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因為若雲乃是吐蕃東陽王的當初和容妃的女兒,東陽王覬覦大燕的江山,所以一直處心積慮想要謀奪大燕。寧家如今手握大燕兵權,算得上是他最強的勁敵,試問外祖母想一想,若是換做您。您會怎麽做?”華蓁說著眼中透出一絲冷意。
當初關於若雲是吐蕃郡主的身份,華蓁並未與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說過。
此刻他們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變了臉色,看著華蓁:“蓁兒,你說的可是當真?”
“千真萬確,當初敏敏公主之所以會在城外出事,便就是若雲派人暗下殺手,原因只是害怕敏敏進宮會揭穿她的底細,還想利用敏敏公主的身份,將自己的親信安插在宮中。”華蓁說著,看向寧老太爺:“外祖父東郡王府和祁王與都已經與若雲連成一氣,若是她當真想要圖謀大燕的江山,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攪亂朝政,除掉寧家,培植自己的親信。我已經查過了,這些日子雖說她動作沒有多明顯,但是朝中要職卻是被偷偷換下了不少人,不是原本那些個官員好好的身子出了狀況,府中出了狀況,便是他們無端端的受了牽連。這後來被提拔上來的人,私底下都與汪明荃有著或多或少的關系。
這汪明荃便是當初將若雲送進東郡王府的人,事發之後,放下兩淮鹽鎮使的官不當,消失的無影無蹤。可見這背後還有這陰謀,如今朝中得到的消息是,汪明荃遇到劫匪被砍得面目全非,但蕭世子派人去查過,死的根本不是汪明荃。
我只怕他們已經在背後布下了一張大網,而這網中的第一條魚就是寧家。”華蓁說著,眼中的神色更是凝重的很。
一旁的魏國夫人聞言,更是捂著心口,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蓁兒,那眼下咱們該怎麽辦?”
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你表舅現在被他們陷害,皇上本就生了心想要對付寧家,這次豈不是在劫難逃了。”
華蓁聞言站起身來,攬過魏國夫人的肩膀,替她擦著眼角的淚。
這兩日魏國夫人是吃不下睡不著,明眼瞧著便是清瘦了不少。
華蓁自是不敢再說什麽刺激她,只是寬慰道:“舅母莫要擔心,眼下皇上只是將表舅關在刑部大牢,而不是下入了死牢,說明皇上心中還在猶豫。他是有心想要除掉寧家,但是如今這天下並不太平,除了寧家他可用的便就只有禮親王和楊玄琰,咱們的皇上是個疑心重的人,自是不會相信禮親王沒有任何野心。
他想除掉寧家,但還想要用寧家去製衡禮親王,一時半會怕是不會對表舅動手的。再說皇上不是傻子,這背後到底是誰在算計,他不是瞧不出來,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打壓一下寧家罷了,表舅母莫要擔心了。”
聽著華蓁的話,魏國夫人自是知道,華蓁這是在安慰她,便強忍著心中的擔心擦了擦眼淚。
看著寧老夫人眼中的擔心,福了福身:“娘,既然今個蓁兒來了,自是要在府中吃了飯再回去的,我先去叫廚房準備幾個蓁兒喜歡的菜。”
寧老夫人見此輕聲道:“好,你且去準備吧,今個我想吃點清淡的,便叫廚房昨個玉帶豆腐湯吧。”
魏國夫人這才恭敬的退下,等出了屋子,才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跟著伺候的丫鬟見此很有些心疼:“夫人莫要再哭了,仔細哭壞了眼睛。”
聽著門外的聲音越走越遠,寧老夫人歎了口氣,隨後看著華蓁:“你剛剛那些話糊弄糊弄她還可以,就莫要拿來糊弄我們了,皇上什麽態度,我跟你外祖父心中門清的很。”
華蓁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外祖母此言差矣,皇上想要除掉寧家的心的確已經很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所以才縱容若雲如此陷害。但我說的並非是為了哄表舅母的,禮親王的確有反心,不但有反心,更是早已經準備好了,若是現在禮親王謀反的話,皇上勢必不敢在這個時候對寧家動手,至少在眼下的幾年時間,都不敢再有這個心思。”
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聞言都看著華蓁:“你這話什麽意思?”
“外祖父外祖母,你們畢竟離京有些時日了,很多事情並不清楚,但有些事蓁兒卻是清楚的很,禮親王早生了野心想要奪權,看著當初是為了如昭陽的意,其實他是在試探皇上的心思,是想要借此拉攏燕北。外祖母以為當初張莽事情敗露,皇上為何那般著急,便下令派人去雍州。其實皇上心中早就知道祁王在背地裡算計什麽,這一切不過是他故意縱容的,他早就想除掉寧家了。只是他沒想到趙挺沒能把這件事辦好,處置趙挺也不過是為了顧全自己的面子罷了。
若不然外祖父您想想,就算是若雲的人再有通天本事,三司大牢這是何等森嚴的地方,那般輕易的將人給帶走了,外祖父就不覺得好奇麽。
現在更是因為趙挺深受重傷,念起父子之情,心生憐憫,便讓免除了趙挺的罪責,連養兵造反的事情都能算了,只是罰俸三年。剛開始我還在好奇,在表舅出事之後,便徹底的想明白了。我們以為這背後是誰在算計,若雲,沈家,東郡王府,趙挺,算來算去卻是沒想到,最後下棋的是皇上。
只是眼下不知道的是,皇上利用這些人下了這麽大的一盤棋,可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下了另外一盤棋。”
寧老夫人聞言頓時有些目瞪口呆,與寧老太爺對視一眼看著華蓁,很有些難以置信:“若是照你這麽說,這一切是皇上的意思,那眼下咱們該怎麽辦?”
“自是要逼著禮親王出手。”華蓁眼中目光堅定看著寧老夫人嘴角微揚。
寧老夫人卻是愣住,禮親王何等聰明的人,這種時候他又怎麽可能會出手。
似是看出寧老夫人心中的疑惑,華蓁笑著道:“外祖父和外祖母有所不知,當初我進京的時候,將爹留下的原本屬於馮家的丹書鐵券給了禮親王,外祖父當時知道這丹書鐵券的秘密,當初爹更是與我說過,馮萬倫大人曾在與爹爹閑談的時候透露,這藏寶之處有太子皇帝留下的一紙敕書。若日後趙家的子孫在江山危在旦夕之時尋到這藏寶之處,便可拿著敕書臨危受命,光複大燕的江山。”
寧家二老聞言看著華蓁的眼中,多了一絲驚訝。
頓時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看著華蓁:“當初你是故意將丹書鐵券給的禮親王?”
聞言華蓁點點頭:“是。”
“禮親王想要奪權,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他需要一個借口,一個讓天下都承認的借口,只怕若雲的身份禮親王早已經察覺,當初在昭陽身死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之所以隱忍不發不過是沒有合適的機會。若是他得知這個消息,外祖父以為他當如何?”
“外祖父再想想,若是皇上得知這丹書鐵券落在了禮親王的手中,他又該如何?”華蓁說著,面上的神色透著幾分算計。
寧老太爺頓時雙眼微眯。
他寧家世代忠良,如今卻是遭了皇上這般猜忌,眼下也怪不得他們如此了。
當即點點頭:“好,這件事蓁兒你打算怎麽辦,隻管告訴外祖父,外祖父立刻吩咐人下去安排。”
華蓁聞言嘴角微揚:“若是想辦成這件事,只怕還得需要一個人相助。”
聞言寧老太爺頓時愣住:“什麽人?”
“秦貴妃。”華蓁說著目光堅定。
她與秦貴妃之間一直都有接觸,這件事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也都是知曉的,只是眼下這東郡王府的冷箭一事,叫他們心中生了幾分抵觸,如今聽到秦貴妃,頓時臉色微微變了變。
寧老夫人看著華蓁:“蓁兒,我知道你與她之間走的近,但莫要忘了,她畢竟是東郡王府出來的, 眼下秦淮的事情只怕心中不知如何作想,說不得會背後為了東郡王府算計你。”
聞言華蓁笑著道:“外祖母莫要忘了,如今秦貴妃先是大燕的秦貴妃,然後是九皇子的母妃,這最後才是東郡王府的女兒秦淮的姑姑。若是事情的利益牽扯上九皇子,秦貴妃定然會好生考慮考慮的。”
寧老夫人聞言卻是有些不放心,眉頭緊皺。
倒是寧老太爺手撚須髯笑了起來:“你比起你姨母和你娘,要聰明許多。”
華蓁聞言眼中神色微斂,心中卻是升起一絲苦澀,她這不是聰明,而是被逼出來的。
不過也只是一瞬,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看著寧老太爺:“所以還請外祖父能好生教導一下九皇子,如今秦貴妃得知太子對我的心思,也得知我與太子之間的矛盾,若這個時候,外祖父向秦貴妃投誠,秦貴妃勢必會相信外祖父是對太子寒了心。這般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九皇子,秦貴妃也會出手相幫的,有她擋在身前對付若雲,咱們便就可以省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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