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壺關的劉成接到了張遼的戰報,聽完徐庶把戰報念完,他問道:“諸位,我軍接下來當如何行事?”
陳到站出來抱拳都:“主公,卑職以為,既然張遼率郡趕跑了韓暹,我軍也可以北上攻打胡才部,速度越快越好,以免胡才得到消息之後做好準備!”
王雙抱拳道:“主公,卑職以為可令杜楷率軍向張遼部靠攏,這兩支騎兵論兵力比匪軍郭大部都有明顯的兵力劣勢,但這兩支兵馬若能夠互相支援、互為犄角,則完全不懼郭大,我軍則可以安心北上攻打胡才部!”
劉成看向大堂內其他人,目光停留在徐庶臉上,他有意考考徐庶,問道:“徐元直,你是怎麽想的?”
徐庶斟酌了一下,拱手說道:“將軍,卑職認為陳校尉和王校尉說得都要道理,在采納兩位校尉的建議之外,屬下隻補充一點,征討胡才部無需出動我大軍主力,將軍只需派出一個校尉率一路偏師北上即可,將軍率大軍主力坐鎮壺關城,待這一路偏師擊潰胡才部,把胡才殘部趕入河東,將軍再盡起大軍揮師西進進入河東,一步一步壓縮匪軍控制的地盤,逼得各路匪軍匯合在一處,然後我大軍南下逼近匪軍主力,再一步一步把匪軍往南趕!”
劉成不點頭,也不評論,問賈詡道:“文和,你覺得呢?”
賈詡笑道:“看來徐元直在這段時日學習進步不小啊,屬下認為將軍可以采納他的建議!”
劉成也比較滿意徐庶的建議,說道:“好,徐庶,派人去聯絡杜楷,讓他率軍與張遼靠攏,分別給他和張遼傳令,他們的任務就是死死的咬住匪軍,伺機而動,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匪軍再次流竄到上黨境內!”
徐庶抱拳答應:“遵命!”
劉成看向幾個校尉,對陳到說道:“陳到,給你四千步兵、一千騎兵,由你率這支偏師被殺攻打匪軍胡才部,本將軍會派人聯絡張楊,讓他配合你的行動!”
陳到精神一震,這是他第一次單獨領軍,張遼是後來者居上,他也不能落後太多,當即站出來抱拳道:“遵命!”
劉成這時發現王越似乎有事要稟報,不過又顧忌這裡人太多,擔心走漏消息,因此欲言又止,他似有所感,起身向內堂走去,走時對王越招了招手,王越當即邁步跟了過去。
在堂內的眾人面面相覷,大家都對王越這個人的身份很是好奇,但王越一直戴著面具,而劉成也沒有讓他把面具拿下來,很明顯是想對此人的身份進行保密,他們這些下屬也不好打聽詢問。
王雙湊到陳到身邊低聲道:“你說戴面具的家夥到底是誰?都這麽長時間了,這人一直戴著面具,也不嫌麻煩”。
陳到搖頭道:“我勸你別打聽、也別跟其他人議論,主公既然不把他介紹給我們,也不介意他帶著面具,很明顯就是要對他是身份保密,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要是胡亂打聽和議論,肯定會惹得主公不高興!”
此時大堂內也有其他人在低聲議論,有人認為王越帶著面具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毀容了,不戴面具難以見人,也有人認為此人很可能是熟人,戴著面具就是不想讓人認出他來,而且王越行事詭秘,行蹤時常飄忽不定,沒有人知道他具體負責什麽事務,只知道他是將軍的一個小小的文書,但他卻經常出現議事大堂內,這就是有些奇怪了。
劉成和王越一前一後來到了內堂,此時內堂就他們二人,劉成問道:“剛才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麽消息要稟報又擔心走漏消息?”
“是的!”王越抱拳,說道:“影衛司有個兄弟混入了郭大的軍中,並很快取得了郭大的信任,有一次郭大醉酒,無意中透漏了他們這半年來攻陷河東各城和各世家塢堡劫掠來了大量財寶,這個兄弟根據一些探查到的情況推測到了這批財寶的埋藏之地點,並親身前往探查,但那處地方有一千精銳匪軍駐防,守衛森嚴,他無法近身!”
“哦?”劉成頗為驚訝,沒有問這批財寶埋藏在何處,而是問:“此人為何能夠這麽快就取得郭大的信任?我們從雒陽出兵直到現在也才一個月的時間,影子衛出動偵察河東匪軍的軍情也就這麽長的時間,他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夠取得匪首郭大信任的?”
王越回答道:“此人從前在江湖上頗有俠名,本身就與郭大相識,郭大此人對他也是早就很仰慕,想結交他,他去投奔郭大,郭大完全沒有懷疑他的目的”。
劉成想了想問道:“你認為這個消息的可靠性有多少?”
“屬下以為至少有八成的可信度!”
劉成點了點頭,問道:“這批財寶埋藏在什麽位置?”
王越從懷中拿出一張臨時畫出來的地圖鋪在案桌上,指著一個畫圈的位置說道:“就在這裡!”
劉成一看,頓時皺眉道:“這裡是絳邑的地界吧?這可是在匪軍盤踞的腹地啊,想要悄悄派兵過去奪取很有些困難,大軍行軍不可能瞞得過匪軍的耳目!”
王越點頭道:“是的,派兵馬偷偷潛入不被發現的可能性不大,這個位置應該是絳邑境內的山中。大軍過去必須要穿過太嶽山脈和沁水,山間道路崎嶇、狹長,很是險峻,若遇埋伏或者被前後堵住去路和退路,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末將建議等我軍徹底佔領河東中部之後再派人取出這批財寶,郭大等匪首現在應該還不知我們已經知道這批財寶的消息,如果我軍大舉從北向南快速推進,郭大倉惶之下應該不會把這批財寶取出,對於他來說,讓這財寶繼續埋藏在這裡更加安全!”
劉成聽了之後點頭道:“嗯,有道理!”
看來進入河東之後,大軍要快速向南推進,給河東白波軍造成攻擊迅猛、快若閃電的氣勢,要讓郭太反應不及,不給他有取出財寶的時間。
劉成又問道:“河東的世家大族在這次白波軍起事之中是否有受到影響?”
王越回答道:“一些反應慢的世家已經被匪軍滅了,一些反應快、實力雄厚的世家遷到了郡治安邑以南,有些世家還在組建軍隊準備抵禦匪軍!”
劉成眯起了眼睛:“今日已經是臘月十六,看來我們要加快速度了!對了,杜楷部現在大概在什麽位置?”
“如今應該在稷山亭一帶,將軍的命令若傳到杜楷那裡,他必會率軍向東北方向移動,他全部都是騎兵,只要不主動攻堅,不與大股匪軍正面交戰,郭大應該拿他沒辦法,他想走就走,郭大也攔不住他!按照他向東北方向移動可能行軍的路線,很有可能最後的落腳點就在絳邑境內!”
劉成皺眉道:“如果他們停留在絳邑境內,郭大會不會起疑心懷疑財寶的隱藏地點泄露出去了?”
“這個不好說!”
“你馬上派人聯絡那個人,頂住郭大的一舉一動,一有重大消息要立即傳過來!”
“是!”
自古以來,河東郡都是富庶之地,整個郡內有很多大世家,這些世家大族底蘊深厚、世代積累的財富不可估量,如今有相當一部分世家大族都被郭大的白波軍洗劫,甚至滅族了,那麽他們的財富必定落入了郭大的手裡。
劉成不知道郭大到底搶走了多少財富,但他知道如果清點清楚,那絕對是一個令人震撼的天文數字。
盤踞在谷遠的匪首胡才在陳到率軍大軍抵達前一天接到了韓暹派人送過來的消息,但他並沒有在意,認為韓暹瞎咧咧,這麽冷的天氣,朝廷那幫老爺兵怎麽可能大老遠的從河內跑到上黨來,還通過壺關北上來打他?胡才認為韓暹的腦子一定是壞了,這他嗎的根本不可能,知道陳到率五千兵馬兵臨城下,他才幡然醒悟,心中害怕至極。
在谷遠城南城門樓上,胡才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個部將對他說道:“首領,其實您不用擔心,我剛才派人去北門那邊看了一下,北門外並沒有朝廷的兵馬,就連西門和東門也沒有,只有這南門外才有朝廷大軍!”
另一個部將也說道:“是啊,首領,我剛才叫人數了一下,這支朝廷兵馬大約五千余人,其中步卒四千,騎兵一千,這點兵力與我們的兵力相當,他們想圍城根本就不可能,我等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胡才有些懷疑:“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胡才頓時精神一陣,剛才還急得渾身冒汗,現在卻是哈哈大笑, 說道:“朝廷那幫人腦子生鏽了吧?他們就想用五千人攻打我胡才佔據的城池?來人,點起三千兵馬跟我出城迎戰官軍,老子要讓他們知道我胡才可不是好惹的!”
兩個部將本想勸阻,但轉念一想,如果被城外五千人嚇住了,不敢出戰,那麽他們也沒有膽子從這裡撤走,萬一這五千官兵只是先鋒呢?現在把這先鋒擊敗,還可以殺殺朝廷官軍的威風,於是他們迅速聚集了三千人馬跟著胡才出城迎戰陳到。
陳到出發之前曾被劉成特意交代,並不需要跟匪軍打硬仗,只需要把他們趕進河東郡境內就行了,因此他根本就沒有派兵去堵住其他三個城門,沒想到這胡才不知道是哪根腦筋出了問題,竟然帶兵出來迎戰。
陳到又不能率軍撤走,只能率軍向胡才匪軍發起攻擊,胡才的兵馬戰鬥力還是不錯的,至少他們之前打敗過牛輔的西涼兵,盡管有些僥幸的成分,但畢竟還是勝了,不過這次他們可是踢到了鐵板,北軍經過劉成兩個多月的整訓,戰鬥力比從前更上一個層次,戰鬥進行了半個時辰,胡才的匪軍就頂不住了,被打得連連後退,潰敗形成之後,胡才打馬逃走,陳到追上去一箭將他射落下馬,匪軍們見主將死了,頓時連城內的匪軍都崩潰,陳到一鼓作氣衝進城內。()