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華蓁話說完,皎月頓時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打從六歲便就跟著小姐,離了小姐奴婢也無處可去。不管日後在京城如何,小姐就讓奴婢跟著伺候您吧,別趕奴婢走。奴婢求求您了。”
一邊說著,一邊給華蓁磕頭。
見此華蓁隻得歎了口氣,輕聲道:“你先起來吧。”
這件事情便算是作罷了。
交代完,錢掌櫃給安排在廣濟堂後院的二樓收拾了屋子,又去給華蓁主仆準備了衣服和一應要用的東西。
稍微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周姨便帶著人過來。
她與江芙換了一身丫鬟和仆婦的打扮,還帶著一對兄弟,乃是當初訓練死士時留下的廣角廣白,一直都是跟在周姨母女身邊,替沈憐星辦事的。
除此之外黃天霸也派出一名好手三七,趕著馬車,候在廣濟堂的後院。
見著華蓁起來,江芙領著眾人齊齊跪下:“見過少主。”
聞言華蓁看著江芙身後這堆人的打扮,走上前輕聲道:“起來吧,從今日起你們便是華家的仆從,是隨著我從廬州華家一路過來的,可都記住了。”
“屬下謹記於心。”
說完周姨站起身來,恭敬的問道:“小姐,可是要現在回沈家?”
聞言華蓁卻是笑著搖搖頭,看著江芙道:“江芙你們先去永華門外等著,我還有事要辦,至於回沈家,晚些時候也無所謂。”
江芙點點頭,吩咐三七帶著廣角廣白和皎月先去京城外永華門候著,周姨則是留在華蓁身邊。
華蓁見著人都走了,這才領著江芙回了屋子。
一進門周姨把門關上,華蓁便從枕邊取出一塊用布包著的鐵塊遞給周姨。
周姨見此不由有些詫異:“小姐這是?”
“周姨打開看看。”
周姨聞言將布包打開,就瞧著一塊鐵塊,有半個銅錢那般厚,上面用金漆書寫了十三行字。她以前是暗地裡跟著寧家的,自然也是見多識廣。
當即就認了出來:“這是先祖皇帝賜下的丹書鐵券。”
華蓁點點頭:“不錯,這就是馮家丟失的那塊丹書鐵券,馮家世代守護最後也因為它慘遭滅門。”
“小姐現在拿出這個丹書鐵券要做什麽?”周姨微微有些不解。
聞言華蓁卻是笑了笑:“周姨覺得這塊丹書鐵券在我手中能有什麽意義,這畢竟是先祖賜給馮家的,庇佑的是馮家子孫,在我手中不過是一塊廢鐵罷了。但它若是重見天日,只怕是要掀起一番巨浪,畢竟這丹書鐵券之中還有人人為之爭搶的秘密。”
周姨聞言有些猶豫,思慮了一番,才開口:“小姐,當初奴婢跟著寧老國公的時候,曾聽老國公爺說過,這丹書鐵券的秘密,莫不是真的?”
華蓁聞言點點頭,朱唇輕啟,隻說了一個字:“是。”
卻是叫周姨變了臉色。
“既然是真的,小姐為何還要把這丹書鐵券拿出去?小姐莫不是要將它交給旁人?”
對於周姨的聰慧,華蓁一直很滿意,當初寧老夫人最喜歡的便是周姨。只是不怎麽讓她在外露面所以並沒有多少人識得她,前世寧老夫人心疼外孫女將周姨派到她身邊,若沒有周姨的教導和輔佐,只怕趙挺也坐不上皇位。
只是沒想到,自己傾盡一切,卻是親手葬送了寧家。
心中想著,華蓁嘴角湧上一絲苦澀:“現如今諸位皇子親王都蠢蠢欲動,當今聖上的龍體也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姨母剛剛去世,太子表哥更是平庸。只怕過不了多久,整個朝堂之上便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與其這個時候拿著這塊丹書鐵券在手中沒有任何價值,倒不如將他交出去,到時候亂了當下的局勢,咱們好渾水摸魚不是。”
周姨點點頭:“只是小姐打算將這丹書鐵券給誰?”
“皇上的親弟弟,禮親王!”
“禮親王?”周姨眉頭微皺,隨後眼中有些擔憂,怕華蓁不清楚,出聲提醒道:“禮親王乃是皇上的親弟弟,當初為皇上奪權的時候,可是沒少立功,現如今把這丹書鐵券給禮親王,豈不是等於給了皇上。”
華蓁聞言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心口泛起一絲苦澀:“他不會的。”
說完也不解釋,只是讓周姨去找錢掌櫃,拿筆墨來,坐在桌子前寫下一封書信。
將書信收好,這才讓周姨帶著丹書鐵券,二人一起出了廣濟堂。
此刻華蓁已經換了一身女裝的打扮,頭上戴著帷帽,叫人看不清楚面容。
周姨在旁邊扶著,外人瞧著一眼便覺得這是哪家的姑娘,帶著嬤嬤出門,並沒有人在意。
一路奔著禮親王府走去。
廣濟堂在南門大街,屬於南城,而禮親王府則是在東城,從南門大街走到禮親王府,雖說不遠卻也是走了兩刻鍾的時間。
等到禮親王府門口,兩旁的侍衛守著,見著有人過來,當即攔住:“什麽人!”
聞言周姨上前,輕聲道:“我家小姐前來拜見禮親王,還請這位侍衛大哥能幫忙通稟一下。”
說著用袖子掩著,偷偷的塞給侍衛一錠銀子。
侍衛收了銀子,面色也和緩了不少,問道:“你們可有拜帖?”
聞言從懷周姨中取出華蓁在廣濟堂寫好的書信道:“我這有一封書信,是我家小姐親筆所書,王爺若是看了這封書信,定然會見我家小姐,還麻煩大哥能將信送與王爺。”
畢竟收了銀子,侍衛還是比較通情理的,當即接過書信:“王爺看不看我也不敢保證,你們先在這候著吧。”
“謝謝侍衛大哥。”
周姨說著回到華蓁身邊,點點頭。
主仆二人便就候在這。
透過帷帽,華蓁瞧著禮親王府高懸的門匾,心中有些故地重遊之感。
前世她曾多次來過此地,便就是求禮親王相幫趙挺,那時候因為禮親王跟華岩的關系,雖然明面上沒有拒絕她,其實心中並不願幫趙挺。畢竟他自己也是個有野心的人,隻怪自己當年看不透,還依舊候著臉皮,隔三差五的登門,一切都因為趙挺的一句話。
“蓁兒,皇叔最喜歡你,若是你去求皇叔,他一定會答應的。”
現在想想當真可笑至極,自己竟然為了趙挺的一句話,連著臉面都不顧了,最終卻是落了那樣一個結局。
正想著,卻瞧著禮親王府的管家陪著一個男子出來,男子一身月白色的衣裳,手拿折扇,若是拋開此刻剛開春天還冷著,瞧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看他的相貌打扮還真是有些賞心悅目。
男子似是也注意到華蓁主仆,不由的站住腳,看著她們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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