亡的後世無數追憶。
唐朝的影響是巨大的,便是在唐朝滅亡之後,也一直在影響著世界。後世到了宋代,“唐”就已經成了東南海外諸國對中國的代稱。歷宋、元至明,在世界各地,尤其是在東南亞地區,一直將中國或與中國有關的物事稱之為“唐”。不僅以“唐”作為“中國”之地的代稱,而且稱中國人為“唐人”,中國姓氏為“唐姓”,中國衣飾為“唐衣”,中國商船為“唐舶”或“唐船”,而從海舶上轉販到的中國貨物則被成為“唐貨”,甚至現代習稱的“漢語”,在宋代的時候也被海外諸國稱為“唐語”。中國人留居海外一年不還者,被稱為“住蕃”,而外國人在中國逾年不歸,則稱“住唐”。沿襲到了現代,有些流寓海外的華人仍然自稱為“唐人”,華人在海外都市中的聚居地被稱為“唐人街”,歷時千載,綿綿不絕。
如此強盛,如此深遠。
不知道自己的到來,能不能在這條時間線上產生影響,用自己從後世帶來的先進思想和理念技術,挽大廈於將傾,重新鑄就一個萬世永存的大唐,將這種繁盛永遠的延續下去,直到地球覆滅的那一天?
若空守著領先一千兩百年的見識和知識,卻不拉一把這個國人心中的大唐,仍舊讓大唐按照原有的歷史軌跡衰落、滅亡,讓中華民族仍舊受那些苦難不變,終歸是不甘心的啊!
而且,為自己謀求實力和勢力,其實跟拉一把大唐王朝並不衝突。
二王八司馬集團,是韋仁實現有條件下最好的切入口。
首先,這個集團力圖革新,希望能夠改革弊端,這個出發點很好。
其次,這個集團距離皇權的位置很近,集團的核心人物也深受太子的信重。
第三,這個集團的核心人物是個看不清楚形勢的傻叉。
日後若是能有提醒他們的機會,韋仁實覺得自己一定會先提醒他們學會忍耐,利用現有優勢發展未來優勢。不要將賭注押在太子身上,而應該趁著太子信重,抓緊時間跟皇太孫搞好關系。
原本的歷史上,這幫人竟然在唐順宗中風登基的時候,妄圖借助唐順宗不能朝政,且又信任他們的優勢,來把持朝政,實行革新,卻又不跟太子李純打好關系,又過分理想化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結果被既得利益者擁戴李純登基,將中風癱瘓的唐順宗逼得退位,永貞革新也成了一場笑話。
永貞革新是一件好事,但是被一群過於理想化的人,在不正確的時間,用不正確的方式,行不正確的手段,操持成了一場鬧劇。
但這些都是後話。日後若有機會,韋仁實會提醒提醒他們。若是他們聽,則此事可期,若是不聽,韋仁實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至於革新,日後從長計議。
而眼下該考量的是,倘若如今自己能夠通過劉禹錫接觸到“二王”,再通過“二王”接觸到太子李誦,然後通過太子李誦,接觸到皇太孫李純。
那麽未來將會大有可為!
李純,才是自己應該押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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