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連著抄寫一日夜的,一口水都不給喝。
等經書抄完,她兩個膝蓋都腫的站都站不得。
即便是那樣的情況,她也都熬過來了,現在不過是抄寫四個時辰的經書,更別說中間太后用膳的時候,還曾叫她也跟著休息了半個時辰。
這般比起以前根本不值一提。
曹嬤嬤卻是不清楚,瞧著華蓁還是有些心疼,等出了慈寧宮,忍不住摸了摸華蓁的膝蓋:“郡主可覺得膝蓋疼,等回去奴婢給郡主熬些重要敷一下,將淤血散去,好生休息一下養幾日便能緩過來。”
華蓁聞言卻是笑著搖搖頭:“不礙事的。”
說著主仆二人朝著宮門外走去,卻是眼瞧著快到崇華門的時候,聽著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幾乎是刻骨難忘的聲音:“清和郡主請留步。”
聽到聲音的那一刹那,華蓁隻覺得自己的心猛地一抽,連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後背隱隱冒著涼氣,若不是曹嬤嬤還在身邊,她幾乎要忍不住衝上去,親手殺了他。
曹嬤嬤自是感受到華蓁的異樣,輕輕握住她的手。
華蓁頓時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情緒全部收斂起來,這才回轉身。
就瞧著趙挺一聲寶藍色的錦衣正站在後面宮牆下瞧著華蓁,面上還帶著他一貫的淺笑,若不是知道他的本性,任誰瞧著都覺得這祁王當真是個親和的王爺,無論見著誰都是這般笑容,很有些隨和。
華蓁卻是透過這笑,直看到他心中的冷意,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才開口:“不知祁王殿下,喚住華蓁是有何事?”
“無事,只是許久未曾見過,想問問清和郡主近來可好。”趙挺說著笑著走上前,卻是停在五步之外,瞧著很有些風度的模樣。
卻叫曹嬤嬤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多謝祁王關心,華蓁自是安好。”
聽著華蓁言語中的冷漠,趙挺卻是不以為意,笑容依舊:“記得上次見到郡主還是在未央宮,現在一晃竟是一年多過去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是啊,時間過得可真快。”你只是過去了一年,我卻是過了整整一生,時間過得當真很快啊。
華蓁心中說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趙挺自是不知她心中的想法,只是故意尋著話題,想要與她多說幾句。
不由叫她覺得有些厭煩,眉頭微微皺起,剛想尋個由頭脫身。
就聽著身後響起一陣戲謔的笑聲:“祁王殿下當真好清閑,竟是有空在此與清和郡主閑話,不知二位在說些什麽,可否叫我也聽聽。”
說著一身玉色長袍,手拿折扇的秦淮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看著華蓁眨了眨眼睛,別有深意的笑了笑:“沒想到幾日不見,我竟是該稱一聲清和郡主了。”
“秦大公子。”華蓁聞言福了福身,卻是有些錯愕,秦淮上次在沈家不是說了要離開一段時間,短則數月長則一年麽?怎麽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似是看懂了華蓁心中的疑惑,秦淮很有些不要臉的靠了上來:“我原先是要去一趟大食,只是想著天高路遠的,這一去怕是要許久見不到你,心中不忍你一個人孤獨的在京城等候,於是便回稟了皇上讓他另派他人前去,決定留在京城陪你。你看我可好?”
一邊說著還很有些討好的瞧著華蓁。
旁若無人的模樣,頓時將趙挺晾在一旁。
這一幕落在趙挺眼中,隻覺得心中有些氣憤,華蓁明明是他瞧中的人,便就是他的。
秦淮這般,自是觸怒了自己的底線,便就著連帶看著秦淮都生了幾分惱意:“秦大公子?”
“怎麽?祁王有什麽事麽?”聽著趙挺開口,秦淮當即回過頭問道。
卻是叫趙挺不知道該如何說,只是看著秦淮和華蓁,眼神閃爍。
秦淮見此,伸手打開折扇象征性的扇了兩下,隨後看著華蓁笑的連眼都瞧不見了:“古人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祁王莫不是沒看出來,我這是看上清和郡主了,所以正在向清和郡主表露自己的真心呢。祁王殿下若是沒有旁的事情,最好還是莫要打擾我們為好,若不然惹了郡主不喜,我也是要生氣的。”
說完還不忘衝著華蓁笑了笑,那笑容當真是諂媚無比。
任誰也想不到一向高傲出塵的秦大公子竟是能有這般模樣。
華蓁見著秦淮如此,也有些錯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心中忍不住歎息,剛準備開口脫身,卻是被秦淮當先一步說道:“天色不早了,郡主應當是要回去了吧。雖說天子腳下太平盛世,不過郡主一個女子獨自回府還是有些危險,不如就讓秦淮護送郡主回府吧。”
說完根本不容華蓁拒絕,伸手一引,示意她先走,完全不理會趙挺還站在一旁。
面對秦淮趙挺是敢怒不敢言,畢竟自己只是個沒有權勢的皇子,即便封了親王,也是無權無勢,比不得秦淮乃是深受燕文帝器重的,不僅如此東郡王府和太后秦貴妃,隨便哪一個也不是他可以招惹的起的。
為了大局考慮,趙挺無論如何不能得罪秦淮,此刻瞧著秦淮護著華蓁離開,心中再窩火也只能咽下去。
想著沈玉歆已經安排妥當, 當即一甩衣袖冷哼一聲,朝著另外一邊走去。
出了崇華門,沈家的馬車還在外面候著。
趕車的人不識得秦淮,卻是個眼活的,見著是跟華蓁一同從宮門內出來的,當即貓著腰陪著小心。
半點不敢怠慢。
落在秦淮眼中,不由的笑了起來:“未曾想晉國公那般不懂事,這沈家的下人,卻是個伶俐的。”
說著命人牽來一匹馬,當真要護送華蓁的馬車回晉國公府。
曹嬤嬤瞧著秦淮騎馬在馬車旁邊走著,心中很有些害怕:“郡主,這秦大公子如此,只怕會惹來麻煩的。”
曹嬤嬤都能想到,華蓁又怎麽會不明白,卻是拿秦淮沒有法子。
秦淮畢竟是東郡王府的大公子,秦貴妃的嫡親侄兒,太后的侄孫子。
而她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無論是秦貴妃還是太后,抑或是東郡王府知道這個消息,都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他們勢必不會讓一個孤女,去影響到秦淮,畢竟秦淮的前程是無可限量的,日後東郡王府也一定會為他尋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
現在他這般鬧,東郡王府和太后,自然不會覺得是秦淮的不是,只會將所有的過錯推在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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