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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八年》第153章 危機
梁琦整理好衣衫,出了內屋來到客堂的椅子上坐好,神態威嚴的吩咐道:“把人帶進來!”
  雖然他也貪財好色,但正事是不敢耽擱的,一聽到是有關淮鹽之事,酒意上頭的梁琦頓時清醒過來。
  隨著房門的打開,胡亭路邁步進入堂內,看到梁琦後拱手施禮道:“這位可是北鎮撫司梁百戶?”
  他已著人打聽過,知道梁琦的身份。
  梁琦雖然是暗中率隊來到淮安,但抓捕淮安提舉司上下官吏後便亮明了身份,所以外人很容易便能得知他的來歷。
  梁琦上下打量一番面前這個老頭,見其雖然身著尋常的便袍,但舉止終透著一股雍容的氣息。識人無數的梁琦斷定,眼前之人貌似是官場中人,身上那種久居高位的氣派是一般人裝不出來的。
  他並未起身還禮,而是反問道:“閣下何人?黑夜來訪可是有要緊事?要知道某非尋常官府中人,有事趕緊道來,若是無事消遣與某,今兒這門進的來,你可不一定出的去!”
  胡亭路聞言沒有絲毫猶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行了個大禮,抬起身子直視梁琦,哀聲道:“梁百戶救命!”
  梁琦坐在椅子上毫不動容,這種場面他見識過數次,所以見怪不怪了。
  他不動聲色的開口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某救你性命?某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胡亭路拱手道:“鄙人乃是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轉運使胡亭路!現下得知有人欲對朝廷不利!故甘冒奇險前來相告!且順便有事相求與梁百戶,還望梁百戶出手相援!”
  梁琦心下大感驚異。
  他知道淮安提舉司不過是開胃菜,待京城緹騎再至時,轉運使司就是下一個目標。
  沒想到眼前之人便是將來他要動手的目標,更想不到的是,堂堂朝廷從三品大員,竟然夜裡前來尋他,並求他救命。
  梁琦詫異過後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他要逮的人竟然求他救命,這演的是哪一出?
  但畢竟人家尚未定罪,現在還是朝廷大員,不能總人家跪著不是?傳揚出去會讓人覺得他跋扈難製,這對他可是相當不利。錦衣衛裡競爭激烈,他這個位子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呢,稍有不慎便會讓對手抓住把柄。
  至於貪財好色,這個並不影響風評。要是過於清廉自守,反而讓上峰覺得這是心有所圖。
  只有缺點明顯的下屬才是值得信任的,因為上峰認為可以掌控的了。梁琦之所以買了兩名女子胡混,也是自汙的一種方式。
  他咧了咧嘴,身子穩坐沒動,笑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胡大人啊!您這是玩的哪一出啊?來來來,快請坐!”
  胡亭路對官場中人陰一套陽一套的舉動早已習慣,他順勢站起身來,勉強笑道:“梁百戶可是見外了,你我都是為聖上效力,算起來也是同僚啊,呵呵!”
  梁琦肅手把胡亭路讓到客位就坐後,皮笑肉不笑的問道:“胡大人貴客登門,有何事見教與梁某?”
  胡亭路定了定心神後歎了口氣,試探著開口道:“老朽敢問梁百戶,淮安提舉司楊某等人現在何處?朝廷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梁琦斜眼看了看他,正色道:“楊某等人乃是欽犯,本應逮入詔獄關押審訊,但某接到指令,淮安至京師路途遙遠,路上也不甚太平,聖上旨意命將犯案官吏全部就地處斬!以震懾其余不法!其家眷流三千裡!胡大人也不是外人,某就直言相告了!”
  胡亭路聽著心驚肉跳的同時,暗自思襯,自己這次來對了。要是再猶豫下去,或是被程芳等人拖下水,那就不光是自己掉腦袋的問題,家人中也會有人被砍頭,
  他強笑道:“楊某等人也是罪有應得,老朽想知道,淮安提舉司上下以何罪名伏法?”
  梁琦面無表情的回道:“胡大人好奇心真是不小啊!明著告訴你吧!楊某等人貪墨國孥,勾連鹽商販賣私鹽,接受鹽商重金行賄,怎麽樣?胡大人,這些罪名是否夠的上斬首?”
  胡亭路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一拍前額,做出一副剛剛記起來的樣子道:“瞧瞧這記性!真是老矣!老朽前來拜訪梁百戶,特意攜帶了一些土產,這才想起來,還望梁百戶莫要怪罪!”
  梁琦當然知道他所言的土產是何等物事了,聞言後頓時換上一副親切的笑容道:“胡大人著實客氣!你我份屬同僚,上門敘個話,何須攜帶禮品!你要這樣下次某可不敢讓你來了!”
  胡亭路恨不得一巴掌扇在這張面目可憎的笑臉上,剛才還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聽到土產就特麽的換成另一張嘴臉。
  他強笑著回道:“梁百戶為了朝廷公務,從京師遠涉數千裡來至江南,老朽作為地主,當然要盡一份心意!還請梁百戶笑納!”
  梁琦抬頭朝門外看去,一名緹騎比劃出一個三的手勢,然後又換做遊魚狀,他立刻就明白了:三是數目,遊魚狀指的是黃魚,胡亭路送的是三千兩金子。
  這可是一筆大財,折成銀子相當於三萬兩。
  這次淮安一案,他也只是搞到一萬兩銀子,人家胡亭路一送就是三萬兩。
  這老小子家產豐厚啊,是隻大肥羊。
  梁琦心裡琢磨,臉上卻是笑開了花。
  他拱手笑道:“既然是胡大人的一番心意,那梁某卻之不恭了!不知胡大人今晚所來為何?盡管講來,梁某要能幫得上忙的一定盡力!來人,上茶!”
  裡屋的一名女人端著茶壺和茶杯一搖一擺的走出來,將茶具放到兩人之間的茶幾上,然後給茶杯續上水後,衝著梁琦拋了個媚眼後,像隻瘸腿鴨子般回了屋內。
  梁琦看著她晃動的臀部咽了口唾沫,端起茶杯笑道:“來,胡大人,請用茶!有事講來便是!”
  年近五旬的陳奇瑜遵循古訓,習慣早睡早起,酉時剛過便已躺下歇息了。
  由於家眷都在京城居住,他上任鳳陽後一直忙於站穩腳跟,操練新兵,後又馬不停蹄的率部參與了壽州之戰。還未回鳳陽任上,又被崇禎一道旨意打發到了淮安,所以一直未曾把家眷接來。他也不喜女色,平常都是一人安睡。
  兩個族弟陳奇之和陳奇申屢次勸他納一名小妾,好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但都被陳奇瑜回絕了。無奈之下,陳奇之從當地雇了一名小廝來服侍他。
  就為了他下獄之後,家中老妻變賣家產四處為他奔走托請一事,他也不想再納妾了,不然會覺得對不起跟他二十余年的老妻。
  陳奇之和陳奇申倒是一人納了一名妾室,都是出身平民的良家女子。
  二人一年多來也是跟著陳奇瑜沾了很大的光,單單往老家捎寄的銀錢便有數千兩。這還是因為二人不是很貪婪的緣故,要是換成手指甲長的,跟在位高權重的族兄身邊,一年多撈個幾萬兩也沒問題。
  正要進入熟睡狀態的陳奇瑜,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強按著心頭的不耐,陳奇瑜坐起後披衣下床,睡在外間的小廝已經點亮燭火後打開了房門。
  陳奇之一步跨入屋內,陳奇瑜已來到外間,皺眉問道:“出了何事?”
  “兄長,北鎮撫司百戶梁琦請見!說是有緊急公務需與兄長商議!”陳奇之回道。
  就在二堂內的梁琦漸感心焦之時,一身便袍的陳奇瑜在打著燈籠的小廝引領下邁步而入,陳奇之緊跟其後。
  梁琦趕忙起身拱手施禮道:“未曾想到督撫大人如此早便安歇,擾了陳大人的清夢,還請大人海涵!”
  陳奇瑜擺了擺手,行至主位落座後問道:“梁百戶深夜造訪有何要緊之事?”
  梁琦也跟著坐下了下來,沉聲道:“確實有事!且是有關江南穩定之大事!”
  不等陳奇瑜繼續發問,梁琦把今晚胡亭路所言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梁琦身為北鎮撫司百戶,平常也只是拿問犯官,偵緝刺探各方情報,並未經歷過可能出現的成千上萬人員聚集的情形。所以當他聽到胡亭路之言,意識到假如真是大規模的民變,後果將會十分嚴重,搞不好會讓繁華的江南遭受劫難後,頓時慌亂起來。
  他身邊只有十人,就算想用wǔlìzhènyā民變也力有未逮,而淮安手握重兵的唯有陳奇瑜一人。於是他把胡亭路安置在客棧,並吩咐手下嚴密保護好,不讓他與外人接觸後,急忙趕到了漕運衙門,陳奇瑜就在衙門的後院裡居住。
  陳奇瑜是指揮過千軍萬馬,見識過大場面的人,聽完梁琦所講之後,看到對方臉上的焦急之色,心裡頓有輕視之意。
  所謂民變又不是zàofǎn,現在淮安一帶有五千上過戰陣的官軍虎視眈眈,就算是zàofǎn也是瞬間平定的小事,你平時不是本事很大嗎?怎麽這點屁事就麻爪了?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轉運使胡亭路居然去找梁琦,並且會將鹽商所謀之事告知。
  不過稍微細想一下後,陳奇瑜便對胡亭路的行舉猜了個不離十。
  這個胡大人是眼看就要成為甕中之鱉,走投無路下想到了這條死中求活的計策。不管最終結果如何,胡亭路的腦子還是很清醒,至少看出誰的勢力更加強大,沒有跟著他人去作死。
  他神情嚴肅地開口問道:“此事確實非同小可!若是處置不當,mínyì洶洶之下,聖上所謀將會受挫,以後再想插手淮鹽之事就會更加艱難!不知梁百戶對此有何高見?此事該當如何為好?”
  陳奇瑜早就聽聞山東私鹽一事,再加上錦衣衛拿下了淮安提舉司後一直未曾返京,那崇禎的意圖便已十分明顯。
  作為旁觀者的陳奇瑜對此洞若觀火的同時,也不禁對崇禎的大魄力表示讚賞。
  只要將鹽利掌控在手中,很多困擾朝廷的難題將會迎刃而解。
  無他,銀錢也。
  只要有了鹽利支撐,看似風雨飄搖的大明最終將會順利的越過眼前的溝溝坎坎。
  聖上的確是雄才大略的明主啊。大明歷代皇帝未曾想到,或者想到後未敢出手的大事,竟然眼看著被聖上給辦成了。並且是在悄無聲息的情形下,讓所有得利者身在局中而不曾驚醒,等到他們察覺時已是無力抗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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