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國和魏郡被朝廷大軍攻佔之後的這些年,袁紹把邯鄲作為防禦朝廷大軍的重鎮,部署有重兵,在這裡坐鎮的是袁紹手下大將蔣奇。
其實在臧洪率軍與巨鹿的顏良對峙時,蔣奇完全可以率軍包抄臧洪的後路,但蔣奇不敢,他手裡雖然兵力有一萬余人,卻需要防守邯鄲,南邊不遠處有鄴城,鄴城內有韓浩的兵馬對他進行牽製,一旦他率軍離開邯鄲,韓浩絕對會率軍北上攻佔邯鄲。
“不好了,不好了,將軍,有數萬朝廷兵馬突然出現在城下!”一個兵士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向蔣奇報告。
“哐當”蔣奇一驚,手上的酒盞也掉在了地上,他起身面露驚容道:“朝廷兵馬殺進城內了?”
兵卒連忙道:“那倒沒有,城牆上的當值校尉發現城外大批敵軍出現,迅速下令關閉了城門,不過現在城牆上的兵卒甚少,守備松懈,防守力量太弱,當值校尉擔心朝廷兵馬立刻展開進攻,以城牆上現在的兵力根本就守不住,特派小人前來稟報將軍,請將軍下令調集兵馬上城牆參與守城!”
邯鄲城也是一座大城,蔣奇根本不擔心朝廷兵馬會這麽快就攻破城牆,他擺手道:“慌什麽?邯鄲城的城牆是那麽好攻打的嗎?我問你,這支朝廷兵馬有多少人?是從哪兒來的?”
兵卒回答道:“回將軍,這支朝廷兵馬是從南邊來的,小人所看到的都是騎兵,大約有三千余騎,當值校尉推測這可能是朝廷大軍的前鋒,後面肯定還有大批兵馬,前鋒都有三千騎兵,可想主力大軍數量絕對不會少!”
“三千騎兵?”蔣奇有些被嚇住了,這些年朝廷對關東諸侯們進行封鎖,嚴禁馬匹和耕牛流向關東諸侯們的地盤,因此包括袁紹在內都沒有多少騎兵,能湊出三千騎兵已經是頂天了,而朝廷一支前鋒就有三千騎兵,這仗還怎麽打?
不過蔣奇一想,騎兵又不能攻城,數量再多也是白搭,他稍稍放下心來,當即喊道:“來人!”
一個文吏走進來拱手道:“將軍有何吩咐?”
“立馬寫一封求援信,向主公稟報,就說朝廷派出了至少三萬馬步軍猛攻邯鄲,請主公火速發兵救援,遲則邯鄲不保!”
前鋒有三千騎兵,總兵力加起來可能不會少於三萬,蔣奇這麽估算是沒錯的,可他不知道這次劉成帶來了馬步軍五萬,五萬與三萬是有著本質區別的。
求援信很快寫好了,蔣奇叫來一個親信,讓其把求援信貼身藏好,趁著朝廷大軍的前鋒剛剛抵達還沒有來得及圍城把求援信送出去。
信使走後,蔣奇帶著一些親兵前往城牆上觀察城外朝廷大軍的情況,還沒有等他登上城牆,就聽見城牆上傳來一聲爆喝:“趴下,快趴下!”
“轟隆隆······”大量的馬蹄聲從城外傳來,整個地面都在抖動。
蔣奇從未聽到過如此震耳欲聾的聲響,他臉色一變,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就見天空中突然出現大圈黑點。
緊接著這些黑點瞬間如雨點般落下,“啊啊啊······”慘叫上不絕於耳,還不時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
是箭雨!這是騎兵在城下飛奔時射出的箭矢,蔣奇駭然,這怎麽可能?朝廷的騎兵竟然會精通蠻族的騎射之法?
騎射之法並非人人都能學會的,在騎馬時高速飛奔,不但要用雙腿控馬,而且還要用雙手射出箭矢,這不是一般人能輕易做到的,一個不好就可能失去對戰馬的控制而釀成慘劇。
箭雨不停的從天空落下來,足足維持了一盞茶的工夫才結束,馬蹄聲也才漸漸遠去。
不多時,等蔣奇帶著親兵們登上城樓向城外方向看去時,城外的騎兵已經在一箭之地外開始集結了,他們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完成集結列並陣,而且還是如此整齊的軍陣,這給蔣奇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只見那騎兵軍陣陣前有一員悍將,身高體壯、虎背熊腰,騎著一匹汗血寶馬,手持一杆鐵槍,整個人看上去極為剽悍。
“建威將軍張繡在此,邯鄲守將蔣奇出來答話!”
城外的爆喝聲讓蔣奇不得不高聲回應:“本將就是邯鄲守將蔣奇,張將軍無故犯我疆界、在我城下耀武揚威,是何道理?”
張繡大笑:“哈哈哈······真是可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乃朝廷建威將軍,奉命領兵討伐不臣,怎能算是無故犯你疆界?城上之人都聽著,袁氏一門四世三公,不思報效皇恩,反而割據冀州自封官爵,實屬大逆不道,本將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繳械投降,可免一死,若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蔣奇也不是純粹的草包一個,反而懂得一些政治,他高聲反駁道:“若是皇帝近賢臣、遠小人,我家主公自然效忠皇帝、效忠朝廷,可如今朝廷大權被奸人劉成控制,皇帝身不由己,我家主公當然不會聽命於奸佞!張繡,我見你頗有武勇,跟著劉成這個奸賊實在太可惜了,何不帶著你的人馬投效我家主公,我家主公必當以上將軍之位以待!”
“哈哈哈······亂臣賊子竟然想讓我張某人棄明投暗嗎?天下間竟然有你這種不要臉之人,廢話少說,你降還是不降?”
蔣奇冷笑:“張繡,我蔣奇的人頭就在這裡,有膽你就爬上來取走,否則,你就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將士們,做好戰鬥準備,來一個咱們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是!”
張繡大怒,取下長弓和箭矢,搭箭拉弓就向蔣奇射去。
“嗖”的一聲,蔣奇本能的閃身偏頭躲避。
箭矢從他的鼻尖擦過去,他感受道鼻尖傳來一陣摩擦的刺痛感,只見聽見哢嚓一聲,扭頭一看,只見他身側插著的大旗旗杆居然被這一箭射斷了。
沒有射中蔣奇,張繡暗暗覺得可惜,不過身邊的將士們卻是齊聲發出一聲吼叫:“好,將軍威武!”
蔣奇嚇得面無人色,額頭上冷汗直流,剛才若不是他躲得快那麽一絲,他此刻就已經倒地身亡了。
“可惜了啊,撤!”張繡揮揮手,打馬掉頭向來的方向飛奔而去,身後的三千騎兵紛紛掉頭離去,轉彎都能保持隊伍的整齊,絲毫不亂,這讓城牆上的蔣奇心中寒意大盛,這樣的騎兵實在太可怕了。
張繡並未帶著兵馬走太遠,他下令在十裡之外扎營,並派出多支小股騎兵封鎖從邯鄲通往周邊城池的道路。
次日上午,劉成率大軍主力抵達。
張繡在迎接劉成之後領著大軍進入營地,劉成策馬一邊走一邊問:“邯鄲城的情況如何?”
張繡抱拳道:“我軍來得突然,守將蔣奇事先沒有任何準備,從昨日末將在城下出現之後,城內就開始了緊張的城防部署事宜,他們只有一天的時間,城牆防禦應該還沒有到位!”
劉成聽了這話後勒馬停下,對徐晃道:“公明,你率軍扎營!張繡,你帶本王去城下看看他們的城防狀況!”
“是!”
劉成在張秀的帶領下並未帶大隊人馬,隻帶了上百個親衛騎兵,一行人騎馬飛奔,很快就抵達了邯鄲城外。
城牆上正在忙碌的守軍兵種看見有一些騎兵過來並未理會,從昨日到今日,已經來過很多撥騎兵,都只是看看就走,也有圍著城牆跑的,並沒有特別之處。
不過劉成的到來還是有一些不同,這次來的人數比較多,有足足一百多人,多少還是引起了一些守城兵將的注意,但也並未特別在意。
劉成勒馬在不遠處觀察了一盞茶的工夫,回頭對隨行眾人說道:“他們的守城物資還沒有準備齊全,若是今日發動猛烈攻城,有八成的機率能破城!去向徐晃傳達本王軍令,讓他派人在周邊征召百姓收集石頭運來,今日下午咱們就攻一次,若能攻破最好,若是攻不破,三日後再攻!”
“是,大王!”
劉成返回營地之後立即下令生火造飯,原本就算是行軍途中也只有一天兩頓飯,只有在作戰時,一天才有三頓飯,現在中午就下令生火造飯,顯然是準備下午攻城,兵將們都不傻,他們得知這個命令就一個個默默做好下午開戰的準備。
中午這頓飯吃得相當的飽,足足休息了大半個時辰,集結的號角聲終於響起,兵將們迅速開始集合,在軍官將校們的指揮下列隊整隊。
一刻鍾之後,大軍在劉成的帶領下走出了領地,營地內留下了五千步兵和三千騎兵守營,其他兵卒全部被劉成帶走,隨行的還有大量的車馬,馬車上裝著滿滿的物資,全部用油布蓋著。
等到了邯鄲城外,大軍在城外布陣,到來的兵馬人數嚇壞了城牆上的守軍們,不是說只有三萬人嗎?看這架勢不但不止,還要超過一大截,城牆上立馬亂了起來。
蔣奇很快了消息,他帶著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城樓上,一看城外幾十個大小相同的方陣,密密麻麻的兵卒如同螞蟻一般,軍陣之中旌旗招展,聲勢浩大,震撼人心。
蔣奇臉色凝重,他沒想到朝廷大軍的主力會來得這麽快,而且今天到今天就要攻城,也不休整一兩天,難道攻城之前不用做準備的嗎?沒有攻城器械如何攻城,靠雙手能爬得上來?
城外的朝廷大軍用實際行動回答了蔣奇心中的疑惑,從軍陣後方推上前來的馬車停止了前進,兵士們把馬車上的油布揭開,一個個兵士把馬車上的一個個木製零件取下來在旁邊開始安裝。
一架架投石機被組裝起來,隨後有許多百姓們扛著不大不小石頭走過來放在一旁,他們放下石頭就去旁邊的官員那裡領取工錢,搬來一塊石頭領取一次工錢。
沒過多久,每一架投石機的旁邊的石頭就堆積成山,這些石頭不大也不小,一個人能扛得動,身子有人用籮筐挑,一次挑兩個,一百五十六斤,這個重量不算什麽。
投石機組裝完畢之後,又有不少新攻城器械被組裝起來,居然是一架架井欄。
不久,徐晃騎著馬跑過來向劉成抱拳稟報:“大王,攻城人馬和器械都已經全部安排妥當,隨時可以開始!”
劉成道:“那就開始吧,先讓投石機發射石彈,把所有石彈都投出去!”
“是,大王!”
隨著傳令官把命令傳達下去,指揮投石機的將軍下達了發射的命令。
二十多架投石機同時發射了第一撥石彈,因為時間的關系,這些石彈沒有經過打磨,造成的威懾力有限,但真要砸中了人或建築,所造成的破壞也是絲毫不差的,但如果是球形的就更好了,因為它落地之後會隨著慣性繼續滾動衝擊,造成是破壞和視覺效果會更容易讓人產生恐懼感。
隨著大量的石彈落在城牆內外,砸得城牆上的碎石亂飛,砸得城內房屋倒塌,城牆上守軍們驚恐萬分,許多人一輩子都從未經歷過這種恐怖的場面,如何不害怕?
女牆都被砸倒了不少,躲在女牆後的守軍死傷許多,更多人被這種恐怖的殺傷力嚇都不敢露頭,還有人直接跑下城牆躲避石彈。
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城牆上的守軍士氣已經見底了,他們不知道這種末日景象會持續到什麽時候。
石彈終於全部發射完畢,劉成下達了攻城的命令,第一波攻擊由三千步兵發起,他們分成數個梯隊先後衝向城牆。
大量的攻城雲梯架在了城牆上,一個個兵士用嘴咬著劍,手腳並用向城牆上爬去,攀爬雲梯他們已經在這些年裡演練過很多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算膽子再小的人也連出來了。
朝廷兵將們靈活矯健的動作讓守軍兵士們更加恐懼,隨著弓箭手向前推進開始向城牆上放箭壓製守軍,守軍對攻城大軍的攻擊減弱了許多。
緊接著十幾架井欄被快速推到了城牆邊上,搭橋鉤住了城牆,一個個朝廷兵卒拿著長矛和劍衝上了城牆與守軍展開了廝殺。
守軍兵士們從未想過第一回合就被敵軍攻上了城牆,所有人都很慌亂,這些朝廷兵卒很有組織性和紀律性,他們三個或五個聚在一起互相掩護逐步推進。
劉成看見城牆上的戰鬥情況松了一口氣,說道:“本王就說嘛,這麽短的時間,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做防禦準備,加上張繡不停的襲擾,許多守城物資都來不及運上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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