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金性者，所以堅固也。

高真大神，神道法禁八百道，內部基本勾連天地框架，乃是上聖之基。

這一步，神靈所擁有干涉陽世的力量就會被加強，比如歷來天下造反的專業戶，遠的不提，東邊的那位蓮花真君，便是如此。

雖然此君乃是上聖大神。所謂高真之神，關鍵還在兩個字，“高”與“真”，所代表的都是物質世界的突破力。

而上聖，便已經是人間顯聖的力量了。

相對於這裡的本土神靈，衛子雲一點本質就已經是半神了，因此，所謂圓滿，也就是一個過程，神道法禁則是勾連規則，很容易便成就圓滿。

其他神靈除了香火之外，還需要自己感悟規則，一步步完善神道法禁，但衛子雲起點太高，這些都不過只是一個過場。

“啵！”

恍惚之中，似乎什麽破掉了。

反應在衛子雲身上，則是一團金色的火焰燃燒了起來，照耀整個蘇山，如日初升。

衛子雲麾下的鬼兵們被這光輝照耀到，身上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而那些陰毒鬼物，淫祀邪神，則如同潑了硫酸一樣，形神俱滅。

“金性圓滿，光照內外！”

衛子雲站起身來，雙眸之中，一片金輝。

突破高真的異象，並沒有傳播開來，這是衛子雲主動壓製的後果，眼下的祂還是太弱，要知道僅僅是何度這個亂軍和虞子安兵馬一場交鋒，就已經有高真神靈隕落，而他們水準一般般罷了。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菜鳥互啄的過程。

否則的話，有著諸多故氣鬼神支持的何度、馬真兩位大帥，何至於在中原、雍州被打的到處跑?而薊州關外和大永朝精銳作戰的禿吉人又是怎麽樣呢?

雖然已經主動壓製了，但衛子雲看著南方依舊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祂知道，這一切怕是瞞不過那位鬼王了。

蜀都城之中。

“不成想，這何度亂軍真心如此厲害！”官邸之中，蔣義明歎息著。

“將軍，如今已經不是感慨的時候了，我軍於雲門大敗，督撫與薛江將軍先後陣亡，當日帶走的六萬大軍也多數覆滅，如今你我殘部加上城中守軍不足一萬五千人，這麽大個蜀都城，一萬五千多人如何拒守?”陳明雖然當日撤了下來，但也是受了點傷，如今心中也是惶恐不安。

“陳將軍莫非想要放棄蜀都?”蔣義明眉頭皺起，心中不悅。

“蜀都乃梁州重鎮，且自遼事變故以來，尚未有擅自棄城之將，將軍莫要自誤啊。”

“蔣將軍，你這話老陳就不愛聽了，如今最好的辦法莫過於退守孟州，蜀都雖大，我軍難守！”陳明臉色漲紅，似乎被氣到了，便聽他說道:“雲門以陷，蜀都無可守矣，今之計，唯退守孟州耳。”

“如今，何賊雖盛，卻也損失不小，我軍應該立即整頓兵馬，運輸糧秣，轉移於孟州，蜀都雖大，我一萬五千將士恐怕就是四面的城牆都站不滿，何賊當日便有十幾萬大軍，且其老營人馬精銳不下官軍，更有諸多亂軍小頭領助軍，我軍實難以抵擋。”陳明慷慨激昂，他很明白，要是無法說服蔣義明，他恐怕只能自己一條道走到黑了。

“將軍所言有道理。”這話一出，令陳明松了口氣，可不成想，這位又是一句話，“但是，蜀都事關重大，不可輕棄！”

“蔣將軍，棄城可以孟州為根基，兼之以梁西地區我軍猶有可為之處，但若堅守蜀都，必然失敗！”陳明就搞不明白了，蔣義明你也是久經沙場了，怎麽這麽一點東西就看不明白呢。存人失地，

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啊！聞言，蔣義明猶豫了。

這時，有人通告，蜀都知府唐染到了。

蔣義明聽了，立即將人請來。

陳明一聽，也為之默然。

這位知府，在原本虞子安在時，也就是一個透明人，如今聽聞大軍慘敗，也著急坐不住了。

果然，不出所料。

“蔣將軍，我見城外軍營整頓，莫不是要放棄蜀都不成?你這是置蜀都十來萬百姓於何地！”人未至，聲先到。

開口便是斥責之語，陳明聽了不由地嗤笑一聲。

“知府何出此言，本將的軍隊都集中在城內，豈會擅離職守！”

唐染進來了，聽了這話，面色方才有了幾分緩和。陳明看著這人，心中一歎，卻是知道，這次退兵恐怕是不可能了，對於這位知府他也有些了解，本朝孝貞元年進士，如今已經是一地知府了，有些才能，可也就是琴棋書畫罷了，與軍國卻是無用了。

“那城外軍營又是如何?”唐染說著，已經看向了陳明。

“那是我的部下。”

“怎麽?陳將軍想要臨陣脫逃?”唐染冷笑道。

“蜀都已經是死地，不可守。最好的辦法莫過於退往孟州！”陳明懶得和對方扯嘴皮子了，直接說道。

“說的好聽，是撤退，其實還是貪生怕死！”

“哼！”冷哼一聲，陳明不再理會對方，對著一旁尷尬的蔣義明說道:“將軍，早做決斷，何賊十幾萬兵馬，僅憑城中兵馬，真的守得住嗎?”

說完，便起了身，也不看一旁已經氣急的唐知府，一個人帶著門外的親兵，出了府邸。

走到街上，一行人上了馬，陳明歎聲道:“若不是我部才不過四千人，我何苦等這蔣義明！”

“將軍，蜀都畢竟堅城啊，也是一州之省會，自國朝開國以來，除了遼事，也未有聽聞棄守這等大城之事，蔣將軍、知府他們，自然不會同意，更何況蜀都以西還有定安州為援。”副將說道。

“定安州，哼，定安州祖定麾下也不過兩千人，就算加上團練鄉勇，撐死他也就是三四千，老子派五百人就能擊敗他，更何況何賊十幾萬人馬！”說到這裡，陳明便道:“我軍這兩日必須將兵械糧秣裝載好，就等三天，三天之後，蔣義明不走，咱們走！”

“……是。”副將有幾分猶豫。

“哼！蜀都早晚必失，我等退往孟州，還有一點生機，可以依托岷江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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