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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是可以,禦醫不同於仵作,跟著去說是查驗,不過是為了看著仵作,不能對郡主的千金之身隨意破壞罷了。所以並不同與仵作,是要按名批注,只要是禦醫房的禦醫,誰去都可以。通常都會是禦醫令隨便帶兩個人跟著進去。”寧老太爺說著看向蕭懷瑾:“莫不是你有法子,將呂韋安插到禦醫令身邊?”
蕭懷瑾聞言點點頭。
“那自然是最好的。”魏國公當即笑著道。
華蓁也跟著看向蕭懷瑾:“你確定可以。”
“你還不相信我麽,我何曾騙過你。”蕭懷瑾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華蓁聞言囑咐道:“那你盡快安排,我想確認一點,昭陽到底是我到了的時候才被人殺了的,還是在那之前便受了傷。”
“我明白。”蕭懷瑾聞言點點頭,隨後輕聲道:“你恐怕還要在牢中待一些日子,只要這個案子沒破,沒有給你洗清嫌疑,你只怕都是出不來的。”
華蓁自是清楚。
“李鈺安排在這邊的都是我的人,你若是有什麽事,隻管吩咐他們就是。”
魏國公沒想到蕭懷瑾的手已經伸到了刑部,頓時驚愕不已。
寧老太爺卻是沒什麽反應,站起身來看著華蓁:“好了,我們也該走了,你自己小心。”
華蓁點點頭,看著寧老太爺轉身,輕聲道:“外祖父煩請回去告訴外祖母一聲,蓁兒一切安好,讓外祖母莫要擔心。”
“嗯。”寧老太爺應了聲,這才帶著魏國公離開。
蕭懷瑾還需要出去安排,自也不能久待,只是抱著華蓁好一會才松開:“等我。”
華蓁聞言隻覺得心中微暖,看著蕭懷瑾嘴角微揚:“好。”
等送走蕭懷瑾,自己則是轉身在一旁坐下。
似是怕華蓁煩悶,李鈺準了幾本書,華蓁此刻自是沒什麽心情看書。
不過是拿起來隨意翻看了一下。
算著時間,該是快天黑的時候,李鈺親自陪同著太子進來。
等將人送到,李鈺這才帶著人退到一旁。
華蓁聽著動靜回頭看見居然是太子,微微有些錯愕,等瞧著太子換了一身深色的衣裳,想著此刻天色,頓時明白他為什麽這個時候過來。
當即福了福身:“華蓁拜見太子殿下。”
聞言太子看著華蓁,隔著牢門的柵欄。
“你為什麽要殺昭陽?”
聞言華蓁臉上頓時揚起一抹笑,叫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太子殿下以為昭陽當真是我殺的麽?”
“我自是不相信你會殺昭陽,但是蓁兒眼下所有人都覺得昭陽是被你殺了的,我一個人相信沒有用。”太子說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華蓁聞言看著太子,眼中多了幾分諷刺:“那我該是先謝謝太子才是,謝謝太子相信昭陽並非我所殺。”
“蓁兒,你當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形麽?現在連著父皇都認為昭陽的死跟你脫不了關系,你還這般輕松,你可知道這一次不管是父皇還是禮親王都不會再幫你了,若是李鈺找不到真凶,你可就是必死無疑了。”太子說著面上露出急色。
華蓁見此卻是笑了起來:“這樣不正好如了太子的意。”
“你什麽意思。”聽著華蓁這麽說,太子頓時惱怒,看著華蓁:“我冒險過來看你,你就是這般看我的?”
華蓁聞言笑了笑:“太子不是對我的身份耿耿於懷,心中更是想要除掉我以絕後患麽,既然如此若是蓁兒死了,不是正好如了您的意,我該是沒有說錯吧。”
華蓁說著,聲音很輕,卻是讓太子心頭猛地一跳。
隨後看著華蓁好半晌這才開口:“所以那些都是真的。”
看著太子眼中的害怕,華蓁頓時笑了起來,這笑容更是諷刺:“真的?太子是真的愚蠢才是!”
“華蓁!你說什麽!”
“我說太子殿下是真的愚蠢,竟然會相信這種鬼話!”華蓁對上太子的視線,眼中滿是冷意。
看著華蓁如此,太子卻是愣住,他設想過華蓁會如何放肆,聖旨想過她會指著自己說自己奪了她公主的身份,卻從未想過她會這般罵自己。
頓時隻覺得腦子有些懵。
華蓁見此眼中的冷意更甚:“枉費姨母生你養你這麽多年,太子殿下你當真是愚蠢的可以,隨便別人這三言兩語的就深信不疑,你可曾想好好的動動腦子想過。為什麽這麽多年未曾有人說過,為什麽宮裡那些個看著姨母不順眼的妃子不曾挑唆過,現在姨母已經不在,卻有人過來你跟前挑唆。他們圖的是什麽,就是想讓你誤會,想讓你因此要除掉我,這樣一來,寧家定然會因為我而與你為敵,你可曾好好的想過。”
華蓁說著目光中透著森寒,頓時叫太子整個人覺得害怕。
當初他並未好好想過,只是聽著旁人的話,想著當初仁孝皇后對華蓁的好,便就聽信了,根本沒考慮太多。
華蓁見著他面上的錯愕,接著道:“你可知道,就在你跟表舅說了這些,表舅來府中提醒我讓我防著你會對我下手的時候。出現了一撥人刺殺表舅,若不是我府中的管家跟上去,現在表舅只怕沒有命在了。”
“你說什麽。”
華蓁聞言沒有回答,只是反問:“你可知道刺殺表舅的人是誰?”
太子頓時搖了搖頭,眼中滿是錯愕。
“刺殺表舅其中一人便是當初寧家送到你身邊的小路子。”
“什麽,你說是小路子!”太子聞言頓時站起身來,隨後念念自語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小路子已經死了,我更不可能派人對魏國公動手。”
華蓁聞言冷笑更甚:“你現在該是明白了吧,有人要對付你,對付寧家,對付我們所有的人。他們先是挑唆你讓你心中記恨了我,然後對寧家動手,就是要你與寧家為敵。若不然好端端的,表舅為什麽要去問你小路子,你當真覺得他是沒事過去關心你不成。”
“太子該是清楚,寧家現在是你唯一的依仗,若是失去寧家,你將一無所有,即便還有這個太子之位,即便皇上今日沒有廢了你。你能保證日後都能坐穩這個太子之位麽?你別忘了宋王和譽王,別忘了你還有幾個年幼的弟弟,眼下皇上龍體康泰,說不得他覺得自己還有好些年的皇位可以坐,便選擇廢了你,改立最年幼的皇子。到時候沒有寧家的依仗,你拿什麽去爭奪!”
“現如今你聽信了旁人幾句話,就想要除掉我,就覺得我影響了你的身份,你可想過這後果。”華蓁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是狠狠的敲擊在太子的心中。
頓時叫太子面上的神色變幻了好幾次,額頭更是滲出汗來。
華蓁瞧著眼中卻只有諷刺和冷意。
好半晌太子才緩過來,抬頭看著華蓁:“我該怎麽辦?”
“到底是誰在你面前進的讒言?”華蓁沒有回答,只是反問。
太子猶豫了片刻,眼中神色閃躲。
“莫不是太子到現在還不願意說,心中還相信那些話不成。”
“不是”太子趕緊辯解,猶豫了片刻,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隨後說道:“是汪明荃送來的一個美人說的。”
“汪明荃?”
聽到汪明荃的名字,華蓁頓時眉頭皺的更深,隨後看著太子,眼中更是焦急。
太子點點頭:“便是兩淮鹽政使汪明荃。”
看著華蓁在聽到汪明荃的名字,瞬間變了臉色,太子當即問道:“這汪明荃難道有什麽問題不成?”
聞言華蓁看著太子問道:“太子可覺得宮中的雲妃像一個人?”
太子聞言點點頭,他當初是去過華家的自然也見過這若雲,只是見過次數不多,這猛地見著雲妃便隻覺得似曾相識,卻是想不起來。
當初容妃在世的時候,他還年幼,根本就沒什麽印象,只是聽著別人說起的。
眼下聽著華蓁提起,當即點點頭道:“聽人說她長得像極了當初的容妃。”
華蓁聞言頓了頓,看著太子好半晌才說道:“這雲妃乃是當初跟在我身邊的一個丫鬟,名叫若雲。”
“什麽?她是若雲?”聽著華蓁提起,太子這才猛地想起來,難怪自己覺得像什麽人,原本還以為是像容妃,現在聽著華蓁的話,這才反應過來他對容妃沒什麽印象,之所以覺得像是因為當初在華府見過,頓時面上更是震驚不已。
“當初我回京之時,若雲接著假死逃走,隨後就出現在東郡王府,借著東郡王的手被送到皇上跟前。這後面的事情太子該是清楚,只是太子你可知道她是如何去的東郡王府?”華蓁說著眼中冷意更甚。
太子當即問道:“怎麽去的?”
“便是這兩淮鹽政使汪明荃將人送到東郡王府的,只因為這若雲長得像極了當初皇上寵愛的容妃,東郡王府想要利用她來拉攏皇上,這才讓她趁虛而入。”華蓁說著,對上太子的雙眸。
就見著太子的面色突然變得慘白:“她也是汪明荃送去的?”
“太子現在該是清楚,像是這若雲被汪明荃送進宮中搖身一變成了雲妃,而後汪明荃更是給太子送了一個美人,這背後只怕還有天大的算計。”
“蓁兒,我這就去找汪明荃。”太子說著就要往外走。
卻是被華蓁喝住:“太子!”
“你若是現在去,打草驚蛇,我們就當真什麽都不會知道了。”
聞言太子看著華蓁,眼中更是不解:“那現在我該怎麽辦?莫不是明知道他們在算計我,在利用我,還要這般裝傻不成!”
若說剛剛不知道太子身邊被汪明荃安插了人,華蓁還想著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查汪明荃。
但是眼下卻是可以將計就計,不過當務之急,是要讓太子徹底的相信自己才行。
心中想著,當即看著太子說道:“太子先稍安勿躁,現在直接去尋汪明荃,或是那個女子,都會打草驚蛇。既然太子現在知道這些人不懷好意,就已經夠了,眼下我們要是想要對付汪明荃,知道他們背後的目的,該是好好利用你東宮之中的美人才是。”
“如何利用?”太子此刻看著華蓁,神色很是複雜。
自己被人利用的事情,被她給看穿,此刻對上她的視線,太子隻覺得心中很是不安羞愧。
“太子待會回去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想今日太子之所以會過來看我,應該也是那女子授意的,若不然依著太子信了她的挑撥離間,定是不願意再看我一眼,隻恨不得我死了算了。”
太子聞言沒說話,只是眼神躲閃起來。
華蓁瞧著哪裡還會不明白,卻是沒有在意:“她之所以挑唆太子過來,就是想讓太子心中帶著怒意,少不得要冷言冷語兩句,到時候你我之間的矛盾會更甚,她再安排人去魏國公府送信,隻說你到刑部對我大打出手,寧家勢必會怨怪太子。”
“那我該怎麽做?”太子聽著華蓁這般說,面上神色變化。
華蓁當即說道:“太子隻管回去說與我在刑部大牢吵了一架,不歡而散就是。說完太子便等著看,你隻管看看有沒有人去魏國公府挑撥離間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聞言太子看著華蓁,好半晌才說話:“好。”
華蓁見此坐了下來:“時間不早了,太子還是先回去,莫要叫美人等急了才是。”
說完端了杯子,太子見此隻得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看著太子離去,華蓁吩咐旁邊的衙差:“麻煩你跑一趟魏國公府,跟魏國公說一聲,太子的確來看我了,但是我們之間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不管魏國公府聽到什麽謠言都莫要相信。但是請他們一定要表現出信以為真的模樣。”
衙差當即點點頭,跟李鈺說了一聲,朝著魏國公府趕去。
華蓁坐在凳子上瞧著空蕩蕩的牢房,心中卻是忍不住驚歎,以她對太子的了解。
自己這位太子表哥是個心思極重,並且很是聰明之人,可是近來的表現卻是讓人難以理解。
竟是被一個女子給控制了,心中更是好奇,這是個什麽樣的女子。
而此刻禮親王府,卻是一片悲戚。
府中上下早已經換上白布,昭陽的屍身也被領了回來。放置在臨時安排的靈堂之中。
禮親王妃哭的泣不成聲,今日已經哭暈了好幾回,饒是禮親王都是眼睛通紅。
禮親王則是站在一旁,看著家中的管家,跪在地上,一張一張的替昭陽燒著值錢,眼淚早已經將身前的衣襟打濕。
負責伺候禮親王妃的嬤嬤見著禮親王妃哭成這樣,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勸到:“王妃莫要再哭了,當心身子才是。”
禮親王妃哪裡聽得了勸,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個勁的往下掉。
頓時叫人更是心都跟著揪起來。(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