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人去東郡王府送信。”華蓁面上的神色更是陰冷幾分。
周姨當先反應過來,看著華蓁:“會不會是東郡王府的人知道了郡主進宮的消息?”
“雖說現在東郡王府不論是老王妃,還是東郡王,都口口聲聲說是讓我嫁到東郡王府,但心中卻並不甘願,說不得還因為秦淮的事情記恨與我。既是如此他們若是知道我進宮被太后斥責,只怕他們高興還來不及,根本不會說將這個消息還身患重傷的秦淮。畢竟大家可都清楚,依著秦淮眼下對我的感情,若是得知我有什麽事,一定會奮不顧身,這是東郡王府的人不願意看到的。”華蓁說著,墨黑的眸子透著一股深意,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周姨頓時愣住,看著華蓁:“那會不會是秦大公子自己派人盯著郡主府的動靜?”
“若是秦淮派人盯著,就不是我抄寫了三個時辰的經書之後,他才到宮中,該是我剛進宮,他便跟著來了才是。”雖說自己不能接受秦淮的感情,但不代表自己看不明白。
秦淮對她毋庸置疑,若是知道她被太后召進宮中,定然會不顧一切要進宮阻止太后降罪與她。
絕對不會等到她在宮中,足足有三個時辰之後,這才趕著進宮。
看著周姨和江芙面上的不解,華蓁當即聲音有些沉重:“若不是今日看到舅舅,聽到這些消息,或許我還不會覺得奇怪。但是現在來看這一切太過巧合了,蕭懷瑾是在秦淮出事的第二天離開的,然後我便因為害秦淮受傷被太后拘在東郡王府,照看他的傷勢。接著沈玉琳和八姨娘出現在京中,便是他們出現的第二日,舅舅敬獻易寶官複原職。這一切若是單開來看,沒有半點關系,可現在細細一想,這就是一張早就設好的局。
從我被趙挺擄走開始,便布好了一個局,所以秦淮才會那般恰好的出現在京郊,現在想來只怕他也是被人給引誘過去,這才發現我的。”
“所以郡主的意思,秦大公子是被人故意傷成如此,就是為了要調開郡主的視線。”周姨最先反映過來,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華蓁聞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周姨和江芙:“沈家最大的敵人便是我,若是我當天便得知沈玉琳回到京中,得知八姨娘定會生疑派人去查。或者是在一開始舅舅帶著傳國玉璽進宮的時候,就會發現,阻止這件事情。他們就是知道我會阻止舅舅阻止沈家,所以才會設計這麽一出,讓秦淮重傷,讓東郡王府和太后因為秦淮的事情為難於我,為的就是叫我自顧不暇。”
周姨和江芙等人不清楚沈崇茂的事情。
聽到華蓁說起傳國玉璽頓時都愣住:“傳國玉璽?”
華蓁聞言這才驚覺自己一時竟是說多了,看著他們驚訝的面孔,也只能點點頭:“朝堂之上放著那塊傳國玉璽是假的,真的傳國玉璽該是在燕北王手中,但是不知道為何,卻是落在舅舅手上。”
說完面上的神色更是凝重。
眼中也多了幾分擔心。
周姨這才想起來:“所以蕭世子消失了這麽些日子,會不會與這些有關?”
華蓁聞言搖了搖頭,她不清楚,這件事只有等蕭懷瑾回來才能知道。
想了想,隨後看向夏竹:“六姨娘和五妹妹已經軟禁起來了麽?”
夏竹聞言點點頭:“是八姨娘帶著人去的六姨娘院子,不僅僅是六姨娘和五小姐,連著老夫人的院子都派人給看著了,現在晉國公對著八姨娘言聽計從的,整個晉國公府上下都是看著八姨娘的臉色過日子。”
“呂先生,勞煩你準備些東西,我想該是去看看二舅舅和二舅母了。”
呂韋聞言當即下去準備,並且提前著人,給沈家二房送了信。
等華蓁到的時候,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
沈含章候在角門,看著華蓁的馬車過來,趕緊上前,將華蓁迎了進去。
因著沈家二房並沒有分家,所以還是住在晉國公府。
不過是在晉國公府的西苑單開了一處院落,裡面與晉國公府是連在一起,但是瞧著外面卻是兩個門庭。
華蓁若是從正門進去,自是要被晉國公府的人瞧見,所以是帶著江芙走的角門。
得知華蓁要來,沈崇茂和二夫人都是候在屋子裡。
等見著華蓁,二夫人面上堆滿了笑意:“蓁兒來了,可要吃點什麽,我去叫廚房準備。”
聞言華蓁搖搖頭,讓呂韋將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二夫人向來是個眼皮子淺的,瞧著半點好處便是樂開了花。
當即說道:“上這來,你還拿什麽東西,這可不是見外了。”
嘴上說著,手卻是已經伸了過去。
華蓁也不介意,只是吩咐江芙將東西遞過去,隨後輕笑著道:“這不過是蓁兒的一點心意,還望二舅母莫要嫌棄才是。”
“不嫌棄不嫌棄,這東西一個個可都金貴著呢,都是尋常瞧不見的寶貝。”二夫人頓時眉開眼笑。
沈崇文雖說有些不喜歡自家媳婦這般眼皮子淺,但當著華蓁的面也不好說什麽,當即瞪了一眼。
二夫人根本不放在眼裡,只是吩咐丫鬟將東西收起來,笑著招呼華蓁:“你先坐著,昨個老爺剛得了一些西湖龍井,知道你最是喜歡喝這個,二舅母馬上著人給你泡了,你先做會。”
說著笑著帶著丫鬟下去,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華蓁都送了些什麽好東西。
華蓁不說話,只是笑著在一旁坐下。
沈崇文見二夫人離開,面上的神色這才和緩了一些,看著華蓁:“蓁兒這麽晚,可是有什麽事麽?”
聞言華蓁先是笑著問了句:“不知道侍中*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沈崇文當即眉梢微挑,看著華蓁笑著道:“已經差不多了,今日侍中特地派人送了謝禮過來,說是針灸之後他那小舅子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不再那般疼的難受了。這件事還是多虧了蓁兒,若不然就算是我想盡辦法,只怕也沒用。”
“二舅舅說的哪裡的話,若不是皇上本就屬意二舅舅,就憑蓁兒的本事,就算救了侍中愛妾的弟弟,也無濟於事。”說完面上帶了幾分謙虛。
沈崇文自是不敢托大:“哪裡哪裡,這件事,還是要謝謝蓁兒。”
等二夫人滿臉帶笑的吩咐丫鬟將茶上了,華蓁這才看著二夫人開口:“其實今日我來,主要是想尋二舅母問幾句話的.”
聞言二夫人頓時愣住,剛準備坐下,卻是看著華蓁:“你要尋我?你要問什麽?”
“便是大舅舅身邊的八姨娘,聽聞這兩天,大舅舅府中遭了時疫,這六姨娘和五妹妹還有外祖母都感染了時疫臥床不起,大舅舅更是閉門謝客,隻說外祖母身體不適,謝絕一切前來拜訪的人。”
聞言二夫人當即面上神色很有些古怪,隨後冷笑一聲:“什麽臥病在床,明明是他們將母親給軟禁起來了。真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麽想到,讓一個剛進門的妾室當家做主便算了,更是聽信了那妾室的話,直接將母親給軟禁起來,說母親身子不適,現在便是連我都見不得。”
“二舅母都見不到外祖母的面麽?”華蓁頓時驚訝不已。
一旁的沈崇文聞言歎了一聲:“不僅是你二舅母,便是我與含章也見不得母親。而且不只是母親,連著柏舟這些日子都被拘在院子裡,大哥隻說柏舟這些膽子越發的小便算了,連著功課都做不好,所以拘在院子裡讓他好生讀書,說是準備叫他今年下場去考取個功名。”
華蓁聞言哪還有不明白的。
這明著說是要讓沈柏舟下場,實際上是拿著這個話將人給軟禁起來罷了。
聽著這些,當即神色微凝看向沈崇文:“大舅舅敬獻易寶官複原職的事情,二舅舅該是清楚了吧。”
沈崇文點點頭。
“那二舅舅,可知道大舅舅敬獻的是個什麽寶貝,能讓皇上如此龍顏大悅,將他官複原職。”
聞言沈崇文卻是有些不解:“敬獻易寶難道不是皇上為了重新啟用大哥, 尋得一個由頭麽?莫不是他真的送了什麽寶貝進宮?”
見著沈崇文的反應,華蓁也不奇怪。
最了解沈崇茂的便就是他這個弟弟沈崇文了,當然也清楚,皇上從未真的想要處置沈崇茂,所以以為這一切不過是做給他們看的一場戲,什麽敬獻易寶,不過是為了讓沈崇茂回到朝廷尋了一個借口罷了。
卻沒想到,沈崇茂當真送了東西,所以眼中很有些好奇。
華蓁見此輕聲說道:“大舅舅送了皇上一個夢寐以求的寶貝,便就是已經消失了百年的傳國玉璽。”
聽到傳國玉璽四個字,沈崇文頓時變了臉色。
對於傳國玉璽的秘密他自然也是清楚的,知道龍書案上的那個是假的,知道皇上一直都派人在暗中尋找。
但是怎麽都沒想到,沈崇茂竟然會尋到玉璽,並且送到皇上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