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寒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坐到了蘇小白的身邊,照著她的樣子拿起一塊泥料。
蘇小白將圓泥棒放在轉盤上,用手指平均地搓動,邊滾邊搓。做好了底部後,她將泥條順次加高,不一會,一個杯子的模型就初步完成。
看著自己的作品,蘇小白會心一笑。
“這什麽東西!”
白之寒說著把泥條扔到桌上,臉色黑沉。做了半天都做不好,明明看著蘇小白做的那麽容易。
蘇小白無奈地看著白之寒,白之寒覺得蘇小白在嫌棄他,眸色一緊,一腳踹在桌子上。
他生氣地說道:“看什麽看!把頭轉過去!”
蘇小白努力克制住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硬生生把大笑換成了微笑。
她扶起被白之寒踢倒的桌子,撿起被摔在地上的泥條。
“我們一起做。”
蘇小白握住白之寒的雙手,引導他做成了一個杯子的初步模型。
白之寒的心思並沒有放在陶藝製作上,而是放在了蘇小白身上。她低著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櫻桃小嘴裡不時吐出一兩句話,悅耳動聽。
周圍的一切似乎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他們倆。
白之寒的腦海裡突然冒出“歲月靜好”這四個字,之前聽到別人說這個詞的時候,他一臉鄙夷。現如今,他切身體會了這個詞的含義。
蘇小白提議道:“我們在杯子上刻上你的名字吧,你說好不好?”
“不好。”白之寒頓了頓,添上一句:“刻你的名字,睹物思人。”
睹物思她。
蘇小白微微詫異,臉上忽而熱的不像話。她低下頭,不讓白之寒看見臉上的表情。
白之寒拿了刻刀,仔細地刻上蘇小白的名字。
他們只是做了最初步的工作,剩下的需要中年大叔來完成。
大叔戴上圍裙,說道:“你們先回去吧,三天后再來拿成品。”
蘇小白本想說聲“謝謝”,卻被白之寒拉走。他走的太快,蘇小白只能小跑著跟上。
“白之寒,你慢點,我跟不上了。”
白之寒停下腳步,轉過身抱起氣喘籲籲的蘇小白。才這麽點距離,她就這麽喘,身體素質太差了。
“蘇小白,你需要鍛煉鍛煉身體。”
他的聲音在蘇小白的頭上響起,蘇小白抬起頭,只看見了他的下巴。
她也很想鍛煉身體,可白之寒天天看著她,不讓她離開他半步,她怎麽鍛煉啊。
白之寒像是可以看穿她的心思一樣,忽然駐足,低下頭看著她。
“你別想讓我放你出去!”
蘇小白“哼”了一聲,別過臉不去看他。
“不過,你可以和我做床上運動。”
他說的一本正經,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
蘇小白羞得面紅耳赤,但也不忘拒絕:“誰要跟你做床上運動了?”
他真的很可惡,從生理到心理,佔盡了她的便宜。
白之寒心情愉悅,邪邪笑道:“你。”
蘇小白用頭狠狠撞了白之寒的胸膛一下,卻撞疼了自己的腦袋。
白之寒不再逗她,抱著她快步走到車旁。看天色已經很晚了,蘇小白的生物鍾提醒她該睡覺了。
回到白家,蘇小白匆匆洗漱就爬上了床。在白家待了一段時間,她都習慣了。白天跟著白之寒去公司上班,晚上就回到白家睡覺,完美避過了和秦雅爭吵的所有時間段。
一滾上床,蘇小白就覺得困意翻湧,不一會就進入夢鄉。
又一次夢見了白之寒,白之寒總是頻繁的出現在她的夢裡。蘇小白深覺心累,好幾次想把白之寒從夢裡趕出來,他卻死皮賴臉地待在她的夢境裡,怎麽說都不肯出來。
二十四個小時,沒有一個小時能逃脫他。
三天后,Linda去陶瓷店把杯子取了回來。
蘇小白把兩個杯子並排放著,目不轉睛地看著。兩個杯子上都寫著她的名字,有一個杯子上的字跡是標準的正楷,她是寫不出這麽漂亮的正楷的。
忽然想起白之寒的那句話,睹物思人。蘇小白的臉頰不爭氣的紅了一片,她拿著桌上的文件,往臉上扇風。
蘇小拉開抽屜,把屬於白之寒的那個杯子放進去。
正在這時,Linda抱著文件走了進來。堆得高高的文件幾乎遮住了她的美麗容顏,有些搖搖欲墜的趨勢。蘇小白一瞬間站起,跑到她的身前,幫她抱了一部分文件。
Linda朝她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禮貌又疏離。
白之寒不在辦公室,所以可以放心大膽地幫助Linda。反正他沒看到,自然找不出理由怪罪Linda。
Linda放下文件後就離開了,辦公室裡只剩下蘇小白。白之寒不讓她亂跑,她只能待在辦公室裡。
一會翻翻書櫃上的書,一會看看窗外的景色。
白之寒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他說他很快就會回來,可是都過了兩個小時了,也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蘇小白忽然很想念他,沒來由的想念,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的想念。
她躺在沙發上,對著窗外的天空發呆。白雲在緩緩移動,不知不覺堆積成白之寒的俊顏。
蘇小白大驚失色,使勁搖了搖頭,再去看時,白雲已經不是白之寒的模樣了。
心境的轉變讓蘇小白變得煩躁,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原本柔順的長發變得異常凌亂。白之寒一直囚禁著她, 幾乎霸佔著她的一切,可現在,她對白之寒的感情好像正在發生微妙的改變。
蘇小白想出去走走,反正白之寒不在,而且她會回來的。
剛拉開門,就看見白之寒正黑著一張臉朝辦公室走來,他的身後跟著兩個身形魁梧的保鏢。
蘇小白被這陣仗嚇了一跳,慌忙把門關上,乖乖坐到辦公桌旁。
白之寒推開門,朝蘇小白走去,跟在他身後的保鏢則把原本屬於蘇小白的辦公桌搬了出去。
他的臉色看上去很是駭人,周身散發的低氣壓讓溫熱的溫度也變得寒冷。蘇小白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眼神,大氣都不敢出。
他為什麽這麽生氣?難道是生意沒有談攏?
“蘇小白。”
白之寒冷冰冰開口打斷了蘇小白的思想。
“你,明天就從白家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