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白之寒”這三個字這麽好用,早知道她就應該借著他的名字狐假虎威。
蘇小白三言兩語把辭職的理由概括出來,把信紙裝進信封之後,她走進白之寒的辦公室。
白之寒聽到腳步聲,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他厲聲道:“你進來幹什麽,?出去!”
蘇小白不卑不亢,把辭職信遞到他的面前,“總裁,我要辭職。”
她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但這微笑卻讓白之寒氣憤。他以前總是希望蘇小白能夠多多對他展現她的笑容,可現在她的微笑卻讓他覺得不舒服。
他看出了她的笑容裡隱藏著冷漠和失望。白之寒的太陽穴突突跳著,他不認為蘇小白有資格失望。
失望的該是他才對,他看錯了人。和她同床共枕了那麽久,才發現她並不單純。受害者應該是他,她憑什麽露出那種可憐的神情!
白之寒的雙眼如同鉤子一般鉤住蘇小白的臉龐,薄唇輕啟:“理由。”
之前可憐巴巴求他讓她留在公司的是她,現在盛氣凌人想要辭職的也是她。如果聽不到合理的理由,他不會讓她離開,她必須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蘇小白恭敬地回答:“不想幹了,這就是理由。”
她就拿著這個理由來辭職?白之寒冷哼一聲,沒打算讓她辭職。既然當時是她想要留下來的,她現在就別想辭職。
這個女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
白之寒的腦海中閃過從前的畫面,每一副畫面裡的蘇小白都楚楚可憐,很容易受驚。可現在的她,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可能真的如秦雅所說,她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單純。
白之寒的嘴角微微揚起,說出的話非常欠揍:“那你就別辭職了,雖然你沒有什麽工作能力,但我不介意公司裡有一個閑人。”
沒有工作能力?白之寒可能是沒有看見她的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他看過的那些文件,大部分都是她親自完成的。
蘇小白不怨他,畢竟他沒有注意過她,更不會關心職員有沒有暗中欺負她。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對她是真的膩了。
既然膩了,就應該放過她,讓彼此都好過一點。
“白總裁,你是不是對我還余情未了?我勸你不要有這種想法,因為我對你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
蘇小白故意激怒白之寒,只要他的脾氣一上來,就會讓她立刻滾蛋。
白之寒面露不悅,瞳孔中央有兩團小火苗在閃爍。躲藏的胸腔的怒火瞬間衝上大腦,壓迫著理智神經。
她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這句話於他而言,真的是一個侮辱。他為她做了那麽多,換來她的一句沒有感覺。
他為她購買別墅,為她一次次推掉工作,甚至有幾次為了她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她卻說她根本沒有感覺。
難道她的眼裡流露出的那種依賴和喜歡也是偽裝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演技未免太好。
蘇小白是哪裡來的自信認為他對她余情未了,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只要一句話,就會有各種精致女人前仆後繼。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隨意揣測他的心思!
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再說一遍!”
蘇小白安之如素,語氣平淡:“我說我對你沒有感覺。”
白之寒隨手抓起桌上的文件夾,盡數朝蘇小白砸去。文件夾裡的紙張在空中飄灑,像雪花一樣落在蘇小白的腳邊。
有些文件夾的邊角砸在蘇小白的臉上,白皙的臉龐立時出現一條條紅印。即使很疼,蘇小白依然在微笑。
她看著白之寒的眼睛,往他的怒火上澆油,“怎麽?生氣了?覺得你為我做了那麽多,我卻像隻白眼狼一樣不懂得知恩圖報?白之寒……”
白之寒站起身,身後的椅子被用力帶倒。他的右手拍在桌上,怒吼道:“閉嘴!”
蘇小白用比他高一倍的聲音回道:“你憑什麽讓我閉嘴,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我真的是受夠你了!”
白之寒的怒氣陡然升到最高,他疾步走到蘇小白的身前,單手抓住蘇小白的脖子,一反身,把她抵在辦公桌上。
蘇小白的身體不停的戰栗,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氣憤。她的杏眼死死地瞪著白之寒,眼睛裡的怨恨一覽無余。
白之寒的手掌逐漸用力,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又一次籠罩著蘇小白。蘇小白也不掙扎,只是默默閉上雙眼,一滴淚在雙眼合上的瞬間溜了出來,順著臉頰滑落。
就這麽讓白之寒掐死算了。蘇小白自暴自棄地想。
看見蘇小白的眼淚,白之寒愣了愣,胸中的怒氣一點點瓦解。他松開了手,趁著蘇小白還沒睜開眼,用手捂著心臟的位置。他的心臟好疼,像針扎一樣的疼。
壓迫著脖子的力量突然間抽走,蘇小白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即睜開眼,冷冷看著白之寒。她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白之寒應該會同意她辭職了。
白之寒在蘇小白睜開眼的一瞬間把手放下,恢復了冰冷的神情。他繞過蘇小白,拿起信封,抽出信紙看了看。
辭職的理由寫的如此敷衍。
如她所願,讓她辭職,他的公司不需要一個廢物。
白之寒把信封扔進垃圾桶,聲音冷冽:“滾遠點,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蘇小白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掉,帶著一股決絕。
她走後,白之寒憤怒地砸著辦公室裡的東西,直到再也沒有物件可供他砸,他才罷休。
蘇小白抱著自己的丁點物件離開了公司,中途有職員好心地要抱她把收納箱抱到樓下,被她拒絕了。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心理,她在的時候他們想盡了方法去欺負她,她走了她們又表現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
蘇小白坐在出租車上,翻出和白之寒的通話記錄,一一刪除。從今以後,和那個人就沒有什麽關系了。
雖然不知道那莫名其妙的苦澀是怎麽一回事,但總體來說,蘇小白還是覺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